兩人看了看軸線兩邊的建築，雕刻得十分粗糙，隻是有個大致的外形，要是沒有那顯眼的殿頂和門，甚至看不出是一所房子。
    “若不是出自對這地麵之物的留戀，又何苦在山體內仿製，可這樣應付的雕刻，也不見得他有多寶貝這些東西，真是奇怪。”文澤睿嫌棄道。
    “可能……他的目的不在這幾座建築上吧，既然打開山洞的鑰匙是晟國建國的戰爭，那這些也應該是晟國的建築了。”
    “比如？”
    “……類似皇宮的地方？”青平沉默了一下，他發現自己並不知道要怎麼稱呼晟國的權力中心，“還有那個穿黃衣服的人，你放在哪裏了？”
    “伏兵的將領。你在晟國，沒有去過那裏？”
    “在我眼裏，皇宮都長一個樣兒，而且他們那裏不像吳國一樣等級森嚴，有些祭司的處所和民居是混在一起的，我不知道所謂權力中心的範圍究竟在哪裏。那個人，為什麼是將領，從他的著裝來看，他並不是一個等級很高的祭司，甚至可能不是祭司，擔此重任，究竟是憑著什麼？”
    “對晟國而言，你也是個外人，可你一樣去帶了兵。”文澤睿出口提醒。
    “張霽這個人奇奇怪怪，不代表每一個大祭司都不正常。等等，我？”青平皺了皺眉，“傀儡師的話，或許有可能，如果那位大祭司也對望仙山有所圖的話。”
    “而且一般情況下，山上的伏兵多用騎兵，居高臨下，優勢盡顯，這次的卻是一群步兵，大約，這一隊根本就不是人，對不對？”他還沒忘記北坡頂上那個黑色的身影，漫天飛刀的壓製，不絕於耳的慘叫聲，隨風揚起的火舌，以及，被風吹起的鬥篷下的那張熟悉的臉。當時他說了什麼？
    ——“這就叫——奇兵，大將軍，戰場上總要有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收兵吧，大將軍。”
    上萬雙眼睛盯著大將軍，他沒有失態，他從容地收了兵。可這樣的平靜下，又隱藏著怎樣的撕心裂肺？別人又怎麼能從英姿颯爽的背影中窺見血跡斑斑的自己？
    “對，奇兵，傀儡奇兵。”不知道青平是不是也想起了自己作為奇兵的那次，聽他的口氣，還有點兒自豪。
    意識到自己的走神，文澤睿用力眨了幾下眼睛，露出一個略尷尬的微笑：“怎麼你們都喜歡做奇兵呢。”
    “嗯……有成就感吧，被需要的感覺，又威風又可以被人需要。”
    “需要？”
    “我人生的前十幾二十年對山下的世界沒什麼記憶，不與人接觸，總歸不知道自己能占據什麼樣的位置。說白了就是自卑唄，害怕自己活了二十年還是沒什麼用。”
    原來你竟是這樣的沒有信心嗎？文澤睿一向是個會說話的人，可現在的他除了搭上對方的肩膀，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從青平輕鬆地口氣中，他嗅出了和自己相同的味道——這個人，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玩世不恭的吧。
    “手拿開。”青平的聲音清冷，文澤睿依言放開。
    “往前再看看吧，既然他對這些建築不用心，那肯定有別的值得他耗費時間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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