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四 本公子風流倜儻,英姿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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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景與無衣從明妃那出來,便跟著清王去了清玄宮,霍景的琴還在那,她要和無衣一起去取。爺爺上完早朝就和父親一道回去了,並未等霍景,是以她要跟著無衣借用她的令牌回家去。
路上,清王問起了善堂的事,霍景便將七夕那日上山前的事前前後後都說了,還有那不知名的小乞丐,無衣也托人找到他,他原是因為母親生病,才出來乞討的,無衣為他母親請了大夫,好生給了許多銀子將養。清王頗為讚許,“趙小姐善心仁惠,堪為內室表率,天下女子若能皆如小姐一般,實為我朝之大幸事。”
無衣聽此讚言,不由臉頰飛紅,生出幾分羞澀之意,自謙道,“無衣所做皆為小事,今日南召之事,多虧了清王殿下。清王殿下才智過人,賢德廉潔,又心存天下百姓,才是我朝之大幸。若非如今身體欠佳,否則定能在我朝中流砥柱,為一國之棟梁。”
無衣盛讚清王,傾慕之意溢於言表,水眸含情,脈脈綿長。
霍景聽著兩人你來我往的相互吹捧,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惡寒了一下打斷他們,“你倆都是我朝大幸,如此意趣相投,不如結為夫妻好了。”
“什麼?”無衣與清王一起說。
無衣聽到清王與自己同時說話,不由羞澀的舉袖遮麵,臉頰頓時更加緋紅。
清王本不覺得尷尬,但聽到霍景如此不在意自己,隨意將他推給別人,心下微微一涼,輕咳一聲岔開話題,“本王隻是欣賞趙小姐的善心,並無他意。善堂之事,本王也想略盡綿薄之力,不知如何才能幫到趙小姐。”
放下衣袖,無衣的臉色漸漸恢複如常,柔聲清冷地拒絕,“不用。”
霍景吃驚地看著無衣,心想這樣天上掉餡餅的事,居然有人會不接,難道是怕砸到頭不成?心下暗自揣度,看方才無衣的神情,莫非是真的心係清王,因為他剛才婉言拒絕的話而傷心,遂有意小聲安慰道:“清王殿下現下尚無娶妻之意,並非是不喜歡,無衣你不要生氣,若論誰堪為皇家妃嬪,無衣第二,誰敢稱第一。”
無衣略斂心神,微微一笑,輕聲說:“無衣並無他意,南召之事雖得皇上允諾,但要百官推行,還須一些功夫。清王若能為百官作表率,先行多捐府銀,如此就夠了。善堂之事當從長計議,清王殿下身體不適,不必如此費心。”
清王看上去似乎十分的累,弓背垂肩,細細的汗珠布滿脖頸,他臉色有些蒼白,聲音幹澀地點頭答應說:“趙小姐放心,本王定不負所托。”
三人走出皇宮,車馬早在宮門口等候多時,霍景和無衣拜別清王,登上馬車離去了。
清王看著馬車遠去,弓著身子止不住地咳出聲,忍了許久,終於還是不行了。照顧他的小太監勉強將他扶起,清王的整個身子都壓在小太監的身上,看著情形不對。小太監即刻命人抬了轎攆來,又歎息著嗔怪道,“殿下何苦如此,身子本就弱,又這麼來回的招風,霍姑娘也不懂殿下的心思,殿下受這苦做什麼。”
清王神情淒然,一臉晦澀地說,“她本與天下女子不同,肌膚之親原是女子大忌,她卻毫不在乎。我本想著她若願意,便向父皇提出立她為妃,如今看來,都是我想多了。我會錯意在先,且又不知自己這身子能撐多久,實不該連累她。”說完,氣虛無力,躺在轎中抬回清玄宮中。
天色漸晚,夜風悄悄吹起裙角,樹影婆娑,在皎潔的月光下,於庭院中繪成一幅山水畫。
這樣的美的月色,霍景卻無心欣賞,衣衫從樹影中匆匆穿過,來了到房前。霍景推開門喚來碧青,命她將這些日子攢的月錢一並拿出來。碧青驚異,忙問,“做什麼用的?”
霍景見碧青隻是說話卻沒有動,急忙推她去取,“捐給南召一些,剩的還有善堂的事。”今日霍景看清王臉色不對,心道他是否隻是嘴上答應,心裏卻不打算這樣做。雖說霍景一直覺得清王風姿清雅,為人謙訓和藹,不像是食言而肥之人,但還是有些不放心,打算自己也多給一些。
碧青聽完,這才動手去取,拿出藏在袖中七竅小鑰匙,將放銀子的小箱子從衣櫃中取出來。這小箱子是在一個雜貨郎那裏買的,青銅所製,裏邊的鎖扣極其精巧,非鑰匙不能打開,是以價格昂貴,購它時花了霍景不少錢。碧青打開箱櫃,將裏邊的錢全取出來,總共二百兩。
霍景拿起一塊銀子惦了掂,又往裏邊看了看,大為失望。本來想著,怎麼說也得有一千兩,如今才這麼點怎麼可能夠。霍景的月錢並不多,從前在府中如同婢女,一月也不過幾百錢,治傷買藥都用光了,並沒有剩下的。近來到月錢倒是多了不少,加上爺爺額外給的,怎麼著也該有一千兩的。但霍景自從可以在府中自由走動,便一直出入各處,購置簪釵衣飾耳墜,花銷頗為彌費,買了不少的東西,如今隻剩下這麼點了。
霍景思來想去,不能就給這麼點,於是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本來,她是打算問爺爺要的,可走到半道,又想起了霍翊,這事本是無衣提起的,看他對無衣那個樣子,想來一定樂得雙手奉上。這樣一想,霍景不由麵露笑容,轉而向霍翊房裏去了。
且說霍翊換值回來,剛剛沐浴洗漱,尚未來的急將衣服全穿好,霍景就闖進來了。霍翊一見有人進來,趕緊將掛在架子上的衣服扯下來遮住身子,高聲嚷道,“本公子還沒穿衣服,你這是想幹嘛?”
霍景假裝看到了,笑意盈盈地說,“身材不錯嘛,無衣若是能見到,一定歡喜的馬上嫁給你。”
霍翊怒目而視,翁聲說:“你個沒羞沒臊的,我可是你親哥哥!”
“哼~”霍景嘲笑到,“既然你都知道,還怕什麼。再說你又不是沒穿褲子,怎麼像是被人調戲的良家婦女似的。”
霍翊白眼朝天,將衣服扔到一邊,躺在床上趾高氣昂地說,“本公子風流倜儻,英姿挺拔,就是怕你這等粗鄙俗女,生出些不該有不倫之念。”
霍景頓時噎到,順手拿起搓澡用的刷子指著他,“有本事,你把這話說給父親聽去,看他不打斷你的腿。”
霍翊本來背對著霍景,聽她提到父親,便轉過身來用手支著頭,悠悠地問,“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本公子很累的,明日寅時就要當值,你有話快說,不然我要休息了,你就從哪來到哪去吧。”
霍景見還有一點點苗頭,趕忙坐到床邊,拉著他另一隻胳膊柔聲細氣說:“哥哥,你再借我五千兩吧。”
霍翊一聽立馬瞪大眼睛坐起來,對著霍景噴了一臉的口水,“你當我是金子做的,任你敲一塊是一塊!”
霍景在他的注視下拿起被角仔仔細細地擦擦臉,深深的舒了口氣,緩緩說道:“我還是去找爺爺吧,他老人家一定會給我的。”
霍翊諷刺地笑道,“去啊!去了我就告訴父親。”
霍景剛站直的身體頓時僵住,父親一向孝順,不喜歡他倆總去打擾爺爺,爺爺平日給霍景的東西都是避開父親悄悄給的,霍翊這麼說是要和她作對到底呀。
看著霍景一臉憤恨,霍翊樂不可支,得意洋洋的說,“不如你把琴退了,拿了那些銀子去還給嵐郡王,我也不必欠別人人情。”
霍景見他不知道情由,又坐下來細細解釋道,“這銀子是用來幫無衣的,她有意召集大家為南召募捐,我是看哥哥喜歡她,才想著要為哥哥幫幫她的。無衣若是知道這銀子是哥哥出的,一定會對哥哥另眼相待。”
霍景言辭懇切,情真意切,霍翊盯著她想了一會,說:“無衣?南召?那你也還是把琴退了,用這銀子去捐好了,嵐郡王那裏,我會替你還的。”說完躺下身背過去。
霍景氣到,真是個榆木疙瘩,好好幫幫她,她還能在無衣那替他說說好話,如此不通情理,難怪這麼多年也沒有能俘獲別人的芳心。
“不幫算了!”霍景將刷子狠狠砸到地上,踹開門走了。
回到住處,霍景一把抱起琴,憤恨地說,“退就退,退了我再買回來就是,省的還要承他的情。”
碧青不知霍景怎麼了,一向寶貝的琴,原何舍得退掉,於是在旁邊勸道:“別生氣,辦法總是有的,丞相大人不給,自有他的道理,琴且先留著吧。”
霍景扔下琴坐到凳子上,欲哭無淚地說,“我去找的是霍翊,他要我把琴退了,用那個銀子去捐,爺爺那裏他不讓我去要。”
碧青原本在桌前繡衣裳,聽到霍景抱怨,便放下手中的繡活,安慰她道,“捐多捐少原是心意,不會有人計較的。小姐若果真覺得不夠,碧青這裏還有些體己,小姐都拿去吧。”
碧青一心寬慰霍景,霍景也不能真拿她的銀子,況且亦沒有多少,倒讓碧青無銀錢可用,思來想去,還是隻能暫時放棄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