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點了嗎？”李輝坐在赫連潯旁邊輕聲問了句。
    “還好，沒什麼太大問題，就是睡久了身子有些酸。明天去所裏都沒問題。”
    “不急，你還是先把身體休養好，這夥毒販真是不簡單。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李隊，華哥要回娘家的事有誰清楚？”
    李輝搖了搖頭：“這事除了你我還有小川，沒人知道。當時小川是打電話給我說的，很有可能是我們的電話被人截了，我們一直都在對方的監控之下，隻不過華哥這個線索又斷了。”
    “小川人怎麼樣？”
    “那個小子，我放了他幾天假，膽子太小。”
    赫連潯輕聲笑笑：“任誰見別人死在自己麵前都會做噩夢，蘇酒的線索有沒有收獲？”
    李輝沒作聲，從褲兜裏掏出一包煙，煙叼到嘴上他才想起不這是醫院，幹笑幾聲，將煙放回：“我去派人盯了蘇酒才發現，盯上那家夥的可不止我們一方。”
    “什麼意思？”
    “蘇酒時盤踞在z國的玻虎這家夥的手下，三年前玻虎被我國和當地獵風事務所探員聯手進行過一次打擊之後老實了很多，但還是在暗地向我國輸送違禁品，這麼多年，當地C事務所的同誌一直在想把法徹底除掉這個毒瘤，這次蘇酒回國對他們而言也許是個契機，他們也在暗中盯著他。”
    “李隊你們和C事務所的同誌接觸過了沒？”
    “接觸了，鎖長正在和C所的所長溝通，看能不能一起辦這個案子，C所的同誌說蘇酒很狡猾，而且在本市有人幫他，他們曾經把蘇酒跟丟過，而那天剛好是杜利雲被殺那天。”
    赫連潯沉默片刻：“C所的同誌知道蘇酒此次回國的目的嗎？”
    “不知，他們隻清楚蘇酒這次回國是為了見一個人。”
    “見一個人用得了幾個月時間？”
    “這就不清楚了，但C所的同誌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他們跟蹤蘇酒時發現他曾經和一個人有過很奇怪的通話，第二天，華哥就收到裝有一百七十個暗語的包裹。”
    “這兩個案子……”
    李輝一笑，拍了拍赫連潯的胳膊：“你沒猜錯，我們追的這個案子，和蘇酒還真有關係，釣了條大魚，更巧的是死者杜利雲手上有一張暗語紙條。”
    一聽這話，赫連潯有些激動：“他手上有暗語紙條？那意思就是他們給華哥的一百七十五個紙條全部都是假的？都是幌子？”
    “不，不是，那一百七十五章暗語紙條我們做了標記，杜利雲手中的是那其中一個，鬆子出現後，我便把精力重點在他身上，其他的取紙條的嫌疑人都看的鬆，期間有幾隊對我報告過把人跟丟的情況，我也沒在意，現在看來，我們又被耍了，鬆子不過是他們吸引我們注意力的一個幌子，就像那些幹擾我們視線分散精力的小規模走私活動一樣，又著了道！”
    赫連潯心中對於這個消息其實是慶幸的，要是杜利雲手中的暗語紙條不是拿一百七十五個之一，那就說明他的推理全錯了，這個走私組織更本沒有什麼內部矛盾，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一切還要從頭再推。
    現如今兩個案子變一個案子線索倒是清晰了。隻要抓住蘇酒這個大魚，一定會有所收獲。而且赫連潯隱隱覺得蘇酒這次回來可能和這個神秘的走私販白組織出現的內部矛盾有關。可至於這個組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和這個組織和蘇酒，玻虎之間又是一個什麼樣的關係，他們兩人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以及自己和這個組織有沒有什麼恩怨，自己會被人推著卷入其中，這一切是因為蘇酒？還是別的？
    這些事情，恐怕要繼續查才能弄明白。
    “可李隊，如今雖然知道了紙條在杜利雲手裏，但他人已經死了，我們又看不懂暗語，線索還是斷了。”
    李輝一笑：“那個暗語C所的同誌知道是什麼意思，他們常年跟蹤玻虎這條線，那個暗語玻虎經常用於傳遞消息，我把當初我們拍一百七十五個暗語紙條照片全部給他們看了，已經全部翻譯出來，這一百七十多個紙條中真正有價值有信息的隻有六個，其餘的全部都是幌子，而其中一張紙條上寫著和某人的見麵時間和地點。12月25日，三點QQ停車場。
    “12月25日？那不就是一星期後？”
    “對！”簡簡單單一個字，卻難以掩飾李輝此刻的興奮之情，這條線索他們追了這麼久，往常總是抓不到半點線索，感覺捕風捉影，可現在李輝有一種感覺，一種能將這個組織挖出來的感覺。
    赫連潯想了想：“李隊，這個案子既然和蘇酒有關，而C所的同誌也關注蘇酒多年，可為什麼沒有查到我們所追查的線索上？”
    “玻虎自從三年前的那次行動之後，行事作風突變，以往隻要抓住一個小嘍囉就能釣到大魚，可現在他玩起了花花腸子，這些年，小規模的走私販白案激增，但卻很少出現大案，而奇怪的是，這些小規模的販子手上卻有著來路不明的大量違禁品。後來根據我們的調查才知道中了別人的聲東擊西之計，在這些激增的小額走私之後隱藏著數額巨大的違禁品交易。但因為線索零碎，這個組織行事嚴密，我們一直沒有大的突破，而C事務所那和我們的情況邊一樣，這些年也隻抓了一些小魚，得不大太大價值的線索，玻虎的行蹤比以往更難以琢磨，想抓他難上艱難。所以我才說這次蘇酒回國，對我們和C所的同誌而言，都是一次機會。一次難得的機會，這個案子說不定會因為蘇酒而明朗起來，他是個關鍵人物！”
    “可C所的同誌又是怎麼知道蘇酒回國？他行事一向周密，按理說不太可能暴漏行蹤。”
    “這個，我也問過C所的同誌，他們說，是有人舉報！”
    “舉報？”
    “嗯，他們也沒說的太細，好像是有人黑了他們所的電話，透了這個消息。才從C省趕過來。”
    赫連潯輕笑一聲，看來這個組織現在熱鬧的很。先不管這其中到底有什麼事，如今隻要抓住蘇酒盯死他，便一定會有重大突破！
    想到這，赫連潯開口道了句：“李隊，所裏的鬼，你查過嗎？”
    “這人藏的很深，不找抓，你好好休息，一星期後的行動，你也要去！”
    “我？”
    “對，你不是怕了吧？”
    “當然不是，保證完成任務！”
    李輝頗為滿意的拍拍赫連潯的肩膀：“現在所裏人手不夠，不過該休息還是要休息，我已經給所長說了，批你一個月的假。”
    從入所到現在他最長的假也不過十五天，怎麼可能有一個月這等好事，剛才還說要給自己任務，下一秒就放假？但一瞅李輝的眼神，赫連潯就明白了：“多謝李隊關心！”
    李輝囑咐幾句也不再多說，該說的或者沒說的，他相信，眼前人已經聽懂了。
    人一走，瑤望就鑽進病房，對下床活動的赫連潯道：“他和你說了什麼？”
    “李隊給我放了一個月的假！”
    “什麼？”
    赫連潯對滿臉詫異的瑤望再次重複道：“李隊給我放一個月的假！”
    瑤望一臉狐疑，圍著赫連潯上下打量幾圈：“一個月？有詐吧？哪有這種好事？”
    “是我主動申請的，所裏批了，這段時間的確是太累，想好好休息，也想陪陪你！”
    “真的假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瑤望從衣架上去過外套扔給赫連潯：“出去走走，你躺了那麼久！出去活動活動！”
    赫連潯還沒應來得及應一句好，哐當一聲，病房門中了一記慘烈的無影腳，瑤玲提著大包小包殺進病房，見到赫連潯眼角的眼淚刷刷往下掉，幾步走到赫連潯麵前，眼淚汪汪的盯著他看了一會，轉身撲倒瑤望懷裏嚎啕大哭起來：“弟弟啊，弟弟，我差點以為赫連潯死了呢！他要是死了我怎麼辦？”
    瑤望拍拍懷中的瑤玲：“姐，他死了你應該問我怎麼辦，什麼叫你怎麼辦？”
    瑤玲吸吸鼻子：“他死了你傷心欲絕，你傷心欲絕，那不就是傷我的心嗎？所以赫連潯死了不就等於傷我的心嗎？”
    瑤望有些無語：“這什麼歪理，姐，別哭了，我和他都沒事。葉知秋呢？”
    一聽到那三個字，瑤玲瞬間變了臉：“你問他幹什麼？”
    “他一天到晚跟在你屁股後麵，我就是好奇他今天怎麼沒來？”
    “出去買東西了，人還沒到，天天不想著你老姐，盡惦記別人？長本事了？”
    瑤望掏出一包餐廳紙遞給瑤玲：“把眼淚擦了，哭著多難看。”
    “有什麼難看，你姐我這麼美，哭也是好看的。赫連潯，你能不能每次都注意一點，別老這樣嚇唬人。我和我都弟不禁嚇，萬一你出了什麼事，你讓我們姐弟怎麼辦？”
    赫連潯輕聲笑道：“我下次注意！”
    噗通一聲，瑤玲緊抓胸口，一手扯著瑤望一副心髒病發作的架勢。
    “姐，你沒事吧？”
    瑤玲咳嗽幾聲，將瑤望肩頭抓得更緊：“有事！”
    “喂，老姐，別嚇人。你身子骨這麼好，怎麼可能有事？”
    “真有事！我剛才……被……赫連潯……帥到了……”
    “……”
    “葉知秋！你怎麼照顧我姐的？”
    正提著大包小包氣喘籲籲靠在門口快要斷氣的葉知秋還沒站穩就被瑤望劈頭蓋臉指著鼻子吼了句，葉知秋盯著漲紅的臉，大口大口的穿著粗氣，不停的吞咽口水，還沒來得急問一句發生了什麼，瑤望又道：“你看看，我姐現在都成什麼樣了？胖就不說了，腦子還不好使了，這花癡病怎麼越來越重了？”
    瑤玲當即翻臉給了瑤望一拳：“臭小子，說誰呢你？欠抽是不是？”
    赫連潯來開瑤玲，將瑤望護到身後：“行了行了，這是醫院。”
    剛才還怒氣衝衝的瑤玲，瞬間變回淑女，嬌聲道：“好的。”
    我去！瑤望一揉額頭，內心是崩潰的。他怎麼有這麼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