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說著指了指樓梯：“你的房間在樓上，兩個房間都空著，你隨便挑一間住。我腿腳不靈便，就不送你上去了。也不知道小葉收拾的如何，要是不妥的話，我喊他過來幫你收拾收拾。”
    老太太很是客氣，我忙道了擾，將不多的行李拎上樓。樓上幹幹淨淨，物件都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兩個房間布置的一模一樣，從布置上也無從挑選，我挑了空間比較小的那間。我住不了空間大的房間，空蕩蕩的似乎永遠都塞不滿。房間越小我越自在些。
    在樓上轉了一圈，樓上生活設備也很是齊全，更有一部很老式的電話。試撥了一下，居然還能用，更沒想到才響了一聲，對方就已接了起來。
    當然不是打給聞態的，我還沒有笨到自我出賣的程度。
    “段少，是我。”
    “啊？這麼快就到了。如此說來地方也不是很遠嘛！”段少也是一個很搞笑的人，拜托徐晨宇幫我找了去處，還特意讓徐晨宇直接告訴我別告訴他。問其原因，他說他不太能守得住秘密，要是別人稍微多一個心眼，就能從他嘴中套出他本來不願意說的事情來。
    “是不太遠。不過，徐晨宇是怎麼找到這種院落的？曆史好像還蠻遠久的，裏麵隻住著一個老太太。總覺得我來擾了老人家的清淨。”
    “徐先生說是一個認識的朋友的舊居，老太太一直一個人住，隻有一個保姆照顧她的生活起居。你去，正好能伴她些時日。對了，你剛走，我出學校就碰上了聞態。”
    我頓時緊張：“他沒問什麼吧？”
    “怎麼沒問。臉色很不好的問我你哪裏去了，那模樣，就好像是我把你藏起來了一樣。哎？事實上，還真是我將你藏起來了。你們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這讓我怎麼答呢？我也想問怎麼回事呢，可誰回答我呢？
    我隻好支吾著說：“我也說不清。”
    段少長歎了一口氣：“你這個人，別人的事情總是門兒清，自己的事情反而糊塗的很。”
    我也隻能苦笑：“我其實也不想的。”交往過兩個女生，一個隻牽過手，一個隻接過吻，和白葎最大的尺度也就是摟摟抱抱摸摸親親，赤裸相對過，但並未有真正的性。不是不想要，但不知為何，總是幾乎要成功的時候被各種事情打斷。
    初次的性經驗，偏偏是和一個男人。仔細想想，我好像是一步一步的，循序漸進的走入了聞態的圈套，首先是好像很湊巧的嘴唇相碰，然後是戲謔式的惡作劇之吻，然後將他的身世以打動我的心的方式告訴我，帶我去見他的姥姥姥爺，用各種方式挑起我的欲-望，互相打飛機，再後來就是讓我進入他，他進入我。這種感覺很奇怪，在奇怪的同時又確實很刺激。全身的器官都在享受，似乎能夠上癮，隻要他稍微一撩撥我就失去控製，雖然有好幾次在自我警告中按捺住了，但禁受不住他撩撥的還是多數。
    沒和白葎分手時，因心中還有女朋友這道屏障，和白葎分手後，心中的高牆塌了，他就稍微一撩撥，什麼手段都不用，我就無恥的硬了。更何況，他在性事上向來高超，我這個菜鳥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陷入他的陷阱之中，也是我自找麻煩。
    結束和段少的通話，我從背包中翻出常備的藥吃了一顆，以緩解暈車帶來的後遺症。一顆藥剛咽下去，老太太就在樓下用拐杖敲著樓梯叫我下去。
    她替我準備了吃食和茶水，我挺不好意思的，不但擾她清靜還要讓她為我拄著拐杖準備這些。
    “你從遠路上來，我也沒辦法為你準備更好的飯菜，就先湊合湊合。等晚上，小葉會帶吃的來。”老太太顫顫巍巍的遞過來一雙筷子。
    我忙接過來：“奶奶，你不用忙著招呼我。我能夠照顧自己。”
    老太太拄著拐杖坐下，微微笑著：“這院落已經很久沒有人來了。小葉說有個小朋友要來住一段時間的時候，老婆子還以為他終於開竅了，哪知，來的卻是個毛頭小子。”
    看來，老太太對我這個毛頭小子的到來有些不滿意。不知她三次提到的這個小葉又是個什麼樣的人。是她的兒子嗎？
    我雖然疑惑，但沒有貿然地提出疑問。
    晚上的時候，我見到了老太太口中那個小葉。小葉並不小，事實上，他已經能算是一個老頭子了，起碼有六十歲了。這不正就應了那些俗話，說在長輩眼中，小輩們無論什麼年紀，在長輩眼中，依然是個孩子。
    “不好意思，倉促之間安排你住在這裏，希望你能住的習慣。”葉老先生很是客氣。
    他既不問我為何來這裏也不問我從哪裏來。或許是他早就知曉了。晚飯後，他和老太太坐在院子裏的大槐樹下扇著扇子乘涼。說著閑話。我怕蚊子咬，跑到樓上噴了一身的驅蚊水才搬了凳子也在樹下坐了。
    隻聽老太太說：“已經十年了，你還放不下？”
    葉老先生沉默了片刻，說：“媽，你又替我操心了。”這葉老先生還真是老太太的兒子。
    老太太長歎了一口氣：“到了這個年紀還一個人，可叫我怎麼放心呢？”
    “我怎麼會是一個人呢？我還不是有媽您嘛！您呐，就別替我操心了。”
    “老婆子我也沒有多少時日了，我走後，你可就是一個人了。你一個人，可怎麼辦呢？你這個年齡，找一個人陪伴霄葒是不會怪你的。”
    “媽。等您走了，我也就快了，又何必累及他人？”
    “你啊！就知道用這些搪塞我……”
    老太太和葉老先生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又度過了很長的一段沉默期，忽然說很晚了，得走了。這葉老先生竟然也不留在家裏睡？
    老太太要去送葉老先生，葉老先生製止了她，她就拄著拐杖站在原地目送著葉老先生消失在大門口。
    難道連晚上，老太太都是一個人在住？那這未必太寂寥了些。我沒忍住問了一句：“您難道就隻有葉老先生一個兒子？”
    老太太的目光還朝著門口的方向：“他啊，雖也是我兒子，不過不是親的。親的那個，十年前就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