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雅放在桌麵上的雙手緊握，目光中充滿著厭惡和恨意：“你以前我不知道？你們上床的事情他早對我坦白。”
    武孜畏饒有興趣的“哦”了一聲，眉頭挑起：“就算這樣，你還是選擇和他結婚？”
    “因為我愛他。而你呢……”
    武孜畏打斷她，向前傾了傾身體，提高了聲音：“我也愛他，並不比你少。”
    路雅冷笑：“如果你真的愛他，就應該尊重他的選擇。他已經選擇了我，不是嗎？”
    “難道你懷疑我？你大可以在我這搜一搜，如果你能搜到，那人你帶走，我二話不說”，武孜畏仔細的觀察著路雅的表情，他知道她已經猶豫了，他繼續說，“你口口聲聲說愛他，但你真的了解他嗎？如果你真的了解他，又何必到我這裏要人？”
    路雅冷笑：“你又了解他多少？”
    武孜畏冷酷的說：“我知道耳郭是他最敏感的地方，我起碼了解他高-潮的時候會抓人，我更了解他內部的溫度和緊-致……”
    路雅大叫著捂上耳朵：“你閉嘴，你閉嘴！”她崩潰的將鞋脫下來扔向武孜畏，“你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們？”
    武孜畏歪頭躲過迎麵而來的高跟鞋：“我難道還沒有放過你們？你們不是已經結婚了嗎？現在人不見了你跑來向我要人，這怎麼也說不通吧。如果你懷疑我，大可以告我。而且，相較於你在我這兒撒野，還不如去報警來的痛快。”
    路雅怎麼會沒有報警。可警察畢竟不是萬能的，隻查到段築莘進了一間酒吧，中途去上了趟洗手間，就再也沒有出來，人從此杳無音信，就好像被人塞到馬桶衝走了一樣。洗手間沒有打鬥的痕跡，也沒有血跡，但人就那麼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高謐畢竟是這方麵的專家，要他不留任何痕跡，他就有本事做到。
    路雅失魂落魄的離開，而段築莘就在內間的床上躺著，沒有被綁著，甚至也沒有人在旁邊監視他。他本可以跳下床，衝出去維護路雅，然後和路雅一起離開。可是他沒有，盡管那些話他一字不漏的聽進了耳朵。
    因為他羞恥，一絲不掛，身上還有可疑痕跡的他，被羞恥打敗，他不想路雅看到如此狼狽的自己。武孜畏推門而入的時候，他跳下床衝了過去，狠狠的咬住武孜畏的脖子，他想咬死他，除了牙齒，他沒有任何武器，他隻能死命的用牙齒咬，他用盡所有的力氣。武孜畏沒有躲，一動不動的任由段築莘咬，咬得他鮮血淋漓，也一聲不吭。
    段築莘咬的沒力氣了，終於放開了武孜畏，跌坐在地上，滿嘴是血，淚流滿麵的問：“為什麼？”
    武孜畏蹲下身，將他緊緊的擁在懷中：“因為我愛你。”
    段築莘慘烈的笑著，用手背摸了一下嘴上的血：“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
    武孜畏輕輕抱起他，將他放在床上。替他蓋上被子，拿了濕毛巾來替他拭去血跡：“除了這種方式，我還能怎麼做？大方祝福你？你覺得我沒有試著祝福？我試過了，能試的方式我都試過了。路雅沒有你，她還能夠生活，但我不行。你躲了我四年，這四年來，我每天都是數著分鍾過的。我就想問問你，這四年你可有那麼一兩天想到我？”
    段築莘冷笑著，從口中吐出惡毒的字句：“你難道會一直記得一夜之情的對象？”
    武孜畏的耳朵“嗡”一聲，沉悶的，劇烈的耳鳴讓他幾乎站立不住。他不怪他，無論段築莘怎麼諷刺他，這都是他應該去承受的。他閉了閉眼，輕輕的說：“你休息吧。離婚協議書明天就能擬好，我希望你能簽字。”
    段築莘咬牙切齒的說：“你休想！”
    第一次將離婚協議書拿給他的時候，他看都沒有，就撕成了碎片。武孜畏說：“沒關係，還有很多份，你要是想撕，我叫你搬進來給你撕。”
    第二次拿去的時候，段築莘正站在窗前看樓下玩耍的孩子。武孜畏在他身後站了很久，終於將離婚協議書放在桌子上出去。
    他特意去問了徐文聖，精-液應該怎麼保存。他想要一個孩子，段築莘的孩子。
    離婚協議書一直沒簽，已經拖了快一年半了，在段築莘手中撕毀的也有上百份。有一天，武孜畏抱回了一個幾個月大的孩子，告訴他：“這是你的孩子，我找了代孕。”
    段築莘冷漠的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孩子，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過了幾周，奶媽因為家裏有事，下午的半天不在，隻有保姆在照看孩子，孩子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大哭，因為奶媽走了也不久，走之前是喂過奶的，保姆就檢查了一下尿不濕，發現也不是尿了的問題，怎麼逗他他都哭。段築莘本來在樓上，聽到孩子哭個不停，終於沒忍住下來看發生了什麼。
    段築莘一進來孩子就不哭了，還對著他笑。
    從這天起，他對孩子的態度才有所轉變，幾乎每天都跟孩子呆在一起。也隻有跟孩子在一起的時候，他的臉上才有笑意。武孜畏每天回來就到嬰兒房，不說話，就靜靜的看著他們。晚上，孩子睡了，段築莘才自己去睡，武孜畏跟著他進房間，擁抱他，對他說今天辛苦了，輕輕吻他。段築莘不躲閃也不回應。
    武孜畏說孩子該有個名字了，問段築莘有沒有什麼想法。段築莘一句話都不說，離開孩子之後他就好像變成了啞巴。武孜畏說，就叫他小唯吧。唯一的唯。
    時間又過去了一大截，武孜畏拿了一份新的離婚協議書給段築莘簽：“你知道我不會放你走。如果你不簽，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損失。但是路雅呢，你打算讓她一直守活寡？”
    這次，段築莘沒有再撕碎協議，但他隻是看看，不簽字。
    小唯三歲了，要上幼兒園了，武孜畏再次說：“我耗著你你也就要耗著路雅？”其實這份協議簽不簽都一樣，武孜畏要的隻是一種態度。武孜畏沒告訴段築莘，路雅在他失蹤後滿兩年，就向法院申請宣告他為失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