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卷 野草年華 037 愛的天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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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築莘在失眠了一整周後,在離婚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份離婚協議一直放在武孜畏辦公室的抽屜中。直到路雅和徐軾銳大婚之後,武孜畏才讓人把離婚協議書寄了出去。
他明知道寄不寄都無所謂。因為段築莘在成為失蹤人滿四年,路雅向法院申請宣告段築莘死亡。婚姻關係自動解除。寄這份離婚協議書是多此一舉。
武孜畏隻是想讓路雅知道,段築莘還好好的活著,就算他就活在這個城市的某個地方,她依然找不到他。
段築莘在得知路雅再婚的時候,豈有想不到他大概已經是個“死人”的道理?他什麼都沒問,依然沉默著。他們從來沒有談到過路雅,路雅是他們之間的禁忌。武孜畏不知道應該怎麼去開口,當段築莘很明顯的在為路雅擔心的時候。
如果這個時候處在麻煩中的人是他武孜畏,那小築會不會也擔心到坐立不安的程度?大概不會吧?武孜畏苦笑著,當年還寄離婚協議書去宣告自己的勝利,其實他就從來沒有勝利過。人在他的身邊,但心卻在外麵飛著,惦記著前妻,也惦記著兒子。有時候他回去推門進去的時候,小築看向他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著一個陌生的人。
雖然小築已經有些依賴他了,但那些依賴隻不過是多年的習慣而已,畢竟,在小築身邊的,除了小唯就隻有他了。
“是不是應該放開手”這個念頭又開始盤旋在他的腦海中,大概是人老了了,以前那種堅定的信念也變得薄弱起來。
秘書在外麵敲門:“武總,會議就要開始了。”
武孜畏這才從那些雜亂的思緒中醒過來。有些問題是必須要解決的,隻是從哪裏開始去解決?最怕的就是一切以“分開”為解決辦法。
他歎了口氣,起身走向會議室。
聞態在會議結束後,向其他人安排了工作,自己出了公司,走向二叔的家。
聞態對莘叔其實一直抱著一種很敬重的感覺,上學的時候,他雖然沒見過莘叔的真人,隻看過照片。但他覺得和莘叔很親近,因為從他進武家大門開始,他所穿的衣服、鞋子都是莘叔挑的,每次二叔來學校看他所帶的吃的,也都是莘叔做的。甚至每周都會有保姆或者保鏢來學校查看他需要些什麼。別人的衣服都是一個季一個季的換,他的是一個月一個月的換,每次來的人都說“莘先生怕你怎麼怎麼樣,讓我帶了什麼什麼來”,怕每天吃食堂的飯吃膩了,每周都要親自下廚做些他喜歡吃的讓人送過來,搞的學校看門的保安都有意見了:“不知道什麼叫軍事化管理學校啊?”
他不知道莘叔是怎麼知道他的喜好的,反正每次送來的東西都很合他的心意。就算他上了大學,開始自己住了,在吃穿用度上,莘叔還是那樣處處考慮他。
他唯一羨慕武唯的地方就是能夠時時刻刻的跟莘叔撒嬌。向親近的人撒嬌,一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吧。
聞態這樣想著按了門鈴,沒想到是莘叔親自來開的門。
“太子來了,快進來吧。”這樣說著,眼睛卻往聞態身後看,確定後麵沒其他人才關了門。
聞態奇怪的問:“其他人呢?”其他人都是死的吧,還要讓莘叔自己來開門?
段築莘說:“他們都有事情在忙,我正好就在客廳。你二叔沒跟你一起回來?”
聞態瞬間就明白他剛才往他身後看的意圖,於是說:“二叔還有一些工作要做,我正好手頭上沒什麼事了就過來看看您和小唯,小唯的戲還沒有殺青嗎?”一邊回答一邊想著應該從哪裏開始說。
段築莘說:“本來已經殺青了,後來新請的曆史顧問說這劇有漏洞,必須補拍,剛回來沒站穩就又出去了。畢竟是曆史劇,而且新請的曆史顧問也是個中外有名的學者,我聽說剛才國外回來,好像叫徐……”他想不太起來這位學者的名字,皺著眉頭努力的想。
聞態忙說:“徐寧忠教授。真沒想到他會成為小唯主演電視劇的曆史顧問,小唯這劇肯定又得火。不過,說起這位徐教授,他好像是康南集團徐晨宇的爺爺。聽說,他和他的妻子是剛回國的時候,才得知自己兒子徐軾銳已經去世了,受到了很沉重的打擊,徐軾銳的遺孀雖然已經改嫁,但還是搬回了徐家,就為了照顧兩位老人家。”聞態話已經說開了,就隻好硬著頭皮說,“莘叔,我聽小唯說他還有一個哥哥,好像是叫段楓沐?”
聽著亂七八糟的話,段築莘卻聽的明明白白的,也就在那一瞬間就知道聞態是誰讓來的,來幹什麼的,便很平淡的說:“嗯。小沐的媽媽就是你口中的遺孀。”
聞態頓時有些驚慌,知道自己剛才說錯話了,急忙解釋:“莘叔,我並不知道……”
沒想到段築莘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沒關係的。我已經與她的生活沒任何關係了。其實,在很大程度上,她現在所承受的苦都是由我間接造成的,所以,我總是對她懷著愧疚。總是覺得對她有所虧欠。她過的好,我便覺得輕鬆,她過得不好,我便感覺很難受,又不能為她做些什麼,心中總是懸著一塊。明明在同個城市,她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我卻無能為力。”
聞態說:“如果莘叔真的想去幫忙,我可以去替您幫一點忙,也是可以的。”
段築莘搓著雙手想了一會兒,笑著說:“還是不要了。路雅的脾氣我還是很清楚的,她不會接受憑空而來的幫助,她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也不會去求人。再說,你二叔知道了會不高興。”
聞態頓時同情起段築莘來,無論是二叔還是路雅,他都很在乎。正真讓他痛苦的是感情要在路雅和二叔兩者之間拉扯,最終以天枰傾向二叔以告終。換句話說,莘叔的所有煩惱都來自於不能兩全。
聞態剛要說些什麼,一抬頭,卻看見已經一腳踏進來的武孜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