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孤帆遠影碧空盡 九十二、符玄之露心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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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符玄之借口查閱醫書,欲尋出二哥奇怪病痛根源。符華知他目的並不說破,引去醫蘆旁小書齋與他一起在有限的書籍中查找翻閱。時而交流各自所得,無話時符玄之悄悄觀察符華神情,雖眉目不展暗藏鬱結,談吐卻依然有序,性情照舊沉穩,遂放下心來。
二人翻翻找找好一陣,始終不得重點,就有莊丁敲響門框,瑟縮立在門口道:“醫師大人,小的渾身起斑,實在癢得難受……”
符華見玄之一臉愁苦,亭之還躺在床上受著疼痛折磨,自個心中也藏了心事,本想將人推給老軍醫診治。轉念想到今日二人治療了十幾人箭傷,老軍醫想必也累了:“你進來罷。”
那莊丁倒是個懂事的,來之前應該沐浴過,衣服撩起絲毫不聞汗臭。符華心情總算好了許多,想著下午那群強盜又是虱子又是體臭,醫治起來甭提有多難受。
這頭符華替人看診,符玄之就在一旁絮叨:“每月到時便疼,疼過幾日就無異樣,真是奇怪的病症……”
那看病的莊丁聽符玄之絮叨,又瞧一眼他的麵相“撲哧”笑道:“這位小哥到了說親的年紀了罷?”
符華與符玄之對視一眼,莫名問:“大哥怎的問起這個?”說話間病症已瞧出:“你這是出疹子,想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配劑藥泡過澡便無礙了。”
“有勞醫師。”那莊丁起身穿好衣裳,又作了揖方道:“這位小哥說的病疼,許多姑娘家都有。我家娘子才嫁於我時也如此每月疼上一回,生了孩子就好了。”
“胡說八道!”符華一聽動了怒:“受疼痛的是我二弟,你怎可胡亂猜測。”
那頭符玄之聽過心中卻是一震,臉上一陣紅緊著又一陣白,接著又一陣紅來來去去煞是有趣:“大哥何必動氣,這位仁兄也是一片善意。”
那莊丁此刻也知曉自己說錯話,忙不迭的作揖賠罪,拿了配好的藥一溜煙的跑了。
符玄之又說了幾句勸解的話,尋個由頭離開藥廬,對直回了東院。進了符亭之屋裏,瞧著長姐抓著葉傾城正說什麼,像是疼過一陣緩著的:“我來陪下二哥,你暫且歇息歇息。”
“是了。”符亭之虛弱到:“早起勞煩人家烙了燴餅卻無人去取,總不大好。”瞧了一眼符玄之:“吃好再回來,我與玄之有話要談。”
葉傾城自知犯了大錯自然不敢有絲毫執拗,待他去得遠了,符玄之才壓著聲音說:“二哥寬心,這並非大病痛,女孩兒……”
話未說完已被符亭之一臉緊張的捂了嘴:“你從何處知曉此事?莫非問的符華?”
“沒問誰。”符玄之知她誤會了,便將情況簡單說了說:“長姐無需擔憂。”
想著這個時代兩性生理教育非常匱乏,也不知自己這個自作聰明的兄弟到底了解多少。符亭之悶聲好一陣歎口氣:“可我未見月信,女孩兒該有的身體征兆同樣絲毫不見。”
符玄之傻傻的眨巴幾下眼:“玄之不明白。”
符亭之望了兄弟一眼,罷了罷了。遂挪動身子靠得舒服些,扶著腹部道:“女人要孕育孩兒綿延子嗣,這個你懂的?”等他點頭又道:“一雙明月貼胸前,紫禁葡萄碧玉圓。懂否?”
“啊!”符玄之喊出一聲,又伸出手指指向符亭之胸口,旋而驚覺唐突匆忙收回手來:“你,你,你沒有……”
“沒有。”此事一直憋在心中,如今總算得人傾訴卻是一個男人。符亭之苦笑著道:“月信亦無,除去劇烈腹疼絲毫不見女子該有體征。”
符玄之猛的站了起來,大步在房中走了幾步,突回過身來看向符亭之:“所以,二哥才執意隱瞞葉大哥女兒身事實?”不等她回答又問:“將來可有打算?”
“到達大都,傾城自去投軍,我們自回下江。”符亭之疲憊的用手臂檔住雙眼:“至於戰後該如何,要看機緣了。”歇一歇挪開手望向兄弟:“正因相聚之期短暫才不再防備於他,為將來多留些甜蜜回憶也是好的。否則餘生真不知該如何渡過……”
“不!”符玄之聽長姐口中說出如此泄氣之言,隻覺五內俱焚疼如刀割:“等我們回到下江,玄之定訪遍天下名醫,為二哥醫治此病。”撲到床邊一把握住符亭之的手:“就算治不好,那怕你一輩子都這樣,玄之娶你!玄之守著你過完餘生。”
盛夏一盆冰水從頭潑下,接著又是一盆炭火烤到腳下,符亭之冰裏火上瞬息好幾個來回,總算將神誌拉回來:“你果然記得。”仔細瞧著符玄之眼睛:“你這心思是突然起的罷?”若是突然興起倒無妨,若是由來已久便是大麻煩了。
符玄之羞愧的低了頭,很快重新抬了臉來:“玄之並不清楚待長姐之心,隻是不忍你一人孤苦。”
符亭之寬心的舒口大氣,揉了揉疼痛的腹部:“你我是至親骨肉,就算無血緣牽絆亦是至親骨肉,聽明白沒?”看著符玄之深深點下頭去,才說:“此心再不可起,記住了?”
“玄之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