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孤帆遠影碧空盡 四十九、芒塘山大兵壓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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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認為,以兵馬大元帥一職為勵,諸位王子各引軍三千輪流進攻,誰先拿下芒塘山誰得此位。”祁流風說完將筆擱穩重新立好身子:“得此位便將大王舊部交其手中,有此大功在前,誰人敢不服?”
“三千軍?”戟薑無法置信的望著祁流風:“以三千軍力對十三萬大軍,誰有如此能耐?”
“若不行,兵馬大元帥一職何以敢當?大王,關鍵咱們沒有多少軍力了,這才打到哪兒呢?”祁流風捋一把胡須,眯了眼道:“再則,祁某給這三千軍並不想他們真打,而是……”
“要他們去談!”戟薑終於明白了,猛的從王座上彈了起來:“如此,我大正白得十幾萬大軍。如此,拿下帝都生擒周文帝便指日可待了。”
祁流風從善如流的拜了拜:“大王英明。”直起身:“能想到此著的王子,大王日後多加觀察,若有才能擔這天下大任,大正千秋萬世有何不能。”一驚接著一喜,祁流風把握得很好,既將大元帥一職推了出去,也將勸降說得猶為重要。當然,這本身便是非行不可的計策,否則大正真沒軍力攻打漳州和京城了。
“國師!?”戟薑難掩內心激動:“國師果真認為大正國能一代接著一代,直到千秋萬世?”
“當然!!!”祁流風斬釘截鐵的說:“必須如此,才不妄大王信我一場。”更是正了顏色:“隻是這千秋之主必須謹慎選擇,暴君絕不可,藏奸邪之心者亦不可。”
戟薑神色黯了下去:“國師所指本王心中清楚,本王孩兒眾多,總會有一個好的,總能出一位聖君,國師以為呢?”
祁流風依舊正著一張臉:“大王請一定記得,得兵馬大元帥之人需懂得愛惜生靈,並不無辜屠殺大周子民才堪重用。大周子民將來會成為大正國民,若元帥如此簡單道理都不懂,不如沒有。”
“本王記下了。”戟薑鄭重其事的承諾:“國師之言猶如醍醐灌頂,本王會認真思慮江山傳承的問題。”
祁流風這才緩了顏色,又拜了一拜重新坐好,君臣二人又是好一番計較,不在話下。
引三千軍取芒塘山本身就像是耍猴戲,跟隨中軍的十幾位王子輪番上陣皆敗退回營,最後一刻戟城才站了出來,向父王請命。
此時的戟薑已瀕臨絕望,諸多看好的兒子沒一個能想到關鍵,雄心勃勃的出征灰溜溜的回營,一個個黑著臉像灰孫子一般擠在中軍大帳中。
數年征戰走南闖北腹中又有了些學問,近些年戟薑愈發品出彥氏的好來。身後一群女人都是年輕糊塗時收的,除去王妃正經辦過喜事,其餘各人如何進的戟家門他自個都不記得。這樣得來的女人又有幾個正經拿得出手?
唯獨彥氏,模樣自不必說,又出身南方大家,生來骨血中便帶十分貴氣。每逢妃嬪齊聚渾身的尊貴雍容,正牌王妃後宮諸人根本無法相較。
大正後宮正需這樣的妃嬪,戟薑胸中藏著老大一個天下,江山有德者居之!這是多年祁流風潛移默化灌輸給戟薑的箴言,亦是真理。這副疆土河山自己坐那是理所應當,卻還需一位賢德端莊的內助。淺顯又簡單的道理戟薑當然懂得,也生了大正雄霸天下後將彥氏尊為貴妃之心。因此更待彥氏母子好上加好,封地牛羊也比對大、二、三王子一般賜給。
縱然如此,戟薑心目中十二子戟城並不能戰,非但不能戰更像一名南人文士,兵馬大元帥一職根本未考慮過文弱的十二子。故而戟城上前請命,戟薑是猶豫的。可先前承諾過,每位王子都有機會,君無戲言,戟薑也隻得準了。
戟城領了軍令挺胸而出,隻點五百軍士便縱馬到得芒塘山腳下。挽弓搭箭,勸降書直入大周山寨。
芒塘山守將必降,這是祁流風與戟城都心知肚明的事。早在上回出使大周,國師就暗訪過這位從前父親帳下小小副將,如今的大將軍。後又安插細作藏其身邊,隻等開戰便時常在其耳邊提議降敵一節。
官位,祁流風老早就許下了,隻不過當日大周未見頹勢,那守將聽過後隻言:“若真有一日陛下讓我領兵守衛某處……”便打住未再繼續說。到底降還是戰,祁流風也不深究,時事造人當時一切隻是鋪墊,誰也無法擔保將來到底如何。
大正大軍未達之前,前方敗報日日傳來,大周軍士難免士氣低迷。如今大正十萬大軍駐紮芒塘山下是不爭之事實,幾次探營皆見軍容整齊士氣軒昂,大周軍容根本無法相較。
那守將自從掌帥印起,身邊總有人轉彎抹角遊說,接連幾日又連番被諸位王子拚死攻打,雖傷亡不大山寨未失仍不免軍心惶恐,原本搖搖欲墜的決戰之心終現崩塌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