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不識廬山真麵目  十七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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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幾手,符婷露出微微一笑:“今天真是累了……抱歉了。”言下之意:不奉陪了!重重拍下一子,乾坤立現。
    鎖定勝局,符婷扶著椅背欲起身,撐了兩下沒起得來。
    張善年突然醒悟,伸手將孩子抱起:“快,快將大公子抱下去。”見符慎已經迎來連聲說:“怪我,怪我不該苦撐,先幾手就該投子。”
    符慎接過閨女也沒心思客氣,點頭算是全了禮,大步流星的抱著去了。
    這一病果然直到年節也沒見好,府中上下無人敢提半個棋字,原先隨處得見的棋盤棋子等物事全收了起來,鎖進了庫房。
    待到符婷大愈已是來年春天,符思之名業已名揚四海。她養病當然不知,這幾月被攔下的帖子多得門房都哭了。
    為何會哭?有許多原因,其一當然是大公子病著無法見客更不能赴約;其二就是收了太多送帖人的禮卻拿不到回信,不好交割;最後便是帖子中有部分靖安府士紳,連符慎平日都顧著臉麵要去赴宴的角色。
    一來二去,門子們不哭才怪。現在大公子終於大好了,這才尋個空閑將帖子遞進去,等著示下。
    符婷自己也沒料到如此多的拜帖,看了一陣全推到一旁,撫臉大發驕嗔:“拿走拿走都拿走,全是滿身銅臭的家夥,聞不得。”
    上一世符懷山對符婷影響過重,父女二人除去與書為伍完全不懂應酬。這一世符慎倒是會做官懂應酬的,卻因平日與閨女閑聊,見其對某某名士某某風流才子甚是向往,便想成全閨女做清白名士的心願。當然,最最主要原因,總歸擔憂閨女生出仕途之心。
    做名士其實很簡單,不過是視富貴如浮雲,視官爵為無物,兩袖清風一生灑脫不羈,可真正能做到又有幾人?
    為保全閨女,亦為了保全符家,符慎從不將公事帶回府,應酬吃酒後也絕不進閨女院中。請回家需要女兒亮相的友人,必是清清白白的讀書人。故而符慎周身官場習氣,符婷絲毫並曾沾染。
    大秋聽了大公子抱怨,抱著一堆拜帖出得門來,劈頭蓋臉扔到門子身上:“不長眼的東西,禦史台府的公子何時要看這些人臉色了。”指著一地散開的帖子怒道:“這樣的貨色也敢派帖子請宴,你們收了人家多少好處?”歇口氣又罵:“可給我仔細著,惹惱了大公子,老爺不知道則已,老爺若是知道了,將你丟給人伢子爛掉你幾層皮還是好的。”
    難怪大秋怒氣難平,這門子遞進來的帖,明白人一瞧就知,是欺負大公子年幼不知深淺。換了老爺,這樣的角色人物提都不敢提的,那敢將帖送進去。
    什麼人該見,什麼人絕對不能見,這都講個身份排個地位。王孫公卿自有自的排場尊貴,三教九流都可請宴那叫不成體統。
    “大秋胡說什麼?”脂兒恰好領著幾個小丫頭,提了各色點心盒子從後麵進來:“咱們家隻買人,什麼時候沒落到賣人了?這話傳出去還不被笑掉大牙……”從地上撿起一帖瞧了,上麵的字還認識,冷冷笑過:“都是些不成器的東西,還立這幹什麼,仔細髒了這地。”
    門子這才急忙拾起一地帖子,一溜煙跑了,從此再不敢欺負年幼的公子不識人。
    歲月荏苒,文帝十六年春恩科再舉,各洲府開春試為秋試選取士子。因符思出生於年末,雖翻過一年,實年也就十歲。但因古人過了年節便虛長一歲,故而算為十一歲。(以後皆這樣計算,不再細說。)
    這周文帝本不是做皇帝的料,若非先皇駕崩突然,斷不會因皇長子身份驟然登基。大周皇位本該立長立嫡,可皇後膝下隻得兩位公主,縱觀一群黃口小兒,整個大周文帝年紀最大。
    這周文帝生性隻愛風花雪月,登基雖無大過身為皇帝卻豪無建樹。雖沒有荒淫無道貪戀女色獨斷專寵等惡習,荒廢朝政卻是有的。關鍵是生了一副懶骨頭,三日一期的朝會(百官早朝的日子)硬是被他改成七日一朝,很有些現代人周末一聚的調調。
    故而這三年一度的恩科也被推遲了幾年,若非幾位股肱大臣年節前苦苦進言,舉國士子又得再等一年。
    這日清早符慎早早起身,屋外小廝丫鬟婆子已經忙得雙腳不沾地。十一歲的大公子執拗,非去臨洲府衙春試,第一朝出門遠行,又是那般身嬌肉貴,奴才們該準備的實在太多。
    符慎當然明白女兒是在避嫌,心懷安慰同時也擔憂。十一歲實在太年輕,縱然早慧畢竟還是孩子。
    可符思言之鑿鑿:“舉賢唯親,十一歲之齡若中士子必驚朝野,孩兒不願父親難做。”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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