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不識廬山真麵目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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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哄得符慎寬了心,符江哪敢再提讀什麼書,隻呆坐一旁聽大哥變了方兒的討巧說話,逗父親開心。心中思量著大哥與父親待自己那一點象庶出兒子了,今兒怎麼就說出那般沒輕重的話來?內心更是萬般愧疚。
想著,悔著,小小孩兒淚花花直在眼中轉轉,又怕父親大哥看見,偷躲著抹幹淨了方才抬起臉來在一旁湊趣,老子兒子這才真正和樂起來。
繞著繞著話題自然轉到棋局上頭,符慎問清楚對局之人,迭聲說:“可要小心了,此人棋力甚厚,思兒不得不防。”心中卻有些惱怒,自己閨女才七歲,犯得著請這麼個人出來麽?
靖安府有些段數的棋手符慎都逢過,符婷早想從父親這裏打探一二:“父親與之對弈,可有輸過?”瞧父親臉色不好,琢磨出一二分原因:“年紀大有年紀大的好,總會顧及分寸,不會將孩子逼得太過。”
聽符思這般說符慎心中稍微緩和些:“為父十五之後就沒輸過棋。”一邊意得誌滿,一邊將那人棋路棋風長處弊端細細說過。最後道:“與他對弈,隻需牢記舍得二字,思兒必贏。”
遂命人擺下棋盤,細心教了幾路攻勢給符思,下人提醒時間已晚,這才回房更衣。
符婷因要與父親一起用飯,想著才剛這一出擔心符江生隙,非拖著去討回巧。符江非大節日是不能跟父親一起用飯的,見客更輪不到自己。畢竟孩子七歲,想跟父親大哥親近,這才將之前的一切全拋下,開心的齊去前麵用夜飯。
符慎換過衣裳見飯桌上多了符江,心中明白符思這孩兒是替自己安撫兒子,又對符思添了許多認同,諸多惋惜。一餐飯其樂融融不在話下。
棋局這日正趕上休沐日,符慎怕人家說閨女長短,原沒打算去。可巧半夜下起雨來,天明還淅淅瀝瀝的。符慎不放心閨女身子,改了主意陪著去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車馬成行進了柳道坊,遠遠瞧見最南端已圍了不少人。符婷心知這一局遠比自己想的做得大,暗自後悔起來。隻怕這鋒芒一露,再藏不住,將來指不定怎麼麻煩。
柳道坊願是靖安府一眾文人聚集之所,但凡字畫展,賽詩會,起棋局均在此間,算是個雅趣所在。
進得大門,穿過偌大庭院才入得道坊正堂。廳中央隻擺一桌旁立四人,其中三人一色衣裳,應是侍棋。另一錦繡華服男子想必就是舉人張善年。
符婷上前打個千:“下江符思見過前輩。”既為對手,且平輩之禮見之,先不管此人原該是父親輩分。
下江乃符家罔替爵位封地,祖籍亦在那處。一般文人聚集各人自報家門有功名者報功名,如靖安舉人張善年;無功名者有報自家府第的,如忠毅伯府符思諸如此類。如符婷這般報籍貫,則是最謙遜的。
人人皆知江南出才子,更知下江俗稱才子之鄉,名士雲集。江南才子上千,這下江便占半數,一網子撒下去怎麼都能撈幾個才子回來。
今日來觀棋者均知符思身份,更知其祖籍下江,也不為奇。
隻是那張善年有些意外,幾次暗中觀其棋風,這符思並不似今日這般謙遜。那浸在骨子裏的狂悖傲慢,怎不見了?
棋風如其人,棋路如做人。張善年幾番旁觀符思之棋,並不保票絕對能贏。最後答應下場,其原因不過是觀符思性情,自己棋路正是克星。但見符思盈盈而立,嘴角含笑望著自己。
但見符思盈盈而立,嘴角含笑望著自己。張善年頓時明白,做棋做局,自個早早便被這七歲小兒做進局裏了。
未待開局已下一城,符婷不免得意。抬眼一瞧父親端坐首位,目光短暫相接,父女二人心中了然,相視一笑。繼落座,執黑走個星。
張善年長於棋快,又浸淫多年,最擅以自己快棋打亂對方棋路。與他對棋之人往往毫無察覺入套,後複盤無不扼腕惋惜,這棋原不該輸的……
開局平平無奇,都非初學走得穩重。符婷自知心力有限不敢長考,正好合了張善年的胃口,一時間白子跳黑子飛你殺我往毫不遲疑殺得難分難解。
那看棋之人一部分是衝著符慎的臉麵,抱著銀子來為符思捧個人場,一部分是為了看張善年下棋,一部分為了贏些銀錢。隻有小部分真正見識過符思棋力,為瞧他下棋而來。
卻未料,這盤棋不過看了十來手,好些坐不住都站了起來。再看幾手複又坐了下去,再看再站,再坐再看。隻將一幹看棋的瞧得滿背冷汗,坐立難支。
作者閑話:
感謝大家的支持和回複,最喜歡回複了,真的,好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