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宮府重重 第八十章 各行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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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學宮結束授課後,齊思賢很快收拾了東西急急要回去,然後被崔賀叫住了。
“崔賀,”她應了一聲,時間過去好些天了,加上現在是真的有事急著回家,所以也來不及有什麼別的感受。
“思賢,這是我的生日帖,”崔賀把一張帖子遞給她,向頭頂發冠束攏而去的黑發在鬢角處顯出一點卷曲波浪的形狀,以致齊思賢就是有些心不在焉,也總忍不住要多看幾眼,“七月初九,還是我的冠禮。”
“哦,”將帖子拿在手裏打開看,她這才意識到崔賀跟齊思賢是同一年生的,“你也是下半年生的呢,”
“我生日是四月,隻是當時遊學在外不好行冠禮,賓客也在這時候能湊得齊,才定的這天。”
原來如此,現在已是六月底,也就再過十來天的事了。崔賀家是多年前北扈南遷的朝臣後代,她聽說他父親也在南宮府下屬部府任職,加上他這麼說的話,估計這回賓客應該會不少吧。
說到南宮府,自己是真的要回去了:“明白了,一定到位,明天見!”
林忌襄和陳靖白也離了學宮,各自的書箱裏也裝著崔賀給發的那封生日帖。遠遠見著齊思賢翻身上馬,一路疾馳而去,陳靖白看了看林忌襄,提議道:“去喝點小酒不?琴袖坊?”
已經很久沒有光顧過這裏了。不過不論何時,這樣的燈暖酒醇、絲竹舞樂,美人玉臂,鼻尖縈繞的淡淡清香,總是能讓腦子裏的事情浮出去一些。喝酒對弈,輸贏參半。與陳靖白旁邊那不時與他打情罵俏、咯咯淺笑的舞伎不同,林忌襄之前親自定下的舞伎鳴絮倒是乖巧恬淡,並不多言語,靜靜坐在一旁,隻時不時斟酒助興。
望向外麵,天色已晚。他已經有段時間沒有送齊思賢回家過,也不知自此以後還會不會有這個需要了。她從左英茉那邊回來後似乎很忙,他們也已經有幾天沒有再三人一起行動了。
“……齊思賢現在在幹嘛?今天這麼急匆匆的趕著要走。”
陳靖白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瞄他一眼,落下一顆棋子:“我猜是要設宴邀請方學士,商量開具保薦信的事。最近咱們的論記又評了優,想必到畢業之時考核優等也不在話下,她要是有這個打算,也是該早點托付方學士提前留意了。”
林忌襄眉頭皺起:“看來上次那麼一說,她還真上心了。”
齊思賢以前是對武功無比地執著,現下已經無法如此,但看起來她忽然間有了新的目標。
“可我看方學士並不是很願意,光這幾天齊思賢去找他就已經不是一次兩次,”陳靖白說道,“畢竟是第一次有個女學生讓他開這樣的信吧,自然是有些不太樂意,隻不過方學士又是齊昭門生,也經不住她這麼煩著。”
話說回來,南宮府官吏律式中並未明寫著僅限男子或禁止女子,南扈之前零星也有過幾個女官,雖並不在高位上,但也算是有先例可循,所以方閏也不會有什麼特別有力的理由來駁回齊思賢的請求。
“善錦還以為這是個公子,卻原來是個女公子麼?”陳靖白的舞伎一時聽明白過來,掩口略有些驚訝地笑著,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睜得更大了:“齊……莫不是金蘭扮過的那位?”
鳴絮被她這麼一看,似乎也驚訝了起來,瑩潤的粉頰上紅白交替,但並不開口和聲,林忌襄聽在耳中,皺眉問道:“金蘭扮過,這是何解?”
“……之前坊中來過一位張公子,點了金蘭去服侍,但每次都讓她扮作一位齊姓的大家小姐,還會帶上些製服來叫她全身穿戴,教她如何說話、走動,然後、然後……”善錦說著有些難以啟齒,在兩位主顧視線的壓力下才說了出來,“然後在行事之前,總會施加皮鞭虐打助興,但有一次下手失了準把金蘭傷得狠了,她才跟我們哭訴過。”
看林忌襄的神色實在有點可怕,善錦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往陳靖白身旁縮了縮:“奴、奴家也不記得是否是公子所說的這個名字,許是、許是記錯人了……”
“那張公子全名是什麼?”林忌襄雙目冷森,臉色如刀。
“奴家真不記得了……”
陳靖白也沒想到能有這事,瞠目一下,也隻得出言相勸:“就是得了姓名,也保不定是不是避人耳目的假托。不必放在心上,無論如何也不過是個無能懦弱的宵小罷了。”
林忌襄何嚐不知,不過還是抑不住心頭怒火燃起,隻想知道那醃臢貨色是個什麼雜種,讓他立時吃得教訓,有命來沒命出去。齊思賢從初入學宮到現在,是修理過幾個人,想必會有人對她懷恨在心,隻是會做到這樣泄憤的,他印象裏卻想不出來可能有誰。
眼見林忌襄把手裏酒杯又喝幹了,陳靖白跟他身邊斟酒的小舞伎道:“少斟著點,省得林二少怒火中燒去把坊子砸了,要把張公子揪出來往死裏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