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南扈學宮 第四十五章 緊急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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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忌襄臉色也變了,跳下陷阱,方才難以解釋的火氣瞬間散了個幹淨。他把齊思賢扶起來,挨著井壁靠著。受傷位置在大腿處,隻能把染了大片血跡的裙擺掀起,她裙子裏果然又沒有穿長褲,倒是方便處理傷勢。捕獸夾的鋸齒在撲落的重力下傷得很深,損及動脈,傷口猙獰,血色極深,現在隨身也沒有攜帶傷藥,再這樣大量失血,不用多久她就離死不遠了。
鬢角汗珠滲出,林忌襄偏頭叫她一聲,見她雖慘白著臉,但畢竟神誌清醒,當即從靴子裏取出短刀,拔了刀鞘,又從腰間拿下此番出門遠行為防萬一而隨身攜帶的煙火信號棒放在一旁,劃開衣擺,扯了一條長的結實布條,再從齊思賢身上找出她的手帕,揉成團遞去讓她準備咬住。
“你要怎麼做?”她啞聲問道,被這陣勢嚇到了,隻緊張地把手帕捏在右手,左手還是抖著扶在腿側。
“先盡量止血,把傷口合住,”汗水淌下臉頰,他小心助她屈起膝蓋,用布條在傷口以上的位置纏了一圈綁緊,再把短刀刀鞘也綁進布條半徑內,用力收緊牢牢打了個結。
林忌襄抬頭道:“忍住,咬著手帕,”
齊思賢臉色煞白卻搖著頭,嘴裏叫著不,他隻得低下頭,吸了口氣,捏住那把刀鞘擰了一圈,使綁好的止血帶強力擰緊。
“啊——”隻聽她哭叫出聲,抓心撓肝一樣,尾音卻疼到脫力發不出來。
很快就要處理完了,他告訴自己,用割下的衣料擦著創口處的血,一邊要去拿起那支煙花棒,齊思賢已經疼出了一身冷汗,卻堅持地伸出雙手抓住他,痛哭道:“不用了林忌襄,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看她慘白的臉上,噙滿淚水的眼睛裏盡是哀求,林忌襄心中一疼,伸手把她摟過來,在她耳際上方的發間輕吻一下,低聲說句很快就好,隨即左手拿起煙花棒,右手取了短刀割開外層覆紙,就聽她絕望地嗚嗚大哭起來。
“很快就好,”他又說了一聲,控製住手腕的抖動,將煙花棒內芯裏的黑火藥均勻撒在血量已經止的差不多的創口處,又拿出了火折子。
這個時候齊思賢才終於認命,放棄哀求,聽話地把手帕咬住,嗚咽著偏開了頭。
“呼”的一聲,火藥瞬間燃盡,傷口灼合止了流血,一聲慘叫吞沒在手帕裏,齊思賢順著右側井壁暈倒下去。
擦了擦一腦門的汗,林忌襄把她裙擺重新蓋下,橫抱起來,站住了深深吸一口氣,縱身一躍,出了陷阱。
走出幾步,她又幽幽轉醒,他心裏鬆了口氣,知道應是不會有大礙了,隻回到船上上藥包紮,好好休養即是。接著前方傳來人聲,方才的動靜不小,其他覺得不對勁的分隊都往這裏趕了過來。
第一個出現的人竟然又是崔賀,林忌襄抿緊了嘴唇,額角都在跳動,然而齊思賢卻不顧傷痛扭動起來,她往外傾身,朝驚訝的崔賀伸出雙手,聲音哽咽地叫他。
崔賀吃驚:“怎麼會這樣?”
她執意要掙開,林忌襄心髒一下沉了底,仿佛被人當麵給了一拳,卻也無法,心涼地看著她被崔賀小心的接過去,把頭埋在他頸窩裏,無聲地掉著眼淚。
林忌襄幾乎是神誌漂浮著跟在他們後麵走了一段,崔賀也不知在碎碎說著什麼安慰的話,時而聽得清時而聽不清。出來狩獵的大部隊紛紛出現在回去的路上,看到這幅場景,俱是十分詫異。陳靖白迎麵走過來,看林忌襄滿手血汙,一臉驚疑發問:“這是怎麼了?”
“她掉到了捕獸的陷阱裏,”林忌襄幹巴巴地回答道。
這段路太長了,來的時候怎麼沒發覺走出了這麼遠。
船家匆忙把他們接上船,齊思賢被送回她的艙室內,傷口位置不好,其他人都退出艙外,齊玲從行李裏拿出傷藥和幹淨的繃帶,端著盆清水,再拿了瓶烈酒,前來處理傷口。
“小姐,你忍一忍,”
齊思賢點點頭,強忍著酒精擦洗的新一輪刺痛,再塗完傷藥做了包紮,她才長長出了一口氣,枕在一脖子的冷汗裏,知道可以放心地休息一會了。然而火藥灼合過的傷口依然疼得讓人隻想滿地打滾,心裏都在落淚:明明可以睡一覺等到醒來就一切回歸原樣的,卻非得在這裏讓這群蠢蛋死去活來瞎折騰,真他媽造孽。
甲板上,陳靖白走到船舷邊,林忌襄已經洗淨了雙手,拿著水囊喝水,默然地眯眼望著船對麵的樹林。
“齊思賢怎麼跌的陷阱?”陳靖白問道,看著林忌襄一副難看的麵色,“不是你推下去的吧?”
在聽完林忌襄的解釋之後,他挑起了眉毛:“原來真是你推下去的。我說林少爺,你原來可不是這麼沉不住氣的人呀。”
抓著船舷的指關節捏緊:“怪我?!”
“不怪你怪誰?”陳靖白反問,“把人逼得太緊,現在知道後悔了吧。”
“我倒是不後悔把話說出來,”林忌襄冷聲回應,“隻是剛才應該早點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