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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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馬上就要降臨,我拖著沉重的腳步獨自走在回學校的路上。
哭過,鬧過,咆哮過,我用盡了所有能想到的辦法,卻還是無法牽住她的手。上帝給我關上一道門,還撞上了我的頭!放棄吧,我心裏這樣安慰自己。可是有些路,從一開始踏上去,就無法回頭,就像我現在的腳步,停不下來,更回不去了。
躺在床上,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我感到從來沒有過的絕望。一幕幕的畫麵不停地浮現在眼前,頭疼欲裂。我把頭深深的埋在被子裏,整個身體蜷縮在一起,越縮越小。。。。。哪怕是一粒塵埃,也能自由自在的漂浮在它的世界,而我躲過了非典,躲過了禽流感,卻無法躲過自己的內心,還有什麼值得留戀呢?很長一段時間,我的精神都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我封閉了自己的內心,經常一個人自言自語,沉默寡言代替了原來的活潑開朗,整個人變得神經兮兮。如果醫生的話會被實現,那麼我不如在這之前離開,還能留下一個美好的形象。我想到了死亡,或許逃避才是最好的解脫方式。
下定決心以後,我就開始安排餘下的事情。活著,生不能偉大,離開,死亦要瀟灑。我寫了一封信,沒有想過寄出去,隻是想表達心裏最後的想法:給的再多,不如懂我,不想懂我,拒絕撩撥!簡單的四句話,足以表明我想對她們說的話了。最後,我約了娟和雲周末見麵,打算跟她們說聲再見。
周五晚上,我們約在一家麵館,打算用攢了很久的零用錢請她們吃一餐散夥飯。其實我們三個性格都不相同,我看似堅強,實則懦弱,雲學習能力很強,情商就有點讓人捉急,娟娟就是個處於我們中間的人,綜合能力很高,最終能夠成為彼此的閨蜜,我想那也是因為我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善良吧。小的時候她們就知道了我的情況,但也隻是知道我的身世,對於後來發生的事情卻一無所知。我不說,她們也不會問,仍然在一起分享痛苦,分享快樂,一起哭過笑過,瘋狂過打鬧過。我獨自承擔痛苦的這些年,都是她們陪我釋放壓力,很開心可以遇見她們,也許這就是上帝給我留的一扇窗吧。
離上一次見麵,已經隔了很長的時間,一見麵,我們就開始各種調侃,各種寒暄。我們都到了懵懂的年紀,聊得最多的話題就是誰暗戀誰,誰和誰在一起之類的八卦了。毫無懸念,我們很快就切到了這個話題上來。
“你知道嗎楠楠,雲跟他們班那個誰誰誰有曖昧,經常看到他們在那裏打情罵俏,火熱的不行”娟娟對我使了一個眼神,我秒懂,馬上接過她的話問道:“雲,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速速把實情呈上來”
“冤枉啊,那你也知道我的性格,那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你千萬不要聽娟娟瞎說”雲解釋說“還說我呢,她還不是經常跟我們那個小學同學高宇翔一起進進出出”
還不等她說完,娟娟就接過話茬:“都說了那是我們親戚,是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說完表現的特別無奈。
“那就不要說我了,說說你吧,你跟我們不在一個學校,應該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花邊新聞啊”等雲說完,兩個人就齊齊把目標轉向我。
我搖了搖頭“真沒有,我很低調好不好”
“這個詞被你用在這裏顯得特別不合理”娟娟笑著說
我回了她們一個鬼臉,大家用笑聲結束了這場口才辯論賽。誰也沒有發現我的異常,臉上掛著微笑,心裏卻在滴血,“下輩子,我們還要做好朋友”我在心裏對她們說。
這頓飯吃的很開心,甚至有點撐。飯後我提議我們散步回去,她們也同意了。我們兩個學校離得很近,吃飯的地方卻跟學校有一段距離,我想跟她們多呆一會,哪怕一分鍾,可能就是永遠了。深冬的路上沒有幾個人,本來很冷的天氣就愈發顯得格外冷清,我們三個手拉著手並排走著,一路上有說有笑,不知不覺就到了她們學校門口,我跟她們說:“好了,我把你們送到了,讓你的手套和你的圍巾來代替你們送我走吧”說著指了指她們兩個
“好,你以後就跟它們一起好了”兩個人互相看了看,不約而同的說道
“這個醋總不好吃吧”我笑著說
“切!你想太多,誰要吃你的醋啊”娟娟一臉的不屑,其實心裏明明就是不舍,我們都知道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就不要在這裏墨跡了,你趕緊回學校吧”說完,兩個人就替我把手套和圍巾戴好了。
“你們先進去,我看著你們進去了再走,反正也不遠了”我是推著她們進的學校大門,我們互相揮手告別,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我說了聲“再見”,也許再見亦來生。
路上還是有些許車子,這樣也省的我麻煩。這是我認為最簡單的方法也是最直接的方法,如果這樣可以讓我的爸爸媽媽得到一筆賠償金,我也就變得稍微有那麼一點價值。看著駛來的車輛,我慢慢閉上了眼睛,向馬路中央走去。。。。。
“滴滴滴”車子仿佛越來越近,我停住了腳步,張開雙臂迎接這最後一刻。正在這關鍵時刻,一雙手伸向我,迅速把我拉了回去。
我睜眼一看,是娟娟她們,愣在了那裏。
“你們不是回去了嗎?”驚訝二字也無法形容我那時的表情
“幸虧我們又出來跟著你,不然還不知道你要做什麼傻事呢!”雲有些氣憤
“哎!我沒事,隻是有點累了,想坐個車回去,你們就不要擔心了”我臉上顯得很淡定,心裏卻十分緊張,生怕這點小伎倆被她們看穿。
“你想坐車我們不攔你,可你這分明是想去死啊,你怎麼能這麼想不開,從小到大你都顯得那麼堅強,以前都挺過去了,為什麼現在不能?”娟娟歇斯底裏的向我吼道
我的情緒一下子就被瓦解了“堅持了這麼久,依然沒有結果,情況沒有最糟,隻有更糟!我真的累了,這種撕開一次就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愈合的傷口,剛剛愈合卻又要再次撕開,如此反複,我感覺自己什麼都沒有了,既然已經痛不欲生,不如讓我解脫”這段話說出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短短幾個字,卻讓心痛的不能呼吸。
“醒醒吧!你以為逃避就能擺脫,死亡就能解決問題?不能夠!至少你還有我們,我們懂你,並且會一直支持你,死的痛你都能接受,難道活著的痛會比死的痛更痛嗎?”一個漂亮的回擊,讓我無法直視她們的眼睛。
“你們說的都沒錯,我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卻無法麵對這慘淡的人生!寄人籬下的感覺還有每天都活在別人的世界裏,我。。。”我說不下去了
“你很難我們都知道,我們是無法體會你的感受,可是我們不希望看到你如此頹廢,拜托你給我振作一點,拿出你的自信,什麼困難過不去,我們要看到以前的楠楠”娟娟搖著我的身體,一臉的堅定。
那天晚上,我們誰都沒有回去,找了一個網吧,在包房裏,她們對我寸步不離,一左一右的把我夾在中間,好像一離開就是永久似的。我們聊了很久,我想了很多,一些事情在她們的開導下終於想明白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們都扛不住了,眼皮直打架。
“睡吧”我說“放心,我想開了,不會去做傻事的,就算是為你們我也要再勇敢一次”
聽了這話,她們才放心的趴在桌子上,我也跟著趴了下去。有她們在,我總算睡了一個安穩覺。
在她們的開導下,我又回來了。
我們三個相互約定要去同一個城市上大學,為了遵守這份諾言,我開始好好學習,重拾自己
高三課程很緊張,除了學習的壓力,我總能收到來自外界的幹擾,每到這個時候,我就能收到來自她們的鼓勵和扶持,我的心才能慢慢恢複平靜。敞開了心扉,心情也變得豁然開朗了起來,生活不是還得繼續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