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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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整了很久,才讓自己的心趨於平靜,可是她卻總是不會忘記隨時給我潑潑冷水。
高中開學不久,學校組織開一次家長會,爸爸媽媽都不想拋頭露麵,最後決定讓小姨替他們去。
家長會前夕,班主任對大家說:“學校最近開放了對貧困學生的幫助政策,家庭有困難的學生可以把資料準備一下,家長會之後交給我,名額有限,希望同學們都互相為其他人多考慮一下”
這件事情對於貧困家庭無疑是一件好事,每個班都有個別家庭條件差一點的學生,我們家的環境雖然也不是很好,但是相比之下,我並不想跟他們爭這個機會。
課後班主任很快找到了我。我有點驚訝,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麼錯誤,膽怯的站在辦公室裏。還沒等我開口老師就先說了:“楠楠啊,你媽媽剛才找到了我”
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長大了嘴巴“我媽?她找你幹嘛?”
“她跟我說明了你家裏的情況,把材料整理了一份給了我”說罷把一疊紙遞給我
我簡單翻了翻,發現這裏麵除了表明家裏條件不好以外,更加詳細的說明了我的身世!我知道肯定是她,從來不會問候我的想法,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把我拋棄了,現在還要再加上一條!不知道她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不知道她把我形容的多麼可悲,這一切都來得那麼快,讓我措手不及!
我看的眼圈有點泛紅,不知道應該怎麼麵對老師接下來的提問。
“老師,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的情況,我也不瞞你了,這件事情我一點都不知道,而且我並沒有想過跟其他同學去爭這個名額,你就當不知道這件事情好了,我會自己跟她說清楚的”說著說著我就放聲哭了出來,劉老師忙遞上一張紙巾。
“其實這個事情也不是我說了算,就算文件遞了上去,估計通過的可能性也不大,畢竟名額有限,而且你這個。。。。。。”沒有等她說完,我就全部都明白了,我是可憐,但隻是精神上的,與其他經濟上有缺失的同學相比,我這個真的算不上什麼。
我識趣的收回了那份資料,迅速離開了辦公室。
一個人在路上走著,感覺自己的臉被打得啪啪直響,心也被狠狠地丟在地上,摔的粉碎!一想到劉老師知道關於我那麼多的秘密,我就無法直視她的眼睛,感覺看我的眼神都摻雜著東西,一種我無法表達的情緒。她窺探了我的內心,讓我無處隱藏。
叮鈴鈴,隨著上課鈴的傳來,我的思緒才被拉回了現實。
果然我沒有那麼強大,無形的壓力和長久不良的飲食習慣,我感到無法呼吸,終於倒下了。
很快媽媽帶著我去醫院做了檢查,醫生說我有嚴重的胃病和支氣管炎,需要住院治療。我怕耽誤學習,因為本來劉老師的課就因為自己的原因給落下了,我實在不想其他的課也被拖累,就向醫生申請了不住院每天打點滴來緩解症狀,無奈之下,醫生最終同意了。
我拿著醫生開的診療單和藥,趁著每天中午午休的時間去學校外麵的小診所打點滴。一打就是一個星期,兩個手背上千瘡百孔,觸碰不得。
一周以後,想著症狀差不多得到緩解,而且我每天都有按時吃藥,於是我就沒有再去診所打點滴了,我以為這樣就沒事了,結果事情變得更加嚴重。
幾天後的一節課,我正在上課,突然感到有點惡心,沒忍住就吐了出來,這下子把大家都驚呆了,因為我吐血了!
再次被送到了醫院,這次醫生強烈要求住院,我目前的情況無法拒絕。
手術被安排在第二天上午,爸爸在家照顧爺爺奶奶,媽媽一個人在醫院照顧我。其實我很害怕,可是手術的時候我卻沒有叫一聲。我怕媽媽擔心,手術後我一直都是微笑著的。
沒有人來看望我,也沒有人來關心我,醫院的病房顯得更加冷清。我努力配合醫生的治療,術後恢複的還算可以,住了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直到出院,她也沒有來看過我一眼!
耽誤了太久,最終我的成績還是下滑了,尤其是化學和物理。作為一名理科生,我真的很慚愧,因為我的化學滑落很大,物理更是一竅不通了。當年沒有選擇文科,隻是想讓自己變得不那麼感性。化學是劉老師的課,每次看到她,我就想起了以前發生的事情,仿佛就在昨天,我完全沒有辦法說服自己的內心。物理老師還算和藹,可是講課方式我真的不能苟同,整個年級,就數我們班物理最差!其中我就深深的拖了全班的後腿。其他的課程都追趕了上來,唯獨這兩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
高二是個轉折點,顯得特別重要,所以我不得不加快腳步。就這樣,我又一次消耗了自己。
一個月後,要去醫院做複查。在醫院門口我看到了她,我的小姨。媽媽說小姨會說話,一會可以多跟醫生詢問一下情況,我沒有反駁,隻想快點結束,就拉著媽媽的手準備進去。
剛觸碰到媽媽,她就感受到我在發抖的身體“你穿這麼少,肯定很冷吧!我們先去給你買個棉襖,暖和了再去檢查吧”我有些感動,卻沒有拒絕,因為我真的很冷。
我們看了幾家,最後看中了一個大紅色的棉服,價格也很實惠。付錢的時候她搶著買了,說是我手術沒有去看我,作為補償,於是我們就應允了。穿著新衣服我們就高高興興的去了醫生辦公室。
做了一些檢查,醫生說問題不大,恢複的不錯,不過他建議我們去另一個科室那裏看看,他口中的另一個科室,是精神科。我的內心是拒絕的,小姨說既然來了就去看看,我也不好再說什麼,就去了,去了之後我就覺得那是我一生的恥辱。
科室的醫生很熱情的接待了我們,跟我詢問了一些問題之後,就下了一個結論:我的精神有問題,簡單的說就是精神病!
我一下子被激怒了,大聲罵道“你才是精神病,你們全家都是精神病!”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話呢?你們看到沒有,這就是典型的而狂躁症,精神病的一種”這個醫生不緊不慢的說,一副很有學問的樣子,我不知道醫院怎麼會請這麼沒有道德的醫生,簡直是誤人子弟,毀我名聲!
還不等我回敬這個庸醫,小姨就大聲訓斥我:“你就是不想讀書讓這麼多借口吧,你說你不舒服,我們就帶你來醫院,現在醫生說你有病,你又說你沒有,你想幹什麼?”
“現在不是我想幹什麼,是這個醫生汙蔑我,你不幫著我說話就算了,現在是他在說我神經病啊,你還要反過來罵我,我在你眼裏就這麼一文不值,我究竟是不是你親生的啊,我到底哪裏得罪了你,你要對我這麼殘忍?”我終於沒能忍住,一股腦兒全拋了出來。
媽媽夾在中間很為難,想說點什麼,卻最終沒有開口。
她還在那裏說著什麼,我沒有聽見,隻感覺自己受到了重重的一擊,再也受不了她的無情,衝了出去。
天空下起了大雪,我接了一片飄落的雪花,自言自語道“老天都為我感到悲哀吧?”我冷笑,體溫很快融化了雪花,我卻吸收了它的寒冷,心裏感到愈發冰涼。。。。。。雪下得越來越大,一路上跌跌撞撞,不停地滑倒,站起來,再滑倒,再站起來不知道重複過多少次,甚至我都記不清楚了。終於沒能堅持住,跌坐在雪地裏。
我放肆的哭了出來,淚水夾雜著汗水,混合著雪水,在寒風中淩亂。“為什麼?這都是為什麼啊?”我大聲呼喊
沒有人回答,隻聽到空曠的雪地裏逐漸遠去的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