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各自為政  084、撞破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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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後,晉國擺宴邀燕南及燕國使臣前往,這場接風洗塵迎接外使的宴會擺得算遲,但是客數禮待極好,大家也抱怨不得。燕南更是不會多說,他知道這場宴會遲得這些日子,晉國一些郡縣起了天災,景徹忙著處理這些政務常常忙到深夜,因為有時他若是睡不著,景徹就會過來找他喝酒閑談,沒聊一會兒天就亮了••••••
    宴會當日,景徹一身玄紅深衣,高束冠冕,其餘配飾和衣間革帶都繡著晉國特有的神鳥圖騰,一整套穿戴極為繁複;反觀燕南,倒是穿著一身燕國特有的精簡的服飾,藏藍色的底紋上繡的幾道金邊和燕紋,象征著燕太子的身份。單就這些看起來,燕國比之晉國,相差甚遠,又或者說一國的王比之一國的太子,相去甚遠。
    景徹坐於殿上是那樣的沉穩、端素、威嚴,燕南坐於座下倒顯得與幾分拘束,舉手投足間也是拘謹些。今日的場景讓人不太舒服,晉國雖是擺宴請燕使,但無一不在顯示出大國的威儀,這威儀壓得人透不過氣,像是示威一般。
    燕南想起當年他和景徹同在楚國為質,不知道那個時候景徹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感覺,同樣是在他國為質,心境早就都變了。
    景徹舉杯,目光往燕南這邊看來,舉杯示意。他用寬大的袖子遮掩,燕南卻看清了他的口型:“私底下,你我一切如舊。”
    燕南一下感覺輕鬆了不少,舉杯回敬時用口型作出一個字‘好’。
    宴會到晚間才散,燕南也喝了不少酒但還算清醒,也不如先前拘束,想著還從未看過這晉王宮,趁著月色清明,不如出去逛逛,也好吹吹風醒酒。
    許是夜色有些深了,宴會散盡,宮內走動的人也不多,燕南並不熟悉宮內路徑,走著走著就轉入一處偏僻的園林,這種地方很難得看見宮人,他怕自己迷了路回不去,正想趕緊原路返回,突然聽到林間小道內傳出什麼動靜。
    燕南以為是尋訪的宮人,就走過去想問路,可走近一看卻嚇了一大跳——眼前的女子一身宮妃打扮,卻正依偎在一個大臣身上!
    他站在一塊山石後麵並未被人發現,但眼前的景象足夠讓人慌了心神,燕南恐自己喝醉了看差,揉了揉眼睛,定神看去,的確沒錯!
    晉國素來法度嚴明,因此單看服飾上的配飾是能看出對方身份的,何況那個大臣是燕南在宴席間見過的,正是晉國赫赫有名的元老,是晉國聲望極高的上三卿司馬大人。
    一時驚魂未定,又聽見他們細語柔聲,纏綿出聲:“司空大人,您到底什麼時候把妾身接走啊•••”話語裏是無限風情,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
    “不急、這事不急啊•••”
    “哼,不急、不急,難道您看著妾身成天待在君王身邊,開心不成?”
    聽了這話,燕南更是對這位女子的身份確信不疑,她的確是景徹的宮妃。
    “此後君王,委屈你不成?再說了,你耐心點,晉王啊•••不就那樣嘛,當了王又如何,還不是要聽我的,你看看,滿朝文武敢不聽我的!”
    “討厭,就會吹,聽你的,那你連個君王的女人都搞不走,就有這偷情的本事•••”
    “好啊你,伶牙俐齒,看我怎麼磨你這小妖精!”
    燕國講禮守舊,燕南作為燕國太子更是要自恃身份,這些汙言穢語他是聽不下去了,但也不敢輕舉妄動。這裏畢竟是晉國,他的身份在這本就尷尬,何況晉國的事情輪不到他管;但若是隻裝沒看見,於景徹來說,又對不起這素日情義,實在為難!
    思前想後,還是趕緊先離開為是,其餘再說。
    然而他腳步還未轉,旁邊有人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將他拉走了!
    到了燈火通明處,燕南看清了身旁之人更是詫異:“景徹!怎麼是你!那、那方才•••”剩下的話,燕南沒敢說下去,但他想,方才的場景一定不止他一個人看見了。
    景徹知道他要說什麼:“你別出聲,寡人都知道,寡人看見了。”
    燕南細觀他的神色,如此平靜淡然,更覺不可思議:“你、你看見了?方才那女子可是你的妃子?”
    “沒錯。”方才與大司馬偷情的正是景徹寵姬陸美人。
    “那•••那你打算如何處置他們?”燕南問得小心翼翼。
    “寡人為何要現下去處置寡人的細作?”景徹笑著反問。
    “細作?”燕南好像明白了什麼,“你的意思是,那宮妃所作所為是你授意的?”
    “正是。大司馬一職他做得差不多了,做得太多超出了一個臣子本分總是要受罰的,隻是要如何讓他無聲無息遭到懲處呢?”景徹早就想動手拔除朝中這些掌權作威的大臣,但是他現在還沒有說一不二的權勢,所以隻能細細布局,一步一步來。
    燕南也是出生君王之家,他能明白景徹的想法,卻不接受他此種做法,更無法理解這種行徑:“可你讓你的寵姬去做這種事情,你•••”燕南緩了口氣,“你能忍?”
    “忍,為何不能忍?君王之心,本就是孤寂,何必在意這些。”景徹從小到大,學會做多的就是一個‘忍’字,若不是他的隱忍,如何做到今日這地步。
    景徹話語平靜,燕南卻聽得心驚膽顫,正是因為他是君王,君王之妃與臣子勾搭,他都能當做一種手段,淡然處之,那該是何等心狠無情。
    燕南還是忍不住問他:“你喜歡那個女子嗎?”
    景徹像是聽到一個極其好玩的笑話:“喜歡?寡人隻是寵她。”頓了頓又說,“你今日喝得多,什麼也沒看見;若是看見什麼,也定是喝多了,看差了。”
    燕南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是,我喝多了。”
    “那寡人命人送你回去。”
    “好。”
    燕南終究是想錯了,亂世之君,何談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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