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兩盞淡酒，席間一女奏琵琶。十麵埋伏殺機。
    拓跋霖聽得背生虛汗。阿碧神色如常，埋頭吃菜。鱸魚肥美，唇齒留香，味道妙不可言。
    “如何？”
    一曲畢。明秀公子滿目期待看向阿碧。
    阿碧於細軟糕點中抬頭，隻道：“不如你。”
    明秀愣了愣，隨後朗笑，“好。好一句不如你。我今日便為你奏上一曲。”
    琵琶女退下，有人呈上一架古琴。
    拓跋霖陪坐，看得眼都直了。明秀公子撫琴，與空林大師講法、紫衣無患殺人、白帝一言保薦，並稱武林四大千金難求之事。
    今日竟然讓他借著阿碧沾了這個福。這樣說出去，全天下半數的女子才是真正要嫉恨死他了。
    明秀所撫之琴名雲生結海樓。是唯二傳世古琴之一，另一隻月下飛天鏡在白帝城。
    無人知明秀公子從何處得了雲生。傳明秀公子少年出遊，行走過煙花三月州，甚是喜愛此地風流，從此定居，一詞寫出，競相傳唱，萬千少女芳心動。他詩酒歌華無一不精無一不全。白帝也甚是欣賞其才，奉為白帝城座上賓。
    萬裏風煙，一溪霜月。雪裏溫柔，水邊明秀。
    說的就是煙花三月州的明秀公子。
    一曲《離情》畢。漢宮千歲藥，唐殿長生月。何夕何年，蓬萊仙境。
    饒是粗鄙如拓跋霖，也不免震撼於這繞梁之音。
    “如何？”明秀收了琴。期待神色隻看向阿碧。
    阿碧喝了桃花酒，臉色有些浸紅，他道：“你一貫是好的。”
    明秀笑了起來，“哦？我以前還有哪裏好？”
    “唱歌也是極好的。”阿碧答他，“譜曲也好，畫畫也好。”
    明秀問他：“我哪裏都好，世人都愛慕我。”
    阿碧有些不解看他。
    明秀道：“卻獨獨有人偏不愛我。這又是為何？”
    阿碧想了一會兒，回道：“倘若你哪裏都不好，世人都憎你。獨獨那人愛你。”
    明秀回：“甘之如飴。”
    阿碧道：“可你偏偏受盡天下人喜愛。”
    明秀不由苦笑，“狡猾無賴。”
    ……
    阿碧與拓跋霖在明月樓住了下來。阿碧雖然話少，與明秀卻是意外地合得來。阿碧有一日唱了一首曲調頗為怪異的歌謠。
    降りしきる強い雨、描いた夢の果て。震える肩濡らし、歩き続けた。
    詞沒人聽得懂。明秀卻隨手用琴加了伴奏。
    “何意？”
    阿碧回他，“我也不知。”
    明秀淡然一笑，“是嗎。那便不知。”
    拓跋霖在一邊看得是徹底虛無了。天才的世界他不懂。真的。
    “阿碧到我這煙花三月州，所為何事？”
    “為尋長生。”
    明秀愣了一愣，“長生是什麼？”是人？是物？還是其他的意義？
    阿碧沉默了一下，仍是回道：“我也不知。”
    明秀哭笑不得，“既是如此，我便帶你出門，去找找那個長生？”
    阿碧自是應好。
    ……
    兩人行自此變成三人行。風餐露宿也升級到了豪華馬車。明秀公子事無巨細，講究要緊。拓跋霖便跟著阿碧一同過上了吃有米其林睡有五星級的驕奢生活。
    “高人，我現在越來越覺得你背景神秘了。”拓跋霖於阿碧枕邊喃喃，“你好像明明什麼都知道。又總是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阿碧迷茫眼神看他。拓跋霖捂臉，“對，就是你現在這個無辜的樣子。你敢直視我的雙眼，說你不是大先天嗎？”
    阿碧問他，“何為大先天？”
    拓跋霖：“……修煉之境分後天先天。白帝黑帝太子明秀都是先天境界裏的人物。他們活一甲子也不見老。永遠是突破先天之境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