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蕭瑾瑜捏著手中的棋子，出聲道。
    “爹爹，我難受。”蕭自楚摟著蕭瑾瑜的腰，將頭埋在蕭瑾瑜的懷裏。
    蕭瑾瑜捏著棋子，垂眸看著懷裏的蕭自楚，怔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抬起手，輕輕拍了拍蕭自楚的頭。
    “沒事了，沒事了。”蕭瑾瑜輕聲安慰著。
    蕭自楚抱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爹爹。我什麼都做不了。毛蓉瘋了，可我不能收留他。馬能犯案，我也不能為他求情。趙大娘說要收留毛蓉的時候，其實我很高興。我以為毛蓉會慢慢清醒，生活的很好。可是，他們都死了。雙雙死在我麵前。爹爹，除了讀書我什麼都不會、什麼做不了。爹爹，我是不是很沒用？我覺得我可能沒有辦法救林叔叔出火海了。我現在很沮喪，爹爹。”
    “不是你的錯。每個人都會死的。今日你看到的是馬能和毛蓉，他日也許就會看到我的屍體。”蕭瑾瑜一貫冷靜的話，忽然被蕭自楚急慌著打斷。
    “爹爹不會死的。爹爹，我不要你死。”蕭自楚摟緊了蕭瑾瑜的腰，將頭深深地埋進去。
    蕭瑾瑜沉默了會兒，輕輕撫著蕭自楚的背脊。“每個人都會死的。我會死、林郴會死、沈文瀚會死、你也會死，這是每個人都逃避不了的。如果死亡來臨，我們都要坦然麵對，而不是一味的逃避。因為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你懂嗎？自楚。”
    蕭自楚悶聲嗯了一聲。
    “你怕死嗎？自楚。”蕭瑾瑜低聲問。
    “怕。我很怕。”蕭自楚悶聲道：“一想到見不到爹爹，我就很怕。爹爹，我不想死。”
    “如果我陪你死呢？還怕嗎？”蕭瑾瑜接著問。
    蕭自楚搖了搖頭，“隻要有爹爹在，去哪裏我都不怕。”
    蕭瑾瑜摸了摸蕭自楚的頭發，“你連死都不怕，還怕活嗎？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總要傷其身、痛其骨，體會世間諸般痛苦。還記得你小時候問我為什麼我們生活的那麼苦嗎？”
    蕭自楚點了點頭，稍稍鬆開了些環著蕭瑾瑜的手。“記得。爹爹當時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隻看到了自家的苦卻不曾看到旁人的苦。”
    “你還記得，我很欣慰。”蕭瑾瑜輕聲道：“正是如此。你如今隻是遇到了一點挫折，踏過去就好了。你若是遇到一點困難就輕言放棄，你還能做成什麼事！”
    蕭瑾瑜說到最後，幾近嚴厲。
    蕭自楚鬆開了環著蕭瑾瑜腰部的手，抬頭看著他。
    蕭瑾瑜咽了咽口水、潤了潤嗓子，“自楚。你林叔叔和沈師兄給你寫的信到了，你可要去看一看？”
    蕭自楚愣愣的點了點頭，忽然跑了出去。
    “自楚，自楚？”蕭瑾瑜看著跑在前麵的蕭自楚，忙也提腳追了上去。
    “爹爹，水。”蕭自楚從廚房端出一碗水，捧到蕭瑾瑜麵前。
    蕭瑾瑜看著麵前的這一碗水，神色複雜。
    “好孩子，去書房看信吧。”蕭瑾瑜接過碗，喝了一口水，道。
    蕭自楚盯著蕭瑾瑜被水潤過的唇，忽然一轉頭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