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送去醫館就醫吧。”蕭自楚歎了口氣。
    如果馬能真的殺了人，毛蓉以後可該怎麼辦呢？
    殺人償命，更何況是碎屍這麼惡劣的事。
    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一個無助的女人在這世上尚且難活，更何況毛蓉精神方麵還不正常。就連捧著心髒專心研究的趙大娘都歎了口氣，“她也夠可憐的，要是家裏沒別的人了，老婆子那兒倒是還能給她一口飯吃。”
    蕭自楚雖然同情毛蓉可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要將毛蓉安置在自己家。這倒不是因為沒有秉明蕭瑾瑜的緣故，而是他知道自己不會在錫城待太久，與其養了一陣再將她拋棄，還不如一開始就不提出照料毛蓉的話。
    可別想著說帶毛蓉上京，這路途遙遠的，誰能全天看著她？若是不一直盯著她，指不定毛蓉什麼時候走丟都不知道。
    蕭自楚知道自己能走出宜城，期間少不了林郴的幫持。為此他每日書讀五百、字練五百，隻為在大考上登科好救林郴出水火。
    他今日若是心軟收留了毛蓉，他日若毛蓉走丟，蕭自楚要不要去尋？且不說尋人如何不易，但說這尋人乃是極為費時的。若是哪一日與春闈時間相撞，蕭自楚這試要不要考？總不能覺得沈文瀚一定會高中，就拋了試卷不做去尋人吧？若蕭自楚敢這麼做，蕭瑾瑜定會將他逐出家門。
    “大人，馬能找到了。”衙差匆匆跑過來稟告，在場的人卻並不為此感到興奮。
    看著馬能，蕭自楚沉默了。既沒有讓他交代，也沒有說自己的推測。
    “大家想知道什麼，我都知道。那畜生淫我妻子，我自然要讓他碎屍萬段。”最終卻是馬能開口打破了滿屋的沉默。
    “你當真知道我們想知道什麼？”蕭自楚反問，“那你可知，我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毛蓉家裏還有沒有親人。”
    馬能愕然的看著眾人，下意識的問：“為什麼？”
    “你當真不知？”蕭自楚看著馬能，眼裏帶著一絲厭惡。
    這種憑一時衝動就殺人碎屍的人，可有想過自己身邊的親人？可有想過以後？妻子遭遇了那種事，他隻顧著宣泄自己的情緒，可曾想過遭遇不幸的妻子？
    若是馬能能先安撫妻子，再一起報官，又豈能會出現這樣的悲劇？
    不是一味的出拳頭才叫男人，有時男人更需要隱忍。
    就如林郴、就如蕭瑾瑜……
    “是我衝動了。”馬能長歎了一口氣，“反正我也活不成了。各位大人，臨死之前我想再見見毛蓉。她跟了我快17年了，可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一起去趟醫館吧。”
    衙役前後左右守在馬能身旁，以防馬能逃跑。
    “馬能？馬能？”醫館裏，安安靜靜的毛蓉看見了被眾人圍著的馬能，連忙撲上去。
    “對不起。”馬能抱住毛蓉，一聲接一聲的道歉。
    “馬能？馬能。”毛蓉毫無反應，隻是一聲又一聲的叫著馬能的名字。
    “對不起。”馬能摟著毛蓉忽然笑了起來，吻了吻毛蓉。
    “不好，他們死了。”過了一炷香，衙役想將馬能緝拿，卻發現馬能和毛蓉都已經斷氣了。
    “將他們葬了吧。”蕭自楚歎了口氣，讓人將證物搜集齊放回官府，率先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