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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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給我那兩份麼。”何芝指指邢昊麵前的牛排跟南瓜湯,無力感重重來襲。要是曹海客就會知道,她根本就不喜歡法國菜,而比法國菜更讓她不喜歡的就是各類海鮮,吃了必定滿身紅疹。
邢昊衝她寵溺地一笑,接著拿起晶亮閃光的湯匙在南瓜湯盅裏滿滿剜了一匙放進嘴裏,“像你這樣費心為男人省錢的乖巧女孩已經瀕臨滅絕了。”邢昊還特地將扇貝的殼摘取,“放心吧,一頓飯而已,不會吃垮我的。”說完,還自以為搞怪地衝何芝眨眨眼。
何芝盯著眼皮底下的一堆精致餐點,終於清楚,無論再怎麼美味誘惑的,這些海鮮就跟邢昊的肌肉以及邢昊那個自以為是的大男子主義個性一樣,是永遠都不可能打動她的。
“怎麼情緒不高呢?”邢昊的食指輕敲了兩下桌子,一雙漆黑的眼眸牢牢地鎖著她。
何芝倏地回神抬頭,此時此刻,她非常後悔答應了邢昊的邀約。她雖然不喜歡邢昊,但也實在不該打著利用他的主意前來赴會,更何況他對自己已經是極盡紳士了,雖然是用錯了方式。思及至此,何芝內心的愧疚感迅速膨脹,最重要的一點是她不想吃下滿桌子的海鮮大餐。
“失戀的人能有什麼情緒。”何芝幽幽歎了口氣,再度端起杯子,目光越過邢昊向別處飄忽。
“失戀?”邢昊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據我所知,你戀都沒戀過,怎麼會失呢?”
何芝即刻移回目光,已然是沒有半點食欲了。她一瞬不瞬地望著邢昊,涼涼地問道,“誰說的?曹海客?”
邢昊絲毫沒意識到何芝已經很不開心了,仍舊自顧自地說著,“我讀大學那會也沒有談過戀愛,總覺得畢了業都是要分開的,又何必做那些沒有結果的事。”邢昊已經將那盅南瓜湯解決掉了,現在,他左刀右叉地準備對牛排開工。
何芝呆坐在椅子裏,突然來了覺悟。
不必邢昊說了,她早該想到,這一切都是曹海客告訴他的,不然還會有誰。她跟邢昊隻見過一麵而已,自己並沒有跟邢昊交換過手機號碼,那麼邢昊究竟是怎麼得到自己的聯絡方式的,難道他在跟曹海客討要自己手機號碼的時候,曹海客都不會關心邢昊討號碼的原因麼,還是,那原因對曹海客來說,根本就是無關痛癢的。
何芝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了心灰意冷的含義。
邢昊仍然坐在對麵滔滔不絕,但何芝一個字也聽不進去,此時此刻,她想做的要做的便隻有立馬找到曹海客這一件事,向他問個明白,問他是什麼意思,問他是不是真的急於將她脫手,好跟秦羽早日花好月圓。
何芝砰地站了起來,之前的愛屋及烏也成了時下的株連九族,她將那些蝦蝦貝貝通通端到邢昊麵前,“昊哥你慢慢享用,我一口都沒吃所以沒人情要還你,回頭還麻煩你告訴曹海客,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讓他別瞎操心。”
邢昊目瞪口呆地舉著叉子,何芝在大力白了他一眼之後瀟灑走出餐廳,何芝一直在做深呼吸,吸氣吐氣反反複複,她覺得,哪怕隻一個小火星子也足以讓此刻的自己瞬間爆炸了,為了不殃及無辜,何芝腳下生風。
然而人在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是要塞牙的。
在下餐廳門外樓梯的時候,陸續前來用餐的客人很多,何芝背包的拉鏈好死不死地勾住了同她擦肩而過的女士裙襟,她還以為是邢昊忽然追出來拽住自己,於是想也不想地用力向前一擲,結果就隻聽吱啦一聲,接著便是一聲高分貝慘叫。
何芝猛地回頭,就看見一位美豔而憤怒的少女一手緊緊挾著裙襟,勢必要抽筋剝骨般地瞪著何芝。何芝自知是自己的過錯,朱唇微啟正要道歉,不想那位少女另一隻空閑的手卻高高揚起,毫無預示地狠甩在何芝臉上。
因為始料未及,所以何芝毫無懸念地挨了巴掌。
何芝憤恨地側過臉,這女人她認得,又他*媽的是江淮捧出來的紅牌。原本就心情鬱悶,此時此刻,更是怒火中燒。從小到大,她哪裏受過這樣的窩囊氣,雖然知道是自己不對在先,卻仍沒有管住自己猛然揮出去的手。
啪——
何芝的手掌結結實實地印在夢琳的左半邊臉上,接著又是一聲啪,右半邊臉。
幾秒鍾後,夢琳才好似恍然大悟般地紅了眼眶,原來剛剛自己被打了!還被打了兩次!回過神的夢琳想伸手去扯何芝的頭發,但另一隻手還需要緊緊攥著裙襟,如此一來何芝更輕鬆地就製住了張牙舞爪的夢琳。夢琳一邊驚聲尖叫一邊用鞋尖朝何芝奮力踢去,四周已圍了不少環胸的看客。
“你幹什麼!”秦征突然從何芝身後冒了出來,麵色冷峻地大力掰開了何芝的手,夢琳哭的梨花帶雨,秦征緊擰著眉,將夢琳拉到自己身側,當他抬眼望向何芝的時候,兩人皆是微怔。
“怎麼又是你?”秦征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第一次見到何芝,是在江山集團的地下停車場,那時候她正將一個彪形大漢摔倒在地猛力狠踹。第二次見到她是在邢昊他們那一幫的聚餐上,今天是他第三次見到何芝,結果就是她對著江淮的紅牌拚命狂扇。
“怎麼了。”低沉的聲音驟然響起,然後就見夢琳淚眼汪汪地攥著裙襟奔向來人懷中。江司潛本是跟秦征約好在這裏碰頭的,卻沒想到秦征會載了夢琳一道過來,他皺了皺眉,若有若無的。
“江少……”哭得我見尤憐。
何芝眼尾一掃,便看見江司潛兩手插在西裝褲袋裏,一副麵無表情的表情立在自己對麵。
來這裏用餐的大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狗仔根本進不來,圍觀的看客也隻當撿個笑話,畢竟這種場麵在所謂的上流社會裏是百年也難得一見的,更何況連江淮的少東都參與其中呢。
秦征附在江司潛身側低聲說了幾句,江司潛挑眉瞥了眼一臉正氣的何芝,隨即脫了西裝外套遞給一旁啜泣不已的夢琳。
“何小姐究竟跟江淮有什麼過節,要接連毆打我們江淮的員工?”江司潛半眯著眼,何芝原本就不矮,但站在他麵前,仍是矮了將近一顆頭。
何芝一挑眉,對江司潛怒目而視。“我也特納悶,你們江淮的人怎麼就成天到晚找我麻煩。”其實說這話也沒什麼底氣,畢竟她跟鄭茵茵因為打架成了朋友。
秦征畢竟顧念何芝跟邢昊他們那幫人是認識的,所以並不想為難何芝,隻是這姑娘脾氣也確實忒大了點,即便是麵對江司潛,也絲毫不明白退一步海闊天空。“誤會一場,大家散了吧。”秦征冷著聲環顧四周,虧他還存了拉何芝一把的心思,又百無聊賴地睨了眼何芝,直在心底喟歎這女的不好馴服。
“江少,把她送去警察局好嗎?”哭了好一會的夢琳終於稍稍平靜下來,隻是臉上被何芝左右開弓過的痕跡愈發明顯。
何芝涼涼地白了她一眼,話卻是說給江司潛聽的。“夢小姐您找的整形機構不行啊,我剛剛隻用了三分力氣您下巴就鬆動了,您這是被坑了啊。”
“你!”夢琳臉色煞白。
“夢小姐抓緊學學打字複印做表格吧,陪睡畢竟不是長遠之計呀。”隨即目光又移向薄唇緊抿的江司潛,何芝嘴角扯出的笑容明豔動人。“江總,沒什麼事我就去雪場上班了,這昨個兒才簽了勞動合同,嗬嗬嗬,真是想罷工都不行呢,因為我沒錢呐,付不起違約金哎。”
江司潛跟秦征皆饒有興趣地看著何芝,隻是江司潛的目光如一汪幽潭,深不見底。
“江總,”餐廳經理氣喘籲籲地帶了一隊人跑過來,點頭哈腰地跟江司潛道歉,“真是對不起,出了這麼大的亂子,您快進去休息,這裏交給我們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