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伊利亞特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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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如幽靈一般停在路邊。
    透過車窗,可以看見對麵有一個人下了出租車,走進附近的小區,大約過了十幾分鍾,那個人拎著一個禮盒站在路邊招手,一輛出租車停下,他打開車門,上了車。
    出租車很快沒了蹤影。
    瑪莎拉蒂的副駕駛座上,一雙藍眸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切,半響,藍眸的主人輕聲問:"盧卡,我是不是對他太好了?"
    叫做盧卡的司機身影一僵,所幸主人並沒有轉頭看他。他心裏咯噔一下,果然,主人不高興,最後倒黴的還是自己,而惹主人不高興的小少爺總是安然無恙。
    他正在糾結回答"是"或者"不是",因為他覺得無論怎麼回答主人都不會高興,而他要做的就是盡可能地降低主人不高興的程度。
    正當他糾結不出答案時,寂靜的巷子突然傳來響動,他心下一喜,因為主人的注意已經被越來越大的響動吸引了過去,眉宇間明顯露出幾分不悅。
    無論對方是誰,但他最好立即向上帝禱告。盧卡幸災樂禍地想。
    雖然主人還沒殘暴到隨心所欲殺人的程度,不過盛怒之下,也八九不離十了。
    年輕的女孩踉踉蹌蹌跑進了視野,她想甩掉腳上的高跟鞋,卻因為這瞬間的停頓而被追趕他的男人一手抓住了馬尾,隨即另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把他拖進黑暗的角落。
    女孩掙紮著,絕望地瞪大眼睛,努力發出細碎的不成型的求救聲。男人右手扼住她的咽喉,令她發不出聲,左手十分暴力地撕扯女孩的白裙子,"嘩啦"幾下,少女美好的胴體被他一覽無餘。
    後麵突然冒出了一句外語,聲音不大,但他剛好能夠聽見。
    他回頭便看見了那輛車,黑色的車身幾乎融入夜色。
    見對方沒有任何動作,他剛提起的心又縮回了肚子裏,再想到疼愛自己的叔叔,他無視了那輛車,回過頭淫叫著淩辱身下的女孩。
    "安靜。"對方用中文重複了一遍。
    盧卡見那人對主人的警告置之不理,不由扭過頭去,不忍看到之後的慘狀。
    女孩聽見了有人說話,像發現救命稻草一樣向瑪莎拉蒂招手,掙紮得更劇烈了。
    盧卡恭恭敬敬地請示主人,對於這兩個令主人不悅的人,是殺光好呢還是隻殺一個就夠了。
    車窗緩緩搖下,銀色的槍口探出窗外。
    激素的過量分泌使男人意識不到危險的來臨,下一秒,他的下體在黑夜中爆出一朵血花,伴隨著一聲殺豬般的哀嚎。
    更吵了。
    槍口微微左偏,裝了消音器的槍的槍聲徹底淹沒在男人的慘叫之中,立即,男人的慘叫停止了。
    他瞪大的眼睛裏寫滿不甘,如果有誰能聽到他死後說的第一句話,那一定是這樣開頭的:"我叔叔是……"
    溫熱的鮮血噴濺在少女柔嫩的肌膚上,剛剛還想侵犯自己的壞人已經步入地獄,她驚恐的發不出聲來,不確定車上的人是不是也會朝她開槍。
    但她最後決定爬到車外,對著車窗揚起一張楚楚可憐的臉,顫抖著說救我。
    盧卡在車窗後麵翻了白眼,要強暴你的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可救的?渾身髒兮兮的,還指望主人帶你去酒店?
    再說了,他隻是個開車的,正主在副駕座上坐著呢。盧卡想到了那位小少爺,小少爺即使在最窘迫的時候都是幹幹淨淨的,當年刀抹到他脖子上他都嫌棄上麵有別人的血。
    正主一臉漠然,給了他一個開車的眼神,於是他就照做了,轉了個彎,黑色的瑪莎拉蒂絕塵而去。
    車開遠了之後,盧卡仿佛想起了什麼,他側過頭,頓了一下又擺正頭繼續開車。
    當他再次側過頭時,主人的藍眸不悅地掃過他的臉,捕捉到了他那一臉便秘的神情。
    主人冷冷地聲音響起:"說。"
    當手下的隻得遵命:"剛剛那個女人……好像就是和小少爺相親的那個。"
    如果不是前麵是個轉彎,盧卡側過頭就能看見那雙藍眸裏一閃而過的輕蔑。
    門鈴響起。鄭鋒疑惑這麼晚了還會有誰上門拜訪,打開門,門外站著一個高挑瘦削的黑衣男子,金發如陽光碎片一般耀眼,男子的五官如古希臘雕像那樣精雕細琢而成,豔藍色的眼眸精致優雅。
    "好久不見,雲。"
    "伊利亞特,請進。"鄭鋒接過伊利亞特送來的點心盒子,放在茶幾上,又去拿了兩人慣喝的飲料。
    暮色四合,下弦月如鉤,緩緩鉤住山頭。
    鄭鋒和伊利亞特坐在沙發上,正前方嵌入牆壁的液晶電視裏是本市新聞的重播,伊利亞特看了一眼茶幾上喝剩的啤酒罐,藍眸飄忽了一下。
    鄭鋒請伊利亞特幫自己找一隻火紅色的狐狸,順便扣下狐狸的主人。
    伊利亞特沒有多問,隻是疑惑道:"世界上有火紅色的狐狸嗎?"
    人都不會懷疑自己見過的東西,但伊利亞特這麼一問,確實讓鄭鋒心底泛起懷疑,世界上真的有顏色那麼紅的狐狸嗎?還是這真的隻是一個夢?
    鄭鋒回答:"如果能找到,就是有吧。"
    伊利亞特一笑:"如果有,就能找到。"
    兩個人簡單談了一陣各自的生活狀況,至於伊利亞特此次突然來中國的原因,鄭鋒很巧妙地避開了這類話題。
    伊利亞特突然拿起遙控板,倒退了幾秒,畫麵暫停。
    鄭鋒看向電視屏幕,是車禍現場報道,女記者正在采訪路人,由於暫停的緣故,整個畫麵模糊不清。
    伊利亞特說:"雲,右上方。"
    相對於整個畫麵而言,右上方無疑是最清晰的。除了圍觀群眾之外,一個男人抱著一個紙箱子穿過道路,絲毫不知他已經誤入鏡頭。
    伊利亞特一眼就敏銳地看出這個男人的不和諧之處。
    但不和諧歸不和諧,最值得懷疑的地方,是男人抱著的紙箱裏,露出來一塊紅色的東西,像是某種動物的皮毛。
    火紅色的狐狸!
    兩人個人相視一眼,伊利亞特讓畫麵正常播放之後,男人把手搭在那塊皮毛上,試圖將它按回去,鄭鋒猜測那應該是狐狸露出來的尾巴。
    伊利亞特迅速給手下的人發信息找到那個人和他手上的紅色狐狸,必須活著。
    就在伊利亞特雷厲風行地處理事情的時候,鄭鋒還有點不可置信。伊利亞特並不知道鄭鋒讓他找的隻是夢境裏的東西,所以並不能理解他的心情。
    鄭鋒想到了少年最後的那一句"他來了",他是指抱著狐狸的男人嗎?也是這個男人打傷了他?甚至是……想要強暴他?
    畫麵倒回男人經過的那一幀,雖然現場拍攝並不是很清晰,男人在畫麵裏又隻是個連路人甲都算不上的角色,如果不是伊利亞特眼睛毒辣還根本發現不了他。但是,男人起碼40歲以上,穿著簡單,衣物看起來十分廉價,很容易推想出他是要賣掉狐狸。
    現在事情有兩個突破口,一個是那個男人,另一個就是鄭鋒。
    即便有了不少線索,找到那個男人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還需要一點時間。
    所以說眼下最快的突破方法就是鄭鋒再進入夢境,問清少年他是誰,在哪兒。然後把少年救出來。
    也許那個人手上的不是狐狸,或者說不是那一隻呢?如果是,他的夢是不是可怕了點?
    站在現實的角度來看,的確如此。如果是真的找到了狐狸和被囚禁在地下室的少年,那這件事情就遠不止這麼簡單。
    他是誰?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能力?
    電話接通,鄭鋒對那邊說:"幫我看一下本市近期失蹤人口,找出15歲左右的男性,我要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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