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君上神助攻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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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證明,千萬不要低估古人的八卦之心,當途野戰也好,白日敦倫也罷,假若當真成事,秦湛倒也不在乎滾回戰國再做一次緋聞男主,可問題是好事兒沒幹成,還令上至君王下至國人茶餘飯後腦洞大開,紛紛YY起他本就毫無秘密可言的私生活,這也太過冤枉。如果有人猜測,杏花林裏與少君偷歡的是瓊瑛、采苓兩個貌美如花的隨侍女官,他覺得倒還合於情理,如果有人猜,是那個新入宮的容貌上佳的太子衛率,那也無可厚非,畢竟美人一個,可居然有人意淫那個麵冷心狠的黑鷹令長衛無疾,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就是因為路上偶遇,自己拜托他回去幫忙撿了條褲子?
    “宮中傳言,或真或假?”
    秦湛瞟了眼明明八卦得要死卻還非要裝出一副正經模樣,堂而皇之教育兒子的秦王爹,照實答道,“半真半假。”
    對於兒子含糊其辭,嬴政倒不以為忤,畢竟孩子大了,這種事情難以啟齒實屬正常,隻是少子成人,其威勢雄武,要麼現之於朝堂,淩駕群臣,要麼形之於行伍,鎮重四方,傳之於宮闈,終非光彩之事。思及此,嬴政不覺又憶起趙國事,沉吟片刻,拿定主意還是要再給自家兒子一個表現的機會,“我大秦不日移師向韓,何時起行,誰人扈從,汝自定奪。”
    聞言,秦湛哭的心都有了,就不能讓他好好享幾天清福嗎?怎麼就沒聽說別國太子動不動就被老爹攆出去打打殺殺,天知道他再也不想上戰場了,殺人或被殺,這種無須做出選擇的事情往往最是煎熬,雖不敢直言不願,可那雙按在君王肩頭,為老爹消疲解乏的手,卻更加諂媚獻好勤懇賣力,“君父,韓小國爾,雖不至移書而定,卻也絕難抵擋大秦鐵騎,兒臣隨軍無益兵事,反令將帥掣肘……”
    他話音未落,君王已怒形於色,厲聲斥責道,“胡言亂語!惠文未霸天下,威侯已巫沙尊王,後有昭侯修政變法,韓地既之物阜民豐。西有強秦,北臨燕趙,東接魏楚,其地甚狹,其民甚寡,便是此一小國爾,縱橫捭闔,百年不衰。更有強弓勁弩,遠者括蔽洞胸,近者鏑弇心,刀劍兵戟,陸斷牛馬,水截鵠雁,鋒利無匹,當敵能斬堅甲鐵幕,萬夫難當,非韓,孰能為之?寡人尚不敢輕而視之,豎子安能口出狂言!”
    雖然心中仍舊覺得秦王對韓未免小題大做,但眼見老爹發了真火,秦湛也不想再推脫置辯惹他生氣,急忙跪移一步,長揖叩首認錯道,“君父息怒,扶蘇知錯,往後再不敢大意輕敵。”作為一個已有先見的來者,他早知道無論敵人如何強大,總歸還是逃不脫覆亡的命運,父親於他本就是個神話一般的存在,隻要老爹在,大秦可安,天下可安,哪怕白刃加頸,他亦可安眠。
    不知是方才一番捶按起了效用,還是許久未曾訓斥兒子,眼見對方低眉順眼,一臉受教模樣,秦王頓覺通體舒暢,麵色也立時好上幾分,“往後汝為君王,睥睨天下,無可厚非,汝翁如今能為你取六國,卻無年力再為你安治四方,汝當好自為之。”
    秦湛沉默良久,才低聲緩緩道出一句肺腑之言,“君父定當長命百歲,好叫扶蘇一世無憂。”
    依著君王脾性,這等沒出息的話少不了又要換來一通責罵,可望著一天天長大,越發英挺俊美,風儀軒朗的兒子,嬴政也不覺軟下心腸,為人君者,自是盼望太子剛強韌拔,無堅不摧,為人父者,誰又不願意愛子承歡膝下,永葆天真,“子無母親照拂,卻是寡人疏忽,而今可有心儀之人?”
    難得父親關心起自己的感情生活,秦湛也不隱瞞,坦然答道,“有。”
    君王沉吟一瞬,“汝為太子,一言一行,國人重之,往後再不得失卻分寸,縱使心儀,強人之難,終非君子所為。”
    所謂體貼,最細致入微者,莫過於此,明明好奇,卻不追問,秦湛望著近在眼前,卻總叫他看不分明的男人,啟聲問道,“君父……可有心儀之人?”
    嬴政緩緩擰起眉頭,一時竟不知該是點頭,還是搖頭,兩世為人,後宮佳麗無數,子嗣成群,若非心儀,何必寵幸,若確心儀,何以竟連麵目都記不清晰?
    秦湛沒想到隨口八卦一句,似乎就給老爹出了個極大的難題,七情六欲,乃為人之初心,這個男人,為君也好,為父也罷,事事盡善盡美,找不出半點破綻,卻也正因如此,哪怕興師滅國,拓土開疆,也不能叫他喜出望外,宗老亡歿,喪妻失友,也不能叫他悲從中來。他聽到男人有些遲疑地問道,“何為心儀?”
    秦湛想了想,風花雪月,君王無暇參顧,執子之手,於子偕老,似也太過尋常,身為國君,一生情鍾,絕非易事,拋卻世務,恐怕才知歸宿為何,“心儀之人,便是他日入土為安,也欲他常伴左右。”
    秦王雖然心存迷惑,卻也並未將少子之言放在心上,他日入土為安,也欲他常伴左右,殉葬之人,非李斯不可,難不成他心儀自家臣下嗎!
    眼見老爹麵色古怪,秦湛盡管好奇,但投桃報李並不追問,隻是他替對方,也替自己感到幾分失落悵然,人世短暫,歲月蹉跎,一生所愛往往便錯過在懵懵懂懂的轉瞬之間。
    許久不曾交心長談,該說的,早成共識,不該說的,彼此也心照不宣,起身告退時,秦湛聽到背後的人鄭重其事叮囑道,“無疾心高氣傲,殊難駕馭,汝為男子,又貌不驚人,想來其事難成,子之赴韓,衛君陪護,時機不多,好生把握。”
    他腳下一個趔趄,險些一頭栽下殿前石陛,親爹啊!到底誰說他跟姓衛的有一腿來著,嫌他死得不夠快是不是?他雖然高興老爹不介意他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可這種拉郎配把自家兒子往火坑裏推的事情,還是算了好嗎?
    這邊他正覺後背泛冷,那邊已有人在磨牙礪刀,秦湛轉出宮苑,有些頭疼地看向盡忠職守跟在自己身後的少年,“韓廩,你身手如何?”
    少年想了想,掂量著手裏的頡英劍,很是誠實地答道,“尚可。”
    秦湛抬手揉揉眉心,自從期澤不在以後,總覺得自己的安全越來越沒有保障,至少從前,那個姓衛的可半點不敢給他臉色看。
    盡管曹操還沒能成為後來的傳奇人物,但近來“說曹操,曹操到”仿佛成了一個魔咒,秦湛看見迎麵走來,一臉似笑非笑,怎麼看也不想心懷好意的人,忍住掉頭就走的心思,強笑著立在原地,待人行近,“衛君安好。”
    衛無疾懷劍駐足,“公子懼我耶?”
    秦湛噎了一瞬,破罐子破摔道,“愛之不及,何所懼哉?”
    “所言當真?”
    真真假假,何須言說,明知玩笑,卻故作一番真情態,段位高下,不言自明,秦湛麵上訕訕岔開話題道,“衛君所來,麵見君父耶?扶蘇不當多擾,遲來再晤。”
    惹不起,躲得起,秦湛剛欲避走,已被麵前人長劍橫出攔住去路,對方冷辣的視線越過他的肩頭,徑直落在他身後的韓廩身上,“太子衛率,向出於我大秦銳士,非精極超卓之士不足以當之,我竟不知,誰人手眼通天,能越過我這個黑鷹令長直接授職,即便太子中意,是不是也須先過了我這一關?”
    掃眼對方身後的一眾黑衣銳士和苑中往來不絕的宮人,秦湛直覺這一記不聲不響的耳光仿佛實打實落在了臉上,雖然早知這人心高氣傲,不好相處,念在他衛護君王,盡職盡責,秦湛也總是讓他三分,可如今這般當眾作難卻實在是叫人忍無可忍,“你我私怨,何累公行,衛君心有不滿,扶蘇自當奉陪,何必為難旁人?”
    此話方一出口,對方麵上連最後一點笑模樣也立時消失得一幹二淨,“衛無疾請教少君,你我之間,何來私怨?”
    秦湛額上青筋急急跳了兩下,他看到麵前人眼中一瞬間躥湧起來的怒火,幾乎覺得自己小命都要玩完了,就在這時卻又忽聽身後耿直的少年,大義凜然火上澆油道,“汝欲弑君乎?國衛掌中劍,不以之對敵,反迫於君主,吾不聞也。汝不信吾可擔太子衛,拔劍以試,便知有無!”

    作者閑話:

    我又死回來更辣,我的蝸牛速度好像終於爬到十萬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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