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四、此生不離不棄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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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團打得太狠傷亡太大,第二天友軍到達後就撤退回南岸。當天我就逼著戚鬆齡打報告讓軍醫調去後方醫院,他這樣的外科大夫戰時太金貴,誰也不敢下絆子留他在前線。
    團長當然不舍得丟了這個寶貝,他親眼看見軍醫的槍有多牛X,再則跟個外科大夫在身邊多好咯,隨時可以救他的爛腿臭胳膊什麼的。悄悄跟戚鬆齡一番勾搭後,故意一臉惋惜的單獨找軍醫談調動的事。結果嘛,當然軍醫一口推拒:“我要跟呂鳳山在一起,他在前線我就在前線,除非我死。”
    團長順勢連忙答應:“好好,都依你,都依你。”
    為此我實實在在跟他慪氣,一連幾天不正眼瞧他,而他像沒察覺我生氣一樣,執著的全天侯跟在我身後,等同長出來的尾巴。
    團長養了幾天傷,部隊補充、整編完成後他變成了師座。全副武裝精神奕奕的師長,和死屍堆裏滿是血汙的傷兵,對我而言都是長官大小沒有區別。
    要真說區別嘛,就是戚鬆齡說:“從前他是一個電話讓我去團部,如今是親自從‘師’部跑來,還杵著拐,嘿嘿。”說這話時還賤兮兮的將師字咬得特別重。
    團長,不對現在是師座,搓著手激動的指著戚鬆齡:“你簡單,拿下江北立了大功升團長了。”好像成為一團之長就跟派一兵去喂豬那麼簡單。
    要知道打過江之前,戚鬆齡還是副營級,要知道他帶過江的兵絕大部分死在江那邊,有些連屍體都沒找著。而活下來的幾口子,自己都說不清楚怎麼活下來的,打完仗撤退回來好幾天都抱著槍不敢撒手,睡覺都在喊‘臥倒’。這是夢魘,仗打一天就病一天,沒得治。
    當然真的假不了,戰時一切從儉,誰都不清楚戚鬆齡這個團長能活幾天還是幾年。但總不至於這麼簡單隨便吧?我們好歹算是為國鞠躬盡瘁。我為此很是不了然,事後不平了許久。
    師座又指著我跟軍醫:“你們就叫人心煩,才進部隊又有軍銜,再升隻有一個位置,就是戚鬆齡以前的重槍營長。隻是,你們誰……”我們知道重槍營從前隻有副營長,沒有正營。原因是有許多,最重要的恐怕是沒立戰功不好升官。
    其實我早已有了腹案,好歹俺也是文武雙全:“師座,我跟著大哥混就對了。清河可是讀過書學過醫的,給戚團副當個參謀綽綽有餘。這樣安排,大家都滿意。”
    師長用十分驚訝的眼光盯了我半晌,從軍醫之前的軍銜升到團參謀,連跳好幾級,這在低級軍官的升遷上幾乎不可能:“小子,你是否貪心了點?”
    “不用了。”軍醫坐著一直沒吭聲,這時終於說話了:“當年征兵的時候,我母親為我出過證明,說是身體有佯無法從軍。如今戰況險峻不得以從軍,我這身子骨經不住殫精竭慮。”
    喂!我很想說身子骨弱成這樣,就不該上戰場,你這算啥理由?軍醫一個眼神飛過來,結果一個字都沒說出口:“小子這麼要求自然有他的道理,不過我不稀罕。還是那句話,他在哪兒我就呆哪,有他的照顧比什麼都強,這樣最好。”
    我們團缺一個參謀,這是事實,以前的團參謀現在成了師參謀,爭取肯定能得到的,何況軍醫盛名猶在。這裏怎麼說都是正規編製的軍隊,參謀基本不上前沿的,除非打到沒兵可打。可軍醫為了遷就我,竟然肯犧牲這樣的機會,關鍵這不是第一次,調去醫院他也拒絕了。
    當師長跟戚鬆齡注視我們的時候,我正望著軍醫,目光與他暢順自然的交流著,我們的手也自然而然握在一起。這一刻我敢保證誰都沒有別的意念,所想的都是一樣:從此之後,不論戰爭多麼殘酷,我們都將互相扶持,不離不棄。
    師長的文化程度相當高,也隱隱以儒將自命。看了我倆這樣十分感動,伸手在肩上重重各拍了一下:“好,倆個人親密得猶如一個人。”
    我倆各自一挺胸,鞋後跟“啪”地一聲靠攏行了一個軍禮,我大聲道:“報告師座,有一個要求。”
    師長作了一個“隻管說”的手勢,我道:“以後,我若當正職,副職——”還講完,軍醫清冷的接過去:“副職就由我來擔當。”
    師長先是一怔接著“哈哈”大笑:“好,好,等你們愈升愈高,這件事一定可以成為軍中美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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