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三、初露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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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一度以為自己是鐵血英雄,曾經渴望壯懷激烈赴死沙場,如今我真正壯懷激烈了,卻根本沒摸到敵人的尾巴。這跟之前所有的戰鬥完全不一樣,不清楚敵人在哪裏,不知道敵人有多少,聽不見說話認不清戰友,甚至連軍裝的顏色都被染成了泥和血的混合色,不再是原本的模樣。
軍醫回答我的聲音聽來有些幹硬:“不知道,全身上下都是血,可是沒有死。”他的手被我握在掌心中拈拈的根本不是從前的感覺:“總得帶去一個可以躲炸彈的地方,不能放在河灘上。”他停了停又說:“我是軍醫。”
槍一響炮彈劈裏啪啦一下來,多少老兵都會倉惶失措,戰場上唯一能想起的就是一個衝鋒的命令和想一想自己又沒有死。真的,許多老兵上了戰場都隻記得這兩件事。
可是軍醫,他算是真正新兵蛋子,卻出奇地鎮定。事後他對我說:“我還以為打仗是多麼高深的事,原來就是在不可能的情形之下,想盡方法活下去,然後就是想辦法把敵人殺死。”
這不是他慣用的說法方式,軍醫講話從來都是認真、簡潔且有知識性的,雖然為了方便與我們交流他從不拽文,但這一長句仍舊不該他說出來。所以我知道他其實被嚇得不輕,為了讓我寬心挖空心思說了許多字,卻根本無法取信我。
這一仗打下來,戚鬆齡的重槍營包括我跟軍醫隻有十幾口子活了下來,損失可以說慘重之極。整個團饒幸生存下來的人之中,也大都有點傷,隻有我和軍醫兩個硬是奇跡一般竟然一點傷也沒有。
軍醫把那傷兵背在身上的原因,是因為他在河灘上躲避炮彈時,正巧窩到那傷兵的旁邊。那傷兵的傷不在上身,有人靠過來下意識雙臂一圈,緊緊抱住了軍醫的腿。
在這樣混亂危險的情形下,自己顧自己還來不及,但碰巧了傷兵抱了一個軍醫。醫者總有幾分俠義胸懷,慈悲心腸的,所以他把那人拉到了自己的背上,負著他向前爬。那人隻是啞著聲說了一句“謝謝你”之後,也沒有再說過什麼。
我們二人合力將那人拖到一道剛搶占的江邊臨時工事下:“我得把槍架起來。”軍醫從喘息著跟我說:“老規矩,你負責找目標,我負責打掉他。”
“好。”我舉起了望遠鏡,這玩藝從死人墓一直跟著我到了昌江,如今才真正派上大用場。
直到整個解放北方的戰役打完,直到勝利我與軍醫都不懂這樣的組合叫什麼。很久很久以後才搞懂,我們二人茅塞自開的組建了一個觀察手跟狙擊手的完美搭檔。
“三點鍾方向……11點方向……”每下一個指令軍醫必定響一槍,我盡挑那些機槍手迫擊炮手或者占據刁鑽地形的亡命島賊幹。軍醫的槍比我們手中的連發式打得遠打得準,更適合遠距離格殺。
慢慢的我們的槍聲引起了許多士兵的注意,他們無法殺死某處的島賊就大叫:“神槍手來不發呐——”
我們的軍隊以肉眼能看見的速度上揚,我與軍醫也挪了好幾個地方。但無論怎麼挪動,那個傷兵他固執的帶著一起。
終於,我們團衝垮了島賊的江一防,占領了他們修築的永備工事,算是暫時安全了。軍醫開始摸索傷兵身體想為他包紮傷口,這時滿身血汙的傷兵突然伸手,抓住了他我與他的手腕:“你們真勇敢,你們會是天生的將才。”
身邊的士兵聽見聲音急忙俯身來瞧,接著驚叫了起來:“團長。”被軍醫小身板背負著爬了好幾米遠,又固執的拖進一防的,那個死裏逃生的傷兵,竟然就是我們團的團長。
回鄉起軍醫遇到團長時的地點,那樣一個距離光突突的河灘,占著絕對地勢優勢的搗軍重機槍瘋狂掃射著,直線射擊稍微長個眼睛,一波波炮彈稍微不長眼睛早晚會落到他的身上。若不是軍醫,團長死了還不知道自己會死在哪呢。
當天色大明友軍全麵壓過江,以我們撕開的口子為臨時戰場發起全麵攻擊時,軍醫已將團長的子彈取出來並做了處理。後來,後方軍醫都不相信團長那條腿是衛生兵保住的。
去他娘的衛生兵,我聽了這話直呸呸。軍醫可是真正的外科醫生,並且在艱苦的環境下為我們治療過許多槍傷,比他們那些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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