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不定主意該不該讓他們進死人墓去，關鍵是戚鬆齡目前的狀態非常不好，他能不能應對這倆個一眼就能看出腦奸巨滑的家夥很難說。
    我站在原地低頭悶想了好一陣，才下定決心：“實話告訴你，山上現在我做主。”微微抬起了下巴，我很認真的說：“帝都淪陷後大哥病了，我們缺醫少藥的，所以他目前狀態很不好。”
    後來他們不再堅持跟我回去，我就在雪地裏弄清楚他們來的目的：孟德，這個號稱當世間諜王的家夥，想讓我們在淪陷區刺殺搗軍的高級軍官。
    這的確是我們唯一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們不能打仗，但卻有著潛伏的最好本錢。我們身在淪陷區並熟悉每個犄角旮旯，正巧還有大把的軍官可以讓我們殺個夠本。
    最關鍵一點，他們居然知道我們有個神槍手軍醫，並且帶來了一支槍。用後現代的話說叫狙擊步，當時叫搗國97式，是連發步槍改良品種。
    這把槍，我一見已經舍不得丟手，可以想像它拿在軍醫手裏可以殺多少島賊：“子彈呢？”
    “跟連發步槍通用。”雖然說子彈好找，他們還是翻開另外一口箱子，裏麵全是子彈和藥物：“都是給你們的。”他掰開子彈盒，下麵居然還壓著一條銀幣：“這是你們的軍資，軍餉等拿到名冊後一並送來。”
    拿到名冊後軍餉就會送來！！！單是這一句話，就獲取了我最大的信任。我不貪圖那錢，卻巴望著身後那群後生的名字能被收編。不過，看見銀幣我還是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但我仍不能自作主張帶任何人去死人墓，猶豫再三後決定在林子邊跟他們分手，然後約定了過幾天再在此處見麵。
    “三天後希望你能來接他，他是機要員。”矮個子指著高個子說：“負責接收上級給你們的任務。我明白你要回去跟大夥兒商量，三天時間應該夠了吧？”
    “我們的駐地無法接受電波，我們住在地下。”我頓時沒了主意。
    “這個我們知道。”高個子就說：“我們定時發報，到時候把東西搬到地麵上就可以了。”他突然用非常嚴謹的口吻對我說：“為了能將電波傳到山裏，我們在山腳下的村莊埋伏了諜報人員，他們隨時都在遭受搗軍的威脅，希望你謹記。”
    “我當然知道普通電台限製的公裏數，我讀過最正規的軍校。”我也很嚴肅的看著他：“所以，你可以回大都繼續享福去，我可以負責這項工作。”
    “你？”矮個子顯然沒有想到：“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屬於哪個軍隊？”
    “我叫呂鳳山……”
    將自己的軍銜和來曆清楚的告訴他們：“你們放心，我別的能耐沒有，但唯獨這些事在百平一直幹著，輕車熟路。”然後我伸出手腕露出那塊最值錢的手表，告訴他們我還有時間。
    是的，我說的全是實話，幾個月前我每天就做這個工作，沒有任何人比我更適合幹這個。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高個子居然興奮的抓住我的手：“那麼，三天後我們送電台和密碼本來。”看來他並不想呆在淪陷區裏，大都當然好，舞照跳馬照跑燈紅酒綠。
    我看他們確實也沒有其他人跟著，電台顯然藏在別處，應該早料到會跑第二趟：“那好，三天後見。”
    後來的事實證明，我堅決不讓外人進死人墓多麼正確，否則，真會給大家帶去毀滅性的災難。
    一切都是命，如果我沒有臨時決定要去小平趕集，也就不會遇到他們。我那些在山裏的弟兄，或許到死都無法領到第一次軍餉。
    可是，我去了小平，我遇到了他們。從此我們有了新的目標新的奔頭，我們活過來了。
    回到死人墓，我把五個兄長叫到一起，再著人去叫軍醫。我把兩口箱子打開，讓他們看著那支槍和滿箱子最實用的東西。
    軍醫幾乎是跑來的，我以會他會第一時間去抓槍，沒想到他來到我身邊急急的問：“遇到搗軍沒？可有人受傷？”然後就在我身上一陣摸，就跟戚鬆齡當初檢查他一樣。
    “沒——”我故意拖長聲音說：“一路順利。”就掰著他身子讓他看：“你看這是什麼？”
    “狙擊槍……”他雙眼放光，雙手顫抖的撫摸著槍身：“我在百平圖書館的畫報上看見過，D國軍人很久前就擁有這種槍了。不，我看見的比這個更精細，這一支好像並非D國造……”
    “搗國造。”我付在他耳朵邊上說：“喜歡不？”
    “非常喜歡。”他當然知道這是屬於他的，絲毫沒有疑慮就抱在了手上：“簡直……簡直說不出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