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瘋狂的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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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醫洗澡了,他剛來的時候見天洗一次,如今天涼了就三天洗一次。要熱水,還要倒在大桶裏美美的泡。
我們哥幾個沒一人見過軍醫脫光了的樣子,我們相互之間倒是都看得不耐煩了。山澗裏脫光了紮進去,然後你給我搓幾把,我給你揉幾下,就把澡洗了。
看著軍醫大張旗鼓的洗澡,我想起從前在百平我也是他那樣的主,隻是上一次跳山澗我都記不得是有多久了。
我已經是皮糙肉厚,洗幹淨了反遭蚊子叮,不如不洗。反正見天土堆裏滾得一身泥水,硝煙熏得臉都瞧不出是黃種人了,今天洗了明天指不定更髒。有那個時間,不如叫幾個後生教他們如何殺島賊。
但是,我們哥幾個都一門心思想著軍醫洗澡白生生的肉,特別是汾南伢,他說:“小子,你說他為啥長得跟我們不一樣呢?為啥就那麼白呢?”
汾南伢話音一落,我聽見老二吞了唾沫,聲音太大了……
然後戚鬆齡一腳踹過去,老二翻倒在石台子下麵了:“媽的,滾出去找女人去,滾——”
老二果然下山了,兩天後回來臉上掛著色色的笑,一雙賊小眼滴溜溜的轉得歡快,我想打他。
雖然這樣,但凡軍醫洗澡,我們六個還是會聚在一起叨咕莫名其妙的話題。直到幾個後生把水抬出來,我們幾個也就訕訕的散了,跟事先約定好似的。
其實也不為個啥,我們就是好奇,好奇軍醫到底跟我們是不是長得一樣。他媽的就從來不在我們跟前換衣服,睡覺的石室門口還拉個布簾子,躲得像個娘們一樣。
搗軍很快實施了報複,他們衝進了中州周邊的一個小村子,殺光了老人女人孩子和狗。男人們全抓走了,用長長的繩子套著脖子,三米一個綁在中州城外,說是每天殺一個。
消息是老獵戶告訴婦女和小寡婦他們的,但他們絕口不提這事。老百姓並不認為是我們帶給他們災難,就算沒鬧那麼一出,淪陷區的百姓每天死的也並不少。他們,隻會更痛恨島賊。
所以等我們得到消息,中州城外已經死了六個男人,還有十幾個被折磨得也快斷氣了。
戚鬆齡陰沉著臉坐在老大的位置上,老三手裏的槍“咯咯”的一下接著一下碰著石台子,那是他被氣得發抖。
那是一個圈套,我們實在太清楚。並且就算我們戰勝了搗軍,那些男人我們也沒有能力救回來。
“如果我們去了,這三十多個人就算還能揀六條命回來,這樣的情況還會出現的。”我不得不開口了:“隻要我們還活在搗軍心髒裏。”
戚鬆齡一拳打在石台上:“我們去打南平溝。”
“好!”老三猛地衝起來:“我去集合隊伍。”他忘記了自己肩膀上還紮著繃帶。
所謂南平溝,其實就在百平城郊外,那是戚鬆齡所在的部隊丟失的陣地。我們身處的龍骨山東麵就與其接壤,好去卻不好回。
那裏駐紮的搗軍少說也有上百號人,有汽車卡車摩托車和坦克,有重機槍風冷迫擊炮戰防炮,就算趁夜突襲,也有可能回不來。
“我帶人去。”我也站了起來:“老三有傷不能去,老二負責接應我。”我指著戚鬆齡:“這次你留下,你不能去。”
“你他媽的給老子坐著。”戚鬆齡沉著臉吼我:“別以為啥事都跟你商量,你就能做主了。”
“我們都可以死,但是你不能。”我用不著跟他說虛的:“除非你真心不要這份基業了。”
戚鬆齡不吭氣了,一個坑裏吃喝拉灑相互都太了解,彼此早把彼此看得纖毫畢現。可能除了老三那個傻頭啥也不想,戚鬆齡肚子裏那點小算盤,包括汾南伢都能順清楚有幾道拐。
我們熱愛這份心靈相通肝膽相照,所以我一針見血戚鬆齡無言反駁。誰都幻想著光複百平,我想,軍醫想,我的這群丟了百平的兄長更是想得肝腸寸斷。
膽大日龍日虎,我們隻經曆過一次失敗,我們不久前才獲得一場大大的勝利。所以我們幻想更巨大而艱辛的如果能轟動百平的勝利,那當然更好。
有人不想活,卻沒人不怕死。我是怕死的,但是怕死不影響我殺島賊的心,怕死不耽誤我帶著一群談不上兵的弟兄去幹島賊的正規軍。
那些選出來跟著去的後生仿佛知道自己快死了,當天特別勤快,三五成群進山獵了許多野味回來,然後一鍋燴了打了牙祭。
別小看打獵這活,雖然我們有槍卻不敢亂用,怕引起搗軍巡邏隊的注意。所以,打獵一般就用那幾杆老舊火統或者箭羽,就算被聽見搗軍隻會以為是老鄉在獵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