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孤軍奮戰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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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知道戚鬆齡跟他帶的那些個兵到底屬於那個部隊什麼番號,不過這些根本無所謂,我們要的不過是殺搗軍多殺搗軍。
    隻要還在跟島賊打就不算逃兵,戚鬆齡這樣說。所有人一致且堅決的讚同他說的話,因為我們也想跟島賊幹,特別是剛嚐了甜頭。
    從搗國死人身上搜出了許多東西,吃的喝的,關鍵還有彈藥,接著我們隱沒進了茫茫田野和叢林。我帶著他們去了那個無人村落腳,然後殺了村莊裏四處啄沙子吃的母雞打鳴的公雞,飽餐一頓睡覺。
    很想讓大家一起把村民們埋了,可戚鬆齡說那些屍體可以保護我們,而我們可以為他們報仇:“我想,他們的靈魂絕對願意保護我們這群一直戰鬥下去的大正軍人。”他這樣說。
    事實上他說對了,在之後的某一天搗軍攻打寶定的戰役之前,大隊荷槍實彈的搗軍清剿周邊的村莊,那些爬滿蛆蟲的屍體真正讓搗軍放鬆了搜索。當時,我們就藏匿在村莊各處,並且很輕鬆的躲過了一劫。
    戚鬆齡堅持不脫軍裝,他帶的那些兵也一樣,最初我並不理解他的思想,許久以後我終於了解了。這群潰軍已經是這個民族最後的骨頭,他想告訴那些淪陷區的老百姓,有這麼一支大正軍隊致死仍在淪陷區戰鬥。
    脫了衣服有可能被當成抗敵土匪或者遊擊隊,但隻要有這身軍裝,我們就是軍人,大正軍人。(那個時候,在東邊有許多土匪頭子都開始反抗搗國,並且聲名赫赫。)
    對於老百姓而言,有戰鬥就有希望,有希望,就能活著,就要活著。
    所以,我從包袱裏翻出自己那身在百平就幾乎沒穿過的軍裝,悄悄取了肩章鄭重的穿上,加入了他們行列。那一刻,我心裏非常驕傲,雖然我知道或許明天就會死亡。
    我們不打大仗,也不打小仗,我們穿行在村莊與村莊之間,關卡與哨所之間。今天端掉搗軍一個哨所,明天偷襲從寶定出來給關卡送軍需和物資的小隊。從我們手底過的搗軍,絕對沒有一個活口。
    我們居無定所,我們無名無姓,我們沒有番號,卻無論落腳到任何一個村莊或者山神土地廟,都有老鄉找到我們,摸著黑提著籃子送來雜糧窩頭和鹹菜。有些大媽大嬸甚至體貼的用瓦甕盛著清甜的泉水,讓我們感激莫名。
    甚至不知道他們怎麼發現我們落腳處的,我們在想,老鄉知道我們在哪,搗國島賊為什麼無法知道。後來,大夥明白了一個道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實在是至理名言。
    再往後,我們將搶來的糧食直接拖去就近的村莊,他們混了雜糧捏成窩頭或者大米裏加些野菜給我們送來,這成了一種默契。
    老鄉實在是厲害,他們能摸黑穿越關卡火線,就為了讓我們吃飽肚子。而且每次見我們大口大口吃著他們送來的食物,都會樂得嗬嗬笑。
    我們很少有傷亡,因為我們行動快速從不固定呆在一處。但是少有傷亡並不是沒有,隻要受傷就意味著離開。
    輕傷的繼續戰鬥,重傷員都這一處落腳地或者那一處落腳點修養,卻再也沒有歸隊。槍傷太容易感染,淪陷區的老百姓根本無法醫治這樣的傷患。我們的傷員,除了等死還是等死。
    人員逐漸減少讓我開始心慌,我們從最初的二十多人變成了十七人。戚鬆齡比誰都清楚隻要戰鬥還在繼續,就會持續的少下去。
    加入他們沒幾天我已察覺沒人在乎我的姓名,甚至連戚鬆齡都沒問過我姓啥名誰。最先我以為自己不夠格,他們嫌棄與我同伍,後來我發現他們相互之間很少直呼大名,而是亂叫綽號。
    戰爭隨時會奪走一個人的生命,何況我們這種流竄在淪陷區的潰軍。不知道名字,我們都可以假裝不認識,不認識便不會心痛,不認識就可以很快忘記。
    伴隨著死去的和離開的戰友逐漸增加,我終於體會到這其中的悲哀。我的那些看似嬉笑打罵沒個正經的兄弟,他們害怕生離和死別。
    因為害怕所以逃避,久而久之我也學會跟他們一樣,故意忘記他們的名字,故意將那些死別當作與己無關。
    寶定早已經淪陷了,周圍幾個小城市也相繼淪陷,‘大圓’和‘包鄉’還在打。我們成了百平和寶定周遭地界上的孤軍,沒有後援沒有兵源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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