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 第28章 跨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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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是還有那麼三個來月,但隨著年底的逼近,期末的緊張氛圍越來越濃重,加上還有課題的事要忙,林樂弦連踩貓尾巴那邊的打工時間都減少了不少。而張蘇乾那邊到了期末,也隻會比他更忙。所以兩個人差不多一周能出去一起吃個飯,然後再散個步,就已經很不錯了。
元旦假期放了三天,本來約定了一起去海邊玩兩天的,但張蘇乾臨時要去外地出差,沒能成行。兩個人隻來得及在31號晚上一起吃了頓飯,張蘇乾就匆匆忙忙趕去機場了。
距離新曆跨年還有一個半小時的時候,林樂弦躺在宿舍床上正在聽舍友們聊天,收到了張蘇乾發來的平安落地的短信。距離跨年還有一個小時零五分鍾的時候,林樂弦帶著手機偷偷溜了出去,卡著十一點的門禁時間,準備到宿舍樓下的草坪邊上跟張蘇乾打個跨年電話。
跟除了特殊情況一般都在保持養生作息的張蘇乾的這一通跨年電話沒打多久,就被催促早點睡覺,掛掉電話的時候才零點二十五分。意猶未盡的林樂弦隻得打道回府,進宿舍大門的時候被正在值班室裏看元旦晚會的宿管阿姨說了幾句,回頭看草坪邊上一對對卿卿我我無視門禁的小情侶們,心裏邊覺著頗有點愁苦。
回到宿舍,小飛和豆豆聊天正聊得興起,大奔正在刷他的遊戲新年活動,三個人見他回來了都沒有多看他一眼,似乎根本沒注意到他剛偷溜出去了一個多小時。
不過在他躺下之後,大奔的八卦微信還是來的挺快的。
大奔: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林樂樂:不回來去哪
林樂樂:宿舍是我家好嗎
大奔:嘖嘖嘖
緊跟著大奔發來了一連串叫爸爸的表情包。
林樂弦剛回過去一張葫蘆娃排隊叫爺爺的動圖,就聽小飛、豆豆那邊忽然聲量提高了,好像在爭執什麼。
大奔也注意到了,從上鋪探出頭,向那邊問道:“你倆在討論什麼,說給爺聽聽?”
豆豆回頭:“你們還沒聽說吧?有大四師兄被舉報保研材料作假,取消保研資格了。”
“什麼時候的事啊?”林樂弦問。
豆豆:“具體什麼時候給人舉報的不知道,前幾天剛出處理結果。係裏沒通報,好像是想盡量低調處理。這個時候給取消保研,秋招和考研都已經過了,這個年我看這師兄是過不好了。”又指了指小飛,道:“這家夥說就該低調點處理,我是覺得遮著掩著有什麼意思?”
小飛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係裏要這樣處理,我也能理解。”
豆豆:“那難道不就是一個意思?”
大奔感歎了聲“自作孽啊”,又轉頭回去繼續刷遊戲了。林樂弦覺著沒什麼插話的地方,也躺回去接著玩手機,沒多久就玩著玩著睡著了。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林樂弦睜眼就看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一堆信息中,有張蘇乾的兩條微信,“早上好”三個字加一張圖片。點開看了,是隨手拍的路邊風景。他立即跳下床跑宿舍陽台上去也拍了一張,發了過去。
沒有約會的元旦假期,有了更多的時間用於專心複習,過得還是很充實的。每晚和張蘇乾也都有電話聯係,反而感覺比起前些日子,兩人說話的時間好像還多了。
元旦假期過後,緊接著就是最後的複習周和考試周,到考完最後一門,已是將近一月下旬。
林樂弦本來想在學校多待一周再回家的,但在家鄉的表哥忽然奉子成婚趕在年前辦酒席,他跟這個表哥關係還挺好的,隻好在考完最後一門的第二天就回家。回家之前他隻來得及和張蘇乾一起在南門麥當勞吃了頓晚餐,校園裏散了會兒步,連手都沒牽著,就匆忙回宿舍去收拾行李了。
第二天上午,林樂弦一個人拖著行李箱往南門公交站去。大奔因為過兩天還有個漫展要參加,所以這次就他一個人先回去。剛出校門,人行橫道的信號燈就變紅了,林樂弦隻得乖乖站著眼看著去北站的公交車開了過去。
就在這時褲兜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摸出來一看,居然是張蘇乾打來的電話。
接起來就聽那邊張蘇乾問:“林樂樂,你現在在哪?”
“學校南門,正準備過馬路。”林樂弦說,心裏想著應該不會吧,偷摸著四下看了一圈,並沒有看見張蘇乾。
“你一會兒坐兩站就下,我在地鐵站後邊的公園停車場等你。”
“哦,”林樂弦反應了兩秒,“啊?”
那邊張蘇乾好像笑了一下,“我開車送你去車站。”
二十分鍾後,林樂弦拖著行李箱快步走在人行道上,這快樂的小心情蕩漾得他真的要跟那天邊的雲彩似的飄起來了。昨晚散步結束的時候,張蘇乾跟他說“一路順風”,他還覺著心裏空落落的有點難受,沒想到竟然還留著這麼一出驚喜。
停車場不太大,林樂弦很快就找到了停在角落裏一棵大樹下的目標車輛。車不是張蘇乾自己的,估計是借的哪位朋友的。
他走過去的時候駕駛座的車窗降了一半下來,戴著墨鏡的張蘇乾跟他揮了揮手,然後豎起拇指往後一指。後備箱彈開了,林樂弦會意,走過去把行李箱往裏一擱,然後繞到副駕駛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蘇二哥你昨天怎麼不告訴我,”林樂弦佯裝抱怨,“你不知道我剛才給您嚇得走馬路中間停下來,差點給車撞了都。”
“上午可能有事,臨時調的安排,所以沒敢提前跟你說。還有,別邊過馬路邊打電話。”張蘇乾說,一邊啟動車子,駛出停車位往出口方向開去。
“是是是。”林樂弦點頭,視線落在張蘇乾戴著的鴨舌帽上,“您這帽子挺潮啊。”紅黑條紋的,還綴了一溜亮片。加上黑襯衫和牛仔褲,這走出去真的跟平時的張老師畫風很不一樣。
林樂弦強迫自己把視線移回正前方,咽了一口口水。
“潮吧?”張蘇乾說,“語然送的。”
林樂弦本來正準備拿手機偷拍一張的,聽到這又忽然好像不是那麼想拍了,誇了一句:“侄女大人品味真不錯。”
話說現在的小學生就已經是這種欣賞口味了嗎,他強烈感受到了即將被拍死在沙灘上的前浪的心情。
“下回你也幫我買一個?”張蘇乾問。
林樂弦轉頭,見張蘇乾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為啥啊?”林樂弦問。
“你剛不是吃醋麼?”張蘇乾問,唇角的笑意濃了幾分。
“我吃,什麼醋?”林樂弦瞪眼,“我跟一小孩我……不是,蘇二哥,您臉什麼時候這麼大的,我五體投地啊。”
張蘇乾這一下笑得眼珠子都要看不見了,“那是不願意幫我買了?”
林樂弦嘖了一聲,“買啊,我買了你就戴啊。”
“嗯,你買了我就戴。”張蘇乾說。
看來回家以後要好好逛一下帽子店了。買頂搞怪的,還是酷炫的?還是中規中矩的?要不還是都買?他陷入了糾結。
半個多小時後,車停在了北站的地下停車場。
張蘇乾摘下墨鏡和鴨舌帽,轉頭看他,“到了。”
林樂弦對上他的視線,“嗯,到了。”
兩個人解開了安全帶,但接下來都沒有轉身去開車門,而是就這麼對望著。
“那我……”林樂弦正要說先下車了,張蘇乾往他這邊傾身靠了過來,他的小心髒一頓狂跳,一動不敢動。
張蘇乾的手搭在了他的腰上,然後眨眼間,兩人呼吸的氣息就交錯又交融在了一起。
是第幾次接吻了來著,記不清了。灼熱微濕的糾纏間,每一點觸碰都被無限放大,整個意識都眩暈得一塌糊塗。
停下喘息的片刻,他是真的一時根本想不起來自己現在是在哪裏了。他隻知道他現在一點也不想停下,甚至,還想要更多。
“身份證帶了吧?”和他鼻尖碰著鼻尖的張蘇乾忽然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林樂弦一下清醒了七八分,“您能不能別這麼煞風景。”
張蘇乾笑了笑,將他往自己懷裏帶了下,下巴擱在他的肩上,在他的耳邊輕聲道:“我倒是希望你沒帶,這樣就可以再多陪我一天。”
林樂弦的小心髒咯噔一聲,幸好沒真的蹦出胸口,“您不是有事麼?”
“也沒有那麼著急的事。”
“哎,”林樂弦唉聲,“怎麼辦,我真不想走了。”
“大樂樂,別考驗我。”張蘇乾說,身子往後移了一點,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剛才誰先撩的啊?”林樂弦不樂意了,順手就往張蘇乾腰上掐了一把,雖然沒敢太用力。
“一個假期就二十天,”張蘇乾的眼神閃了一下,身子又往後挪了一點,手捏了一下他的臉頰,“很快的。”
林樂弦扭頭,“行行行,憋不死你。”
“真憋死了怎麼辦?”
“不會打電話麼,”林樂弦說,“視頻也行啊,隨時。”
張蘇乾沒有應聲。
林樂弦轉回頭,發現張蘇乾注視自己的目光,好像又有一點小火苗要燒起來的意思,但還是在隱忍著,唇角掛著一絲的笑尤其看著頗有點深意。
“哎,”林樂弦這才忽然反應過來,“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哪個意思?”張蘇乾唇角含笑問。
“沒什麼。”林樂弦否認。其實也不是否認,日月可鑒,他剛才說那句話的時候真的一點都沒有在暗示說可以通過視頻做點什麼。
“沒什麼,那要不要來點什麼?”張蘇乾說,唇角的笑意又深了些。
“來點,什麼?”林樂弦有點結巴。
這次不及眨眼,兩人的呼吸,還有舌尖更深的溫度,又再次交融纏綿在了一起。
不過沒有進行太久,根本就還意猶未盡,張蘇乾就主動撤走了。林樂弦追了過去,糾纏了幾個回合,還是被逃掉了。
“林樂樂,”張蘇乾一手捧著他的臉,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腕表,“還半個小時。”
那確實再不走動車就要開走了,這快春運的安檢怎麼也還得檢個十來分鍾。
“我走了。”林樂弦蔫著腦袋打開車門下車。
張蘇乾也下車,幫他把行李箱拿了出來。
將行李箱遞給他的時候,兩人的手觸碰到了,張蘇乾的食指在他的手背上輕輕蹭了下,微笑著對他道:“一路順風。”
他特別想就這麼抓著張蘇乾的手不走了,但還是說了句:“電話聯係,再見。”然後拖著行李箱轉身走了。
張蘇乾沒有再送他。當他回頭的時候,張蘇乾還站在車邊,注視著他的方向,見他回頭又跟他揮了揮手。
其實在動車上他就跟張蘇乾視頻了,雖然信號不太穩。掛斷視頻之後,站在車廂連接處的他看著窗外閃過的風景,這空落落的感覺簡直比昨天還強了幾十上百倍地襲來。
大年三十當天將近傍晚的時候,林樂弦幫忙洗好菜之後就鑽回了自己房間,把房門鎖上了。再過不了多久就要吃年夜飯了,他想先跟張蘇乾至少打個電話。今年年夜飯剛好輪到他爸,爺爺奶奶、叔伯還有堂哥堂姐堂妹堂弟什麼的都來了,吃完了年夜飯還得幫著收拾,他從這房門出去了估計再回到房間就得是十一二點了。
微信視頻請求先發了一個過去,出乎林樂弦意料的是張蘇乾居然很快就接了。他手忙腳亂戴上耳機,轉椅轉了個角度,讓窗簾做背景,這才拿起手機對準自己的臉,一個呲牙笑,對那邊道:“蘇二哥,除夕快樂。”
屏幕裏的張蘇乾笑著看著他,“大樂樂,除夕快樂。在做什麼?”
“一會兒去吃年夜飯,現在在房間裏待著。”林樂弦說,“蘇二哥呢?”
“我在看電視。”張蘇乾說。
“什麼電視?”
屏幕畫麵移動了一下,張蘇乾給他展示了兩秒電視屏幕,同時他的聲音傳來:“你知道春晚是哪個台嗎?”
不知道張蘇乾現在是在哪裏,不過這一閃而過的,好像沙發上並沒坐著其他人,讓他感覺有點奇怪。
“就你現在在看的這個台啊,不過時間還沒到,八點才開始。”林樂弦說,“哎蘇二哥,你不會之前都沒看過春晚吧?”
“在美國交換的時候跟同學看過一點。”
“在家不看嗎?”林樂弦有些驚訝。
“不看。”
“一點都沒看過?”
“是。春節也不怎麼過。”張蘇乾說,對著鏡頭笑了下,“所以挺好奇的。”
林樂弦正想說點什麼,忽然窗外鞭炮聲響了起來,也不知道誰家買的加強版,震耳欲聾效果杠杠的,耳膜都震得發癢。他說不了話,更聽不到張蘇乾那邊的聲音,就在這時候,他忽然意識到為什麼張蘇乾那邊的背景看起來這麼眼熟了。
“蘇二哥,”林樂弦在鞭炮聲中對著那邊吼,“你沒回家嗎!”
“嗯。”看口型那邊好像是這麼回了一聲。
這一波鞭炮過得還算快的,聲音一停,他立即又問了一遍:“你沒回家嗎,蘇二哥?”
“是,”張蘇乾答,還是唇角帶笑地看著他,“就過兩天會去我大姨那邊坐坐。”
林樂弦忽然心裏邊難受起來,忽然湧上來的感覺太多他都說不清了。回想起來,他好像沒怎麼聽張蘇乾提起過他家裏人。他都不知道張蘇乾是要一個人呆在學校公寓裏過這個春節的。
“蘇二哥你等著!”林樂弦說著跳下轉椅,“我現在過去找你!”
“現在?”張蘇乾明顯愣了一下。
“不對,我吃完年夜飯就過去找你!”林樂弦說。稍遠的地方傳來鞭炮聲響,效果僅比震耳欲聾輕一點點。
張蘇乾說了句什麼,他聽不清,他對著屏幕喊了兩聲蘇二哥,“我媽叫我好幾聲了,我得出去了!”
鞭炮聲剛停,林樂弦還想說句“等我”,沒想到房門被從外麵打開了,他嚇了一跳,趕忙摁掉了視頻。林母從門後邊探出頭來,“叫了你好幾聲,怕你出什麼事呢?”
“鞭炮太吵沒聽見。”林樂弦說,嘿嘿笑了笑,一手快速摁了幾下手機屏幕,給張蘇乾發了條消息,然後把手機速度丟回了兜裏,“我這就來。”
這房門雖然鎖是鎖上了,但要打開也就一張超市會員卡或者別的什麼卡劃拉一下的事。前年林父急性闌尾炎倒在衛生間,被提前下晚班回來的林母發現送去急救,心驚了好一場之後,林母就一直有些反應過度。
這一頓年夜飯林樂弦吃得心不在焉的。還沒吃上十幾分鍾,差不多把碗裏的飯扒拉幹淨了,他就借口大奔喊他出去玩,溜了出去。雖然覺得不妥,但林父林母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讓他注意安全,別喝太多酒。
剛到樓下,他就給大奔發了條微信,聯係好串供。
大奔父母經商,同時家裏還有一些其他親戚在政府上班,職位都不太低,其中一位正好是林父的頂頭上司。他跟大奔走得近,林父林母都還挺高興的。所以這鍋偶爾讓大奔背一下,應該也沒關係。
還沒走出小區門口,大奔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小子行啊,大年夜也去會情郎。”大奔的聲音帶著調侃。
“你就說幫不幫吧?”林樂弦懶得跟他廢話。
“幫幫幫,肯定幫,我這就出門去網吧去。”大奔說,“我就問你,你打算怎麼去啊?”
“車票應該買不到了。估計就打個車吧,貴就貴點。”
“別啊,你幹嘛不開車去?”大奔問。
“瘋了嗎?我說我去找你玩,肯定要喝酒的,我怎麼問我爸借車啊?”
“你不是瘋了,你是傻了,林樂樂,你傻了,”大奔嘖嘖歎了兩聲,“XX網吧,我車鑰匙給你,一會兒見。”
林樂弦沉默了兩秒,差點原地跳了起來,他還真是傻了,他大爺的居然真的忘了大奔的二代身份。這小子不僅有車,還不止一輛。
大年夜十一點四十五分,林樂弦一路壓著不超速的限,終於到了S大。將車在路邊停車位停好了,林樂弦一路飛奔進校園,在青年教師公寓等電梯的時候,撥了張蘇乾的電話。
張蘇乾很快接了,但因為在電梯裏信號不好,很快又斷開了。
林樂弦剛走出電梯,張蘇乾那邊電話就打過來了,他一手摁了通話鍵,一手摁響了門鈴。
門馬上開了。門後的張蘇乾一手拿著手機,看到他,露出驚訝的神情的同時,唇角也微微勾了起來。
“林樂樂,你會魔法嗎?”張蘇乾問。
作者閑話:
先甜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