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 第5章 幸福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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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樂弦一顆小心髒猛地一悸,頭一歪在牆上挺用力地撞了一下,揉著額頭醒了過來。
沒躺多久,下邊的反應還沒全下去,就聽到大奔的一聲哀嚎:“怎麼辦?我突然發現,我左右兩邊肩膀長得不一樣啊。”
林樂弦胳膊支著抬起頭來一看,站在門邊穿衣鏡前的大奔盯著鏡子裏的自己,一臉哀切。
“真的?”對麵豆豆饒有興趣地接了一句,“要不要小爺我幫你摸骨看看?”
大奔連頭也懶得轉,直接回了個:“滾。”
林樂弦伸手就拿被擠到靠牆的抱枕扔了過去:“大奔你是不是傻?人體本來就不是對稱的,是誰自拍老是隻拍左臉說左臉更帥的啊?”
大奔側過頭來對他賊兮兮一笑,“那你是喜歡我的左半邊還是右半邊啊?”
林樂弦愣了一秒反應過來,抬手搭在眼睛上就笑,“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那邊小飛和豆豆已經哈哈大笑起來,豆豆邊笑還邊喘著氣接了句:“哪邊大就喜歡哪邊唄,樂樂你是不是傻?”
林樂弦一個鯉魚打挺跳下床,一盆冷水毫不留情撲過去:“你們就貧吧,這麼能說還不趕快寫論文去。”
“說得好像你寫了啊?”大奔說道,“什麼是deadline?死線之所以是神聖的死線,就是得我們趕在最後一刻交作業才神聖。”
林樂弦微微一笑:“《先秦史》的小論文,我昨天寫完了。”
“臥槽,”大奔瞪圓了一雙桂圓幹似的小圓眼,“樂樂你怎麼突然這麼學霸?死線可要被你嚇哭了。”
林樂弦繼續微笑:“我今天有事,隻好提前寫完了。”
“什麼事?能活生生把你逼成個學霸?”
“為人類重要的科學事業做貢獻。”林樂弦把毛巾、牙杯、牙刷往臉盆裏一丟,推門出去了。
留下大奔和小飛、豆豆麵麵相覷,大奔壓低聲音說道:“這小子不會是要去——捐精吧?”
林樂弦從水房回來,正擦著一頭濕發,注意到了的豆豆更是詫異了:“你去為人類科學事業做貢獻還用洗頭啊?”
大奔若有所思地看了林樂弦好一會兒,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S大每棟宿舍樓都有個澡堂,固定時間從下午2點開到夜裏12點。林樂弦沒有上午洗頭才肯出門的習慣,除非是要去看某個人。
林樂弦走近主樓的時候,腳步輕快得快要蹦起來。雖然一會兒不一定能見到張蘇乾,但想到能從張蘇乾的辦公室門口走過,就算門是關著的,他也感覺挺開心的。
左右兩部電梯都還在十幾層,他摁了上行按鈕,在門邊站定,然後從兜裏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此時離約定的十點半還差五分鍾。微信有一條消息,打開看是班級群裏的消息,黨員活動,和他沒關係。微信朋友圈的紅圈上寫著有二十幾條了,但他這會兒並沒有打開看看的想法。
要是有張蘇乾的微信該多好。
林樂弦真的很努力去找過,但不論是心理學部的網站,還是一些和張蘇乾有關的實驗項目招募被試的海報或者論壇帖子,都隻有他的郵箱,沒有手機號。而且郵箱還是@S大。edu。cn的那種。
很快又有好些人來了,站在林樂弦後邊。林樂弦就這麼隨便回頭一看,竟然在人群中間看到了張蘇乾。
張蘇乾正一手舉著台ipad,另一手在屏幕上輕輕劃著,不知道是在看什麼,神情相當專注。
林樂弦沒多猶豫,立即喊道:“張老師。”
張蘇乾抬頭看到他,倒也不是很驚訝,“你來做實驗?”
“是。”林樂弦點點頭,驚訝的反倒是他了。他走到了張蘇乾身邊,問:“您怎麼知道我是來做實驗的?”
“我一會兒會去指導那個實驗,就看了一下被試名單。”張蘇乾說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今天有個主試是第一次參加。”
林樂弦很想腦補成因為看到被試名單上有自己,張蘇乾才選擇在這個時間段過來指導實驗的,而不是僅僅因為湊巧而已。不過就算是湊巧,那也是命運的安排。命中注定,他今天會見到張蘇乾。
他本來想今天很可能隻能和心理學部的學生多交流交流,看看能套到多少和張蘇乾有關的情報了。
電梯箱裏人有點多,空氣不是很好,不過林樂弦很滿意現在的站位,能夠和張蘇乾挨得這麼近,胳膊稍微抬一下就能碰到。
“張老師,你在看什麼呢?”林樂弦問。
“文獻。”張蘇乾很簡要地回答。
林樂弦低頭湊近了些看,ipad的屏幕上滿是一排排的英文單詞,單個認識,也有好些不認識,連起來更是一下瞧不出什麼意思。
電梯終於在十七層停下,林樂弦跟在張蘇乾身後,從站在門口的兩個男生中間擠了出去。
他要參加的實驗是一個ERP實驗,校內論壇招募被試的帖子說,這個實驗要戴電極帽,要打導電膏讓電極帽黏在頭皮上,接著正式實驗時間大概四十到五十分鍾,所以相應的被試費也會高一些。
不過能見到張蘇乾,他一分錢不要也可以,不對,倒貼錢也可以,他十分非常願意來為人類的這一項科學事業做一點微薄的貢獻。
一走進ERP實驗室,裏邊坐著的一個女生看到他就跳了起來,一手捂著嘴巴驚叫道:“真的是你!真的是曆史係的那個!”
“什麼?”林樂弦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點懵。
邊上趴著打瞌睡的女生被驚醒,揉著眼睛抬頭看見林樂弦,也是激動得跳了起來:“啊!最近好火的那個小林同學!動漫社的那個coser!”
在動漫社活動大家基本都不用真名,所以林樂弦對外就用“小林”這個名字,也沒為什麼,其實他就是隨便想的。
“我叫易蕾,比你大一級,你可以叫我小易姐。她叫王雪,和你同級,”先認出他的那個女生還在捂著嘴巴,雙眼滿是光亮地看著他,“小林學弟,能給我簽個名嗎?”
靠著桌邊坐著的張蘇乾這時將目光從ipad屏幕上移開看了他們一眼,“先做實驗吧,要簽名的話一會兒簽收被試費的時候不就有了?”
“也對哈。”易蕾捂著嘴笑說道,問林樂弦:“你洗過頭來的?”
林樂弦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四十分鍾前洗的。”
“那行,你跟我來。”易蕾說著,拉著林樂弦到實驗室裏間的實驗用電腦前坐下,開始給他戴電極帽、打導電膏。
易蕾說給他戴的是個64導的電極帽,一共64個電極,每個電極都需要往裏麵注射導電膏。用來注射導電膏的一共有兩支鈍頭注射器,易蕾和王雪兩人一人一支,易蕾操作明顯更熟練一些,不過還是會偶爾戳到頭皮上。
張蘇乾就倚在門邊看著他們,林樂弦也不好轉頭,隻能看著電腦屏幕上張蘇乾的側影。
不愧是他喜歡的人,連側影都帥得這麼無可挑剔。
正式實驗就是看一些圖片,然後按照提示按鍵,林樂弦猜了一會兒這個實驗到底是幹嘛,很快就放棄不猜了。萬一要是他不認真做這個實驗,張蘇乾就不喜歡他了怎麼辦?
做完實驗已經是十二點半了,易蕾和王雪進來幫他摘了電極帽,要帶他去洗頭。這時易蕾的肚子很響地咕咕叫了一串聲兒,回應似的,王雪的肚子也咕咕了兩聲。
“小易姐,要不你們先去吃飯,”林樂弦說道,“洗頭我就自己來好了。”
易蕾和王雪對視一眼,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易蕾說道:“那怎麼行?給被試洗頭也是主試必須要做的。”
其實林樂弦說這個話,也有點想和張蘇乾獨處一室的念頭。張蘇乾剛才好像一直就坐在外邊看他的文獻,偶爾和易蕾、王雪說幾句話,現在他出來了,張蘇乾也還坐在那裏看文獻,似乎暫時沒有離開的意思。
出乎林樂弦意料的是,張蘇乾真的放下了手裏的ipad,走了過來,一麵對易蕾和王雪說道:“我來洗吧,你們去吃飯。”
是吃飯還是堅持留下來給帥哥洗頭,易蕾和王雪果斷選擇了前者。易蕾從書包裏拿了兩張便簽紙出來,拜托張老師一定要幫忙要兩張小林學弟的簽名,然後高高興興地和王雪拿上各自的校園卡就走了。
林樂弦和張蘇乾對視一秒,自覺轉身走到了水池前麵。
張蘇乾很快也跟了過來,看了看站在水池前的林樂弦,轉身又走了。
林樂弦以為張蘇乾並不樂意幫他洗頭,有些尷尬地開口:“那什麼,張老師,我自己洗沒問題。”
張蘇乾手上拿了張凳子又過來了,勾唇笑了笑:“我拿凳子。”
林樂弦看著張蘇乾手裏的凳子,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坐下。”張蘇乾把凳子放到了水池前邊,看著一臉呆相的林樂弦說道:“還是你要彎著腰洗麼?”
彎著腰,低頭,手撐在水池邊上,然後張蘇乾在邊上幫這個姿勢的他洗頭,那個畫麵實在是有點美。而且莫名地湧動著一股血脈賁張的暗流。
林樂弦不敢多想,立即坐了下來,往前探出身子,特別乖地把頭伸到了水龍頭下邊。
張蘇乾的手指搓揉頭發頭皮的力度剛好,不會太輕,也不太重,按著特舒服,指尖經過的地方都是一陣陣幾乎讓人從頭頂一路放鬆到腳趾的酥麻。
林樂弦閉著眼享受著,這感覺簡直是天上人間也不過如此。
衝水將泡沫都洗幹淨了,張蘇乾拿毛巾幫他擦著頭發的時候,林樂弦才輕輕出了口氣。
張蘇乾手上的動作一頓,道:“我以為你是要被我淹死了。”聲音裏帶著些笑意。
“是要幸福死了。”林樂弦說道。他簡直想時間就停止在這一刻。
拿毛巾擦了一會兒之後,才是拿吹風機吹。暖風吹動著發絲,林樂弦愜意得簡直要被吹化了。
洗頭之後是簽收被試費,一次實驗的報酬是兩張粉色毛爺爺,不過不是現金,而是月底會打到校園卡裏。簽完之後又在易蕾留下的兩張便簽紙上簽了兩個“小林”,然後林樂弦帶著些小期待地看著張蘇乾問道:“張老師要去吃飯麼?”
“吃。”張蘇乾也看著他,“北食堂,一起?”
“一起!”林樂弦立即說道。跟著張蘇乾往電梯那邊走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張蘇乾牽在手裏的一隻氣球,幸福得在飄。
從主樓出來已經快一點了,北食堂的飯菜差不多打完了,於是兩人去麵食窗口一人要了一碗牛肉拉麵。
兩碗牛肉拉麵端出來,張蘇乾往自己那碗的麵湯裏加了不少醋,看得林樂弦牙根直發酸。
坐下來之後林樂弦問:“張老師喜歡吃酸的?”
“是啊,”張蘇乾一本正經地說道,“大概會生男孩。”
酸兒辣女,林樂弦愣了半秒,噗一聲笑了出來。
“你可以試試,其實不那麼酸。”張蘇乾又道,“外邊的醋很多是加了水的。”
林樂弦“哦”了一聲,猶豫了一下,自己的湯勺反正還沒用,就往張蘇乾那碗裏麵舀了一勺湯。
這下換張蘇乾愣了一下,他的意思其實是下次林樂弦可以自己去調料區加醋,不過看林樂弦並沒有意識到的樣子,也就沒說出來。
林樂弦嚐了一口張蘇乾“不那麼酸”的麵湯,覺得張蘇乾大概真的還是應該“會生男孩”的,沒有酸到掉牙,但也不是“不那麼酸”的程度。
從食堂出來的時候,血液集中到胃部、腦子有點昏沉的林樂弦,終於借著這股昏沉勁兒把憋了一路的話問了出來:“張老師,能不能……給我你的聯係方式?”
“你不是知道我辦公室在哪兒麼?”張蘇乾說道。
“不是,我是說,手機號微信號qq號什麼的。”林樂弦說,“你不是說,我們是朋友了嗎?哪兒有朋友相互不知道手機號什麼的……”
“行,那你手機給我。”
張蘇乾拿過他的手機,給他留了個手機號,名字存的一本正經,就“張蘇乾”三個字。
林樂弦在手機上摁了幾下,給張蘇乾的號碼打了個電話,響了兩聲掛掉了,然後又打開qq和微信摁了幾下,抬起頭繼續眼巴巴看向張蘇乾:“張老師,你的qq和微信都沒關聯手機號嗎?”
“我沒有微信。”張蘇乾說道。
“張老師,那qq號可以告訴我嗎?”林樂弦眨巴著眼睛說,還特體貼地補充了一句:“如果qq空間有什麼不方便我看,直接把我鎖在外麵就好了。”
“沒什麼不方便的,”張蘇乾輕歎了口氣,“你手機再給我一下。”
林樂弦今天又是扭著秧歌回的宿舍。
大奔正坐在桌邊吃泡麵,每次看林樂弦扭秧歌他都忍不住樂,“樂樂,我發現你上輩子肯定是生長在大西北的人,這秧歌扭得也太帶感了。”
林樂弦特別經誇,聽大奔這麼說,又給他來了一個花式扭秧歌,手上打著太極拳的動作腳下踩著秧歌的步子。
其實林樂弦一高興就扭秧歌的原因隻是秧歌的步子簡單好記,前後左右,其他什麼芭蕾還是國標的他都不會。
林樂弦一手搭在大奔的肩膀上,一副指點江山、豪情萬丈的的姿勢開口:“大奔,我告訴你一個走向幸福的方法。”
大奔哧溜一口泡麵,“你說。”
“你聽好了,”林樂弦說,“去給心理學部的人當被試。”
“嗯?為什麼?有錢賺?”
“你丫就想錢啊?為科學事業做貢獻知不知道?”林樂弦想到今天做實驗的除了張蘇乾之外都是女學生,又補充一句:“而且,心理學部妹子挺多。”
“得了吧,你是去看妹子的?”
林樂弦嘿嘿一笑,“那個實驗的指導老師是張蘇乾,我今天見到他了。你猜,我和誰一起吃的午飯?”
而且一頓午飯之後他還要到了張蘇乾的手機號和qq號。相比從前隻能放在心裏偷著看看的暗戀時期,現在簡直是邁出了驚天動地的好大一步。
大奔:“猜對有獎麼?”反正答案毫無懸念。
“香吻一個你要麼?”林樂弦笑說。
大奔嫌棄得一哆嗦:“那算了。你就自己嘚瑟著吧。”
林樂弦身子往後一仰,摔在了床上,一隻手伸到枕頭底下摸了一下。還在。張蘇乾的那件外套被他壓在了枕頭底下,雖然覺得還是應該盡早還了,不過他還是忍不住一拖再拖地繼續著這番癡漢行徑。
“樂樂,你今天桃花開得不錯,”大奔邊吃邊說,“難怪今天一早看著就跟吃了春藥似的。”
林樂弦抬手一中指送他:“你丫才吃春藥。小爺我不吃也是春風十裏——”
“——耕牛累死在田地裏。”大奔特別順地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