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平在暗處看著一幹大臣行禮，拱手即將起身之際，甩出了蜘蛛特有的飛刀，直刺朱正，同時飛身掠過傀儡，一手將它劫持，退了幾步將它扔在地上。
    “來人，護駕，護駕！”不知是誰慘慘地喊了幾聲，青平斜眼瞟向朱正，果然是技藝不精，飛刀偏了許多，不知道誤傷了誰。稍遠處的禁衛軍已經趕來了，大殿中亂作一團。青平出手抽出傀儡線，事先布置好的飛刀直插他心髒的位置，不太真實的血液噴湧出來，好在沒有人關注這些。
    “蜘蛛，是不是你？”混亂聲中，石靈的聲音卻出奇得清晰。青平沒有說話，蜘蛛應該快能出宮了，說與不說，沒有意義。
    石靈握著長劍，見青平不說話，便一個大步向前攻擊。青平近身功夫並不好，一味躲避著石靈和禁衛軍的攻擊，勉強沒有見多少血。僅僅這麼一會功夫，殿內已經被保護起來，大臣們正被轉移到殿外。
    “走了就沒有機會了。”
    他轉到一根大柱子旁，劈斷幾根傀儡線，房梁上的木製尖刺劈頭蓋臉地砸下，青平並沒有將它們削得太尖，他不想傷害無辜。趁亂找到朱正，他毫不猶豫地揮刀直砍。“叮……”震得胳膊一軟，石靈趁朱正擋了一刀，一個回旋將他的短刀踢飛。
    “讓開，我不想和你鬧。”青平的聲音冰冷冰冷。
    “在朝堂上胡來，還輪得到你來威脅我？”石靈也斂去了平和，緊緊地攥著劍。
    “加派人手給石靈，務必保證他的安全。”皇上悄悄吩咐下去。
    兩人被包圍在禁衛軍組成的小圈裏，他們正虎視眈眈地看著青平。他自覺不妙，毫無征兆地甩出飛刀，甩向石靈，他稍一歪頭就躲了過去，正欲向青平那個方向刺去，身邊忽然有一陣帶著淡淡血腥味的風掠過。石靈反射性地向背後一揮，扭身再看，黑色的鬥篷破了一個大口子，白色的裏衣帶著紅邊，但那個身影沒有絲毫停頓仍然快速地拉著傀儡線，上下操縱著幾隻飛刀，撕開禁衛軍的口子。
    “在那兒，看到了，殺了他就能離開，殺了他，就走……”
    他在人群裏橫衝直撞，胳膊上的肌肉牽動著背上的傷口，鮮血的味道充滿著鼻腔，可他依舊不理不睬。
    蹬著一個踉蹌的禁衛兵，他起身抓住一根傀儡線，江飛刀悉數甩向石靈，也不管是否甩中，抽出最後一把短刀，在空中夾著淩厲的風蕩向朱正。
    甫一鬆手，右臂積蓄的力量還沒有向目標出擊，右手就突然被一根箭射穿，手與心相連，猛得一疼讓他從空中摔了下來，狠狠地砸中了背上的傷口。箭雖然短，可箭頭尖利，從手背射入後還在手心處探出了半個腦袋。他在地上滾了一圈堪堪穩住，迅速拔出箭，卻死死握住最後的短刀。
    伴隨著血液低落的細微聲響，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他的視線，凝滯的空氣中劃過陌生的語言：“傀儡師，別幹的太過火。”仿佛是看著獵物的豹子，文澤睿每一步的逼近都讓他下意識地逃避。
    他怎麼會回來？為什麼不寫信告訴自己？他看到了這些，那個傀儡怎麼瞞天過海？饒是想透了計劃中所有的變故，他也沒有想到這個人的到來。
    “怎麼，一個武陵還不夠你們揮霍嗎？膽大包天地捅上朝廷，也就別想著像在武陵一樣逃走了。”壓著怒火，他進了京城直接趕來了朝廷，一路上對蘇韶的惋惜和對傀儡師的憤恨不斷醞釀著，這一幕終於點燃了他積蓄多年的怨恨。傀儡師愈發猖狂，有了武陵之鑒。他這次一定不會失手了。
    “捅的不是朝廷，是奚青平。”話語中透露著笑意。這一句話生生擋住了文澤睿前行的腳步，順著他扭頭的方向看去，一眼便看到了那倒在血泊裏無人問津的青年。
    “青平！”顯然已經流了很久的血，他躺在地上，毫無生機。
    青平看著文澤睿的表情，說不上是心痛還是欣慰，不過看樣子，至少今天活下去的希望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