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初識林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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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必宗進門時,見到太子手裏拿著一幅畫卷,就是太子親手臨摹,展示給刑部看得那幅畫,此畫上是一名灰衣女子的背影。
趙必宗心想,太子,您不會著魔了吧?
“奴才向太子請安。”
“平身。”
太子仍然癡癡看著這幅畫,趙必宗沉吟片刻,清了清嗓子,“太子,奴才有事鬥膽一說。”
太子點頭,示意趙必宗可說。
“太子,奴才以為太子不必如此勞師動眾,此灰衣俠客必定會上門領賞。”
主要是奴才剛接到皇帝的警告,搜尋已經驚動了百姓,不可繼續。
太子微笑顯少年風流,“趙管家,你不知此女子,她剛正不阿,心地善良。”
趙必宗聽太子一口一個‘女子’也疑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又問:“太子的獎賞,不知是…奴才好準備,不怠慢此灰衣…女子。”
“若佳人有伴,賞黃金千兩。若反之,自然是太子妃的位置了。”
趙必宗聽了太子的話,心想這下糟了,靈光一現,斟酌開口:“奴才恐慌,此女子身影偉岸,奴才鬥膽…他實在不能成為太子妃…”
說著,趙必宗看了看太子的臉色。
太子怒拍書桌,大聲嗬斥,“父皇教導,無論人相貌如何,於我有恩。相貌豈可與人心相提並論。我白律娶妻隻求淑女,不求相貌。”
“太子息怒,奴才愚見。”趙管家恐慌,天啊,看來太子陷得很深。
門外進來一個侍從,通報後進入房內,急促說:“稟告太子,兩名侍衛在陳府發現一個灰衣身影,此人身影和服飾與畫像相似,但陳府是將軍府邸,他們不敢入內查探。”
太子白律麵露喜色,吩咐侍從帶路。
太子的軟轎到了陳府,片刻不等下了轎子,但未見陳將軍,隻見一眾家眷。
聽聞太子尋人,某位夫人說:“好像是譽兒的客人,此刻在東南方向的花園,來人,帶路。”
侍從把太子帶到花園,聽了吩咐就退下,“太子有事可吩咐花園的丫鬟們。”
白律循著花香入園,穿過走廊,撥開眼前的綠意盎然,灰色的身影就在眼前。
想起趙必宗說的‘偉岸身影’,其實不錯,若她相貌普通,或…醜陋…
不行,不能以貌取人,三年來的念想,此姑娘行俠仗義,正式本太子仰慕之人。
白律腳步一個不穩,撞上石橋的矮柱,他‘咚’一聲掉入花園的池塘。
正是初春,冰寒刺骨的池水,太子哪吃得消。花園的丫鬟們尖叫起來,“天啊,太子落水了,救命啊!”
站立賞花的灰色身影飛速奔往池塘,在太子喝了兩口池水之際,一把撈起。
太子昏沉的腦袋隻想著,第三次了。
恩人救他三次了,這就是緣,不可滅。
白律掙紮著睜開雙眼,抱住他的人幫他撥開濕噠噠的亂發。
英氣逼人的眉目,白律小聲道:“居然是男子。”
灰衣俠客嘴角勾起一絲弧度,聲音清冷,“又是你,好巧。”
白律側目,看到他腰間的翠綠玉佩,欣喜問:“閣下記得我?”
灰衣俠客輕輕點頭。
侍女連忙給太子披上厚衣,“太子,公子,進屋換身衣服吧。”
白律厚著臉皮接了陳將軍的兒子陳譽的衣服,才從侍女口中得知,此灰衣俠客是陳譽的朋友,一江湖人士。
又再次見麵,灰衣公子依舊一身灰衣,玉佩依舊,微微作揖,“在下林墨,未知閣下是太子。”
行禮並不符合規矩,但白律不掛心繁文縟節,客氣的說:“林公子三次救我於危難,不必如此客氣,倒是我尋恩人已久,未得消息。”
“太子客氣了,在下近日離開過,未知此事。陳譽也未提起。”
白律看著林墨客氣瀟灑的模樣,心想的感謝此刻說不出口,深怕侮辱了林墨,唯有輕輕道:“喚我白律即可,林公子對我恩情很重,我時刻掛在心頭,若有什麼需要幫忙,必請開口,我定會竭盡全力。”
“太子言重。”
白律想起白璟也這麼說過他,說話太滿,若無法實現如何,但白律年少時不懂兄長好心,後來明白了些,說話也委婉許多,初見林墨,也是激動了些。
白律未掩蓋對林墨的欣賞,與林墨淺淺交談幾句,才知林墨是遠處而來的商人,隻在陳將軍府邸借住,不會長留城內。
白律雖感惋惜,但也覺得結識此人十分幸運,與他交談十分輕鬆,不像宮內謹言慎行的人,與此人交談讓他心境十分平和。
太子離開府邸時,天剛黑。
軟轎回到太子府,太子沐浴過後,喚來侍從,點上安眠香。
太子少用到安眠香,皇帝未讓他涉足太多朝廷內事,反而皇兄已成為皇帝的得力幫手。
安眠香散發的味道稍微濃鬱,但白律仍無困意,此刻他腦內全是林墨。
像是珍瓏棋局被揭開那一瞬,或喜,或悲,或歎。掛念了三年的身影,原來是個翩翩公子。白律曾設想,若念想與現實不符。
但一切不如念想那般發展,一切超乎想象,與林墨接觸半日,他雖說是江湖人士,但看得出此人氣質非凡,必定是大門大戶的公子。雖然陳將軍不算戰績顯赫,但隨隨便便與官員有關係,豈是一般人。
但為何…偏偏是位公子,這三年竟是夢一場嗎?
第二日,太子照例進宮拜見皇帝皇後。
皇後關心地問:“尋找恩人的進展如何了?”
“兒臣已找到恩人,原以為是某家姑娘,原意娶為妻子,卻不料是一位翩翩公子,又生怕黃金羞辱了恩人。”
皇帝笑道,“黃金不要,名貴武器也許能合他意。命人去取國庫保存的名貴長劍,就算朕賞你為近日國策改變做的功勞。”
“皇上真是疼愛律兒,可別忘了璟兒出的一份力。”
“謝父皇,母後有理,皇兄才是貢獻最多的人,兒臣隻出綿薄之力。”
皇後喚人仔細包好長劍,白律感激拿了長劍便離開。
離宮前去了一趟軒寧殿,主人梳著一絲不苟的發髻,表情嚴肅,“太子來軒寧殿,何事?”
太子見敬愛的兄長一貫嚴肅的做派,也沒鬱悶,笑道:“剛才見父皇,父皇誇了誇你進奏的方案。”
“父皇誇我?”白璟掃了一眼太子身後隨從拎著的盒子。
“兄長,我已找到恩人,不料是為公子,父皇就幫我一個忙,贈我長劍。”
“哦…太子料想是女子救你嗎?”
白璟習慣了冷言冷語,但太子心寬,此刻微紅了臉,竟讓白璟愣了愣。
“不說這麼多了,兄長為何隻來看我一回,那天人太多,根本無法和兄長談一談。”
“折子多了,一時便抽不開身了。”
太子心情好,倒沒多少抱怨,喝了白璟幾杯茶便離開了。
太子出宮後,先回了一趟太子府。
侍衛稟告,“未見林公子離開陳府。”
太子喚來侍女幫忙更衣,趙必宗手裏拿著一套衣服在一旁喊:“太子,萬萬不可。”
“別囉嗦。”
趙必宗心想太子已知林墨是男子身,今日為何又提出古怪要求。太子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身軀,怎可穿粗衣麻布。太子的便服也需名工製作,素白的衣服怎顯出太子高貴的身份?
“林公子不喜華服,我是交友,不是擺太子架子。”
白律還記得林墨第一眼清冷的眼神,又說:“父皇穿明黃的衣服,布料做工都顯身份。但我一個庸碌無為的太子,何必擺這個架子,若布衣能與人親近,又有何不可?”
片刻,趙必宗又嚷嚷起來:“太子,布條不可,太子不可隨意披著長發。”
“為何不可?”
太子啊,奴才鬥膽一下,太子英俊過人,身心單薄,寬肩窄臀,白淨的臉襯著隨意綁著的烏黑長發,這副模樣要多不正經,有多不正經。
“太子…奴才陪駕左右吧。”
“為何?”
奴才怕再生意外啊!
白律想了想,帶了趙必宗和兩個侍衛,換了頂普通的轎子奔往了陳府。
陳府的下人說林墨不在府內,白律心想可能侍衛探錯了,又或許林墨翻牆出去了嗎?白律留下禮物,就匆匆離開了。
趙必宗未見過林墨真人,但見太子表情,心想,不就是沒見到林公子嗎?
看你那小臉氣得…
“停轎!”
“太子,何事?”
“趙必宗陪我走走,此處離太子府不過片刻路程,其他人先行回府。”
趙必宗正滿頭霧水,太子下了轎子,笑顏展開:“剛在後麵看到陳府的轎子,我估摸是陳譽和林墨。”
太子,您眼神不錯。
此刻林墨在清風棋社,陳譽在旁陪他下棋。
“林墨,聽說太子光臨府中,還鬧了一場。”
“嗯,我還與他交談過幾句。”
“太子不該與將軍來往,為了你卻來了兩次,剛才下人稟報我才知道,太子送了厚禮給你。”
林墨眼睛盯著棋盤,嘴邊扯出一絲笑,“太子為人直爽,是可結交之人。”
“皇位紛爭越演越烈,若不是你救下太子,現在朝廷都翻了天,太子淳厚,不知是喜是悲。他送的可是邊境小國獻上的名貴寶劍呢,價值不菲。”
兩人在二樓的雅間,並不擔心被聽見,但陳譽還是謹慎的壓低了聲音。
“是啊,不知是喜是悲。”林墨捏起一子,手一落,“下棋最忌分神,陳譽,你輸了。”
陳譽不怒反笑,“輸了就輸了,擾我心神的是樓下那美人,不料城內有如斯美人,還女扮男裝,也許是個才女。”
林墨看望樓下,淡然笑道:“他是太子。”
陳譽抓棋子的手一頓,“傳言太子生得美貌,沒想到男生女相,我隻在遠遠看過他,沒想到他與其他幾位皇子,實在不同。”
“的確。”
白律平日最愛在清風棋社下棋,平日愛包一個雅間,天黑才回府。但此刻看到樓上一個陌生公子,朝他招手。
陌生公子身旁便是林墨,他正淡然的微笑。
太子的心穀登了一下,急忙上樓,趙必宗按照吩咐等在門外。
“真巧啊,太子。”陳譽率先開口。
“私下喚我白律即可。”
陳譽爽朗笑笑,湊近才發現太子並非男生女相,隻是皮膚過於白淨,估計是個不摸刀槍的太子,“好,白公子不嫌棄就坐下,在下每次都輸林墨,聽說白公子文韜才略,不知對下棋…”
“對弈一局也好,我時常在清風棋社遇良友切磋。”
林墨給太子沏了一杯茶,棋局開始了。
棋局錯綜複雜,對弈兩人看似淡然,但無人能窺探他們內心的下一步棋。
白律內心已是春暖花開。好敵手,多少年未曾試過,自己的白棋子被吃了一半,但對方也未能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
終於在林墨貌似不經意的一步,白律全軍覆沒。
“原來是誘敵之計,林公子棋技高超,我多年不遇了,在下佩服!”
“白公子,在下險勝而已,彼此彼此。”
陳譽目瞪口呆,良久才說:“天啊,林墨,你以前與我下棋,都是當做和三歲孩童玩耍吧?”
林墨淡然一笑,白律接過話頭安慰陳譽,“陳譽公子切莫妄自菲薄,將軍之後精通武功也是過人長處,各有各長處。”
陳譽苦笑,“我與他對打不到三招,肯定落敗。”
白律苦笑,陳譽也真是豪爽。
不知不覺,兩人又對弈了好幾局,依舊精彩,但林墨絲毫不相讓,白律未勝過一局。
“原來第一局,林公子竟是在謙讓,今天我輸得心服口服。讓我做東吧,不遠處有一家新開的酒樓。”
太子無轎,陳譽也隻能作陪步行。一路上,白律引來不少目光,趙必宗正想提醒,林墨黑色眼睛轉了轉,淡然開口:“白公子,在外還是拉緊衫口為妙,路人有微微側目。”
白律未曾發現鬆垮的腰帶,被林墨一說,羞紅了臉,“在下失禮了。”
“個人有個人的穿衣喜好,在下交友不看重相似之處。”
此番話令太子十分寬慰,不料林墨心細如塵,這些變化都能輕易捕捉。也有些焦慮,似乎本太子太在意這般小事。
林墨脫下灰色長衣,披在白律身上,白律臉色通紅。身後的趙必宗瞄見,心想,太子別人給您披個衣服,您臉紅個什麼勁兒,老身為您披衣服披了十幾年,也沒見您有什麼反應啊。
“多謝,林公子實在一再相助,剛才我送一把長劍去陳府,興許你會喜歡,但也不能聊表在下的感激之情。”
“白公子客氣了。”
陳譽充當個旁觀者,細細斟酌好友的臉色,的確有不尋常之處。
酒樓的雅間迎來三位氣質非凡的公子,趙必宗躲在某個小包間吃飯,心裏誹謗太子您居然拋下太子府的錦衣美食,穿的那麼素來一件小酒樓吃飯,老身真是越來越不懂您的心思了。
白律得知林墨三年前來京經商,認識了陳譽,就鬥膽問了他三年前的事情。
“在下不記得了。”
白律雖然歎息,但也感歎定是林墨經常行俠仗義,未必記得救了誰。
陳譽性格爽朗,對繁文縟節,朝野權力都無心。林墨更是深不見底,得知白律太子身份,頂著恩人的頭銜也未曾索取一分一毫。
酒席過後,三人相談甚歡,兩人送了白律回府後再離開。
林墨與陳譽回府後,陳譽拉住欲離開的林墨,“林墨,我也不拐彎抹角了,太子雖性情直爽,但也是溫順的老虎,況且我爹的立場偏向璟王,如若我爹得知此事,一定要罰我。”
“放心,我自有分寸,不會讓你為難。”
林墨按照慣例進了房間,又翻牆離開。
陳譽對此習以為常,林墨雖住在陳府,但常常不見蹤影。
作者閑話:
男主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