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57章 雄性跟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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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茫然無措中被拉上台,還沒反應過來,男人率先開始扭動起腰肢,頭,頸部,胸,腰,屁股,下肢,整個身體都在擺動著,舞姿稱上不優美,但自帶一股狂野的氣息,尤其又是貼身熱舞,惹得台下的觀眾尖叫一聲高過一聲,牛杜隻覺得自己的鼻血都快要流出來了。
這是什麼即興表演嗎,他記得白葉的行程上貌似沒有這一項吧?
來不及思考,人群似乎更加興奮,口哨聲,尖叫聲不斷,然而最明顯的,還是響徹酒吧的兩個字:“脫掉!脫掉!”
牛杜冷汗直冒,緊緊盯著白葉的一舉一動,生怕他心血來潮,就隨了這幫人的願。
他四處張望,急於逃離眼前的困境,好不容易瞄到舞台下方空出一個缺口,正準備跳下去時,白葉長臂一攬,直接將他帶到身前,緊貼著他的耳朵,吐出兩個字:“別動!”
牛杜想也不想地屈起手肘頂向白葉的腹部,他明顯的聽到一聲悶哼,然而對方絲毫未鬆手,依然麵色不改的扭動四肢。
牛杜咬牙,用兩個人都足以聽到的聲音道:“TM的放手,聽到沒有,要發情找別人去,老子我沒空!”
“現在走不了。”白葉淡定陳述。
牛杜愕然:“什麼意思?”
白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牛杜皺緊眉頭,手腳並用地掙紮得更厲害。
兩個人,一個逃,一個追,雖然沒有曖昧的肢體交纏,但也足夠讓人欲血噴張。
發展到後來,牛杜直接拳腳相加。
媽的,好好跟你說不聽,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他本來就有氣,揮出去的拳頭絲毫沒有手軟,一下又一下的,皆是打在實處,即便這樣,白葉也是隻守不攻。
牛杜打得過癮,卻全然忘了,台下的觀眾男性居多,偶爾有那麼一兩個女人,也是肢體曖昧。
這個酒吧,似乎有些不一樣。
打到後來,音樂驟然停了,也不知是不是負責人怕出事還是怎的,觀眾明顯不過癮,紛紛比中指發出不滿。
有個男人適時出現,嘴裏說著抱歉的話,眼神卻瞟向他們這邊,白葉領會,拉著牛杜下了台。
還是那間休息室,不同的是,這回兩人皆是滿頭大汗,隻不過白葉身上掛彩多一些。
手裏不知何時被塞了一瓶冰水,牛杜想也不想地擰開瓶蓋就往喉嚨裏灌,待氣息稍稍平穩一些,才道:“你剛剛到底抽什麼瘋,莫名其妙的把我拉上去做什麼,老子告訴你,再有一回,我打你一回。”
白葉直直盯著他喝水的動作,喉結上下湧動,手上的冰水帶著莫名的吸引,他也跟著往嘴裏灌了一大口。
“喂,說話,啞巴了,別想糊弄過去!”牛杜不耐,怒吼道。
“他們要我找個舞伴一起跳。”白葉慢吞吞地答道。
切,就這樣而已,牛杜不以為然:“找就找唄,你拉上我幹嘛?”
白葉猛地看向他,眼神中帶著不滿:“你到底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能是什麼地方,酒吧嘛,我又不是沒來過。”
白葉表情無奈,淡藍眼珠四處遊移:“不是一般的酒吧,這裏,是雄性跟雄性。”
牛杜一怔,雄性跟雄性,那不就是……?
他如同吞了蒼蠅一樣惡心的表情實在太明顯了,白葉苦笑,試探著問道:“牛杜,你覺得很難接受?”
那當然,男人跟男人,抱起來硬邦邦的,能有什麼味道。
牛杜剛想這麼回答,瞥到白葉一臉期待,臨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極不自然地撓撓頭,腦子裏思考著合適的措辭:“那個,其實,這也是個人喜好,隻要不危害社會,不傷害他人,也沒什麼的,哈哈。”
這麼明顯的搪塞,一般人都聽得出來,可是白葉不是一般人,他一把握住對麵心上人的手,淡藍眼珠裏滿是期待:“真的,你覺得可以接受?”
他接不接受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他搞基,牛杜嘴角抽動,繼續打哈:“呃,可以呀,你喜歡就行。”
哪知這個回答讓白葉更加興奮起來,雙手環住牛杜的腰,腦袋埋進對方頸窩裏,鼻尖一下一下碰觸著皮膚,小狗一樣的討好:“牛杜,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這家夥搞錯對象了吧,牛杜拍打著白葉肩部:“嘿,我說老兄,我接不接受好像無關緊要吧,兩個大男人,能不能不要這麼惡心巴拉的,老子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聽到後麵一句話,白葉的身體倏地僵硬了,慢吞吞地脫離對方的懷抱,縈繞在鼻端的氣味也消失不見,聲音悶悶地:“她有什麼好?”
牛杜眨眼,反應過來“她”指的是夏橘時,頗有些好笑:“當然好,又漂亮又可愛,還會撒嬌,比起我們這些臭哄哄的男人好多了!”
“牛杜才不臭!”
“什麼?”
白葉望著他,認真地重複道:“牛杜才不臭,我很喜歡!”
他一本正經地表白,牛杜隻覺得心底有股暖意緩緩上升,熱熱的,延續到四肢百胲,說不出的通體舒暢。
剛剛一直縈繞在心頭的怨氣也消失不少,牛杜神情頗不自然,推開某人,徑自收拾著東西:“我臭不臭跟你有什麼關係,這一場完了吧,快點去換衣服,還有下一家。”
沒有得到對等的表白,白葉聾拉著腦袋,心不甘情不願地扒衣服。
本來就是買的剛剛合身的衣服,他這粗魯的動作一下子扯掉好幾顆紐扣,牛杜想著名牌上的價位,瞬間肉疼起來:“喂,我說你,好好換行不行,這件衣服很貴知不知道!”
白葉賭著氣,繼續糟蹋。
牛杜想也不想地一腳踹過去,褲腿上瞬間沾上一道足印,安靜的休息室裏,隻聽到某人暴喝:“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讓你好好換!”
白葉瞥他一眼,緊抿著嘴唇,不發一言。
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渴望得到大人的認可,偏偏又故作驕傲地什麼都不說。
牛杜才不理會對方敏感脆弱的心靈被他打擊得半點不剩,耐著最後一點性子,一字一句地重複道:“好好換衣服,弄壞了我賠不起,聽到沒有!”
惡狠狠的語氣中帶著十足的威脅,這回白葉總算乖乖點了點頭。
一時無言,沉默中隻聽得到衣物摩擦的聲音,眼前一晃,白得發光的肉體避無可避地映入眼簾,胸部下方隱約可見幾道肌肉,看得出精瘦有力,爆發力十足。
牛杜摸摸鼻子,突然意識到自己要不要先出去,想了想,都是男人,對方有的他也有,不過是尺寸不一樣而已。
尷尬中換好了衣物,牛杜率先出門,趕赴下一場。
相較於剛剛那間酒吧的混亂不堪,眼前這個,放著舒緩音樂,客人三三兩兩地或坐或站著聊天,舉止大都溫和有禮,每個卡座間都有一顆茂密植物作為遮擋物隔離出隱蔽空間的酒吧,環境實在是稱得上俱佳。
有個男人走過來,對著白葉吩咐幾句,就見後者了然地點點頭,徑自跟著對方向裏麵走去。
牛杜正要跟上,白葉回頭道:“你找個位置休息會,點杯東西喝,賬算我的。”
語畢,大步離去。
嘿,這小子,現在越來越大牌了。
牛杜四處張望了一下,找了個能看到全場的角落坐下,翻開菜單,最便宜的虎啤也要上百一杯,他無語地合上單子,隻要了杯白開水。
他不是要給白葉省錢,隻是覺得來這種地方,點一杯比外麵貴幾十倍的東西,實在沒那個必要。
時間大概過去了有十分鍾,牛杜的白開水喝得隻剩一半,依然沒見到白葉的身影,他正準備起身去瞧瞧時,酒吧的音樂忽然停了,全場燈光倏地暗下來,隻剩一束光靜靜打在舞台中央。
一道低啞的嗓音響起:“昨日像那東流水,
離我遠去不可留
今日亂我心多煩憂
抽刀斷水水更流
舉杯消愁愁更愁
明朝清風四飄流
由來隻有新人笑
有誰聽到舊人哭
愛情兩個字好辛苦
是要問一個明白
還是要裝作糊塗
知多知少難知足
看似個鴛鴦蝴蝶
不應該的年代
可是誰又能擺脫人世間的悲哀
花花世界鴛鴦蝴蝶
……”
這是一首很老的歌,由白葉的嘴裏唱出來,調子對了,隻是少了一絲滄桑和惆悵,而且根本不適合出現在酒吧這種場合。
果然,牛杜見到好幾個坐著靜靜品酒的人露出意興闌珊的表情,低頭輕輕嗬笑。
剛剛那個叫白葉進去的男人也在其中,眉頭微皺,抬手示意了一下,就見一個穿著製服的侍應生端著托盤過來,男人吩咐了幾句,那個侍應生點點頭,朝白葉走去。
牛杜不禁有些著急,看樣子,他們是對白葉選的歌不滿意,他有心想提醒白葉一聲,無奈大庭廣眾之下,對方又正處於舞台中央,此時此刻,做出任何動作都會落入眼中。
白葉微眯著眼,全然沒有注意到台下的動靜,一心一意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光亮打在他身上,頭發稍稍修飾了一下,衣著簡約又不失時尚,幹幹淨淨的臉,故作老成的唱著以前的舊歌,現代與古典的結合,既新穎又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