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航
    第十章
    By木子璞
    芥川把敦重新帶回到甲板上。他們剛踏上甲板，一陣腥鹹的海風便拂麵而來，吹開了敦的劉海，吹起了芥川垂在兩頰側的長發，也把他的衣擺吹揚起來了。敦抬手擋著陽光，眯著眼看著茫茫大海。
    “討厭陽光麼？”芥川把敦帶到船頭處，一腳踏在地上的一塊凸起的金屬上，對隨之站在他身側的敦說道。
    “也不是討厭……有點刺眼而已。”敦不好意思地把手從頭上拿下來。
    “是啊，陽光永遠都是那麼刺眼，而且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它灼傷。”船緩緩地開始移動了，風也變得愈發的大了。芥川看著偶爾有些波浪起伏的海麵，忽而側了側頭，問敦：“你會因此討厭陽光嗎？”
    “嗯？你是說會被陽光灼傷這件事嗎？”敦問。
    芥川“嗯”了一聲，敦撓了撓頭，說：“我覺得要被太陽真正灼傷也很難吧……”
    芥川瞪了敦一眼：“此話怎講？”
    敦被芥川的眼神瞪得瑟縮了一下，連忙擺擺手解釋道：“與海打交道的人應該是最容易被太陽曬傷的吧？可是你看大家雖然都被曬得紅紅黑黑的，甚至被曬傷，但是在與太陽的不斷爭鬥中，皮膚會重新長出來，比原來的更耐傷，這樣太陽就傷不了人了！不能夠因為一次兩次的曬傷而拒絕陽光嘛！畢竟太陽又不可能真的殺人……”
    芥川久久地看著敦，一言不發。
    敦被這樣的眼神盯著，非常不自在，隻好裝作認真看海麵的樣子，不去直視芥川，實際上心裏不斷嘀咕，是不是剛剛說的那句話把芥川惹得不高興了？
    “哈，真像是天真的小海警說出來的話呢。”過了好久，敦才聽見芥川如是諷刺道。瞬間被鄙視得體無完膚的敦臉色蒼白地深呼吸了一口氣，撇過頭，拿後腦勺對著芥川以示抗議。
    “沒有被太陽灼傷過的人是不會懂的。你還是太年輕了。”芥川別有深意地說，而此時正生氣的敦並沒有體會到他所說的太陽並非真正的太陽，而隻是一種比喻。至於是比喻什麼，芥川篤定，很快敦就能明白。
    這艘掛著骷髏頭的船穩穩地航行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敦陪著芥川在甲板上站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就覺得有些累了，便跟芥川打了個招呼就往船艙中走去了。
    芥川獨自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忽然生出要修改原計劃的念頭。原計劃是先和中原中也會麵，再把太宰治引到他們麵前，名正言順地把中島敦還給他們；可是這樣的行程一點也不有趣。既然要玩貓捉老鼠的遊戲，當然要玩得更盡興一些。要是全數被太宰那個家夥洞悉了，還有什麼遊戲的樂趣可言呢？更何況，敦的內心才剛被他種下種子，要等它紮根、生長、發芽、繁茂，仍需一點時間。
    芥川重新權衡了一下，當即轉身往控製室走去。他把聚集在控製室門口和裏麵打牌賭博人全部踹開，風風火火地走到操作台前，把GPS和雷達全部關掉，並提高反偵察和反監測等級係數。做完這些後，他把舵手喊來，對他說：“從現在開始進入盲航階段，目的地不變，但隻能依靠你的經驗來開了，能做到嗎？”
    舵手被他的這個要求嚇了一跳，既不敢說能也不敢說不能，支支吾吾了半天都不敢和芥川的視線對上。其他聽到芥川的要求的海盜們也都一片嘩然，不明白芥川為什麼突然這麼做。
    芥川轉過身，麵對著他的手下們，先是掃視了他們一眼，讓他們都安靜下來之後，他才點名喊了一組自稱“黑蜥蜴”的經驗豐富的海盜水手，讓他們來協助舵手開船。對剩下的人，他則隻說了一句“有新情況”便不再解釋。
    下麵的海盜又炸開了鍋，紛紛問是不是被政府的人盯上了這艘船，還是中原大人發生了什麼意外等等。芥川給每個多嘴的人賞了一腳，這才悠悠地走出了控製室。
    真是的，沒有樋口，還得自己親手解決這些煩人的家夥們。芥川懶洋洋地想道。
    那麼，遊戲便開始了，太宰。聰明如你能順利找到我們嗎？想想真是期待呢。
    “太宰！目標消失了！”技術員之一的國木田獨步衝正在喝咖啡提神的太宰喊道。
    “消失之前的定位找到了嗎？”太宰問道。
    “啊，找到了，在南太平洋的一個小島嶼上。”國木田扶扶眼鏡，回答道。
    “南太平洋？！這也太遠了吧！？”太宰眉頭緊鎖，煩躁地從座椅上站起身來，左右踱步。
    “啊……是啊。如果今天出發去尋找敦君，以最高航速開到這個島嶼至少要一周的時間；如果坐飛機，可能幾個小時就可以到最近的那個國家了了，然後再換快艇或者什麼工具去的話……”
    “國木田君沒有發現他們離開了那個島嶼了嗎？”太宰打斷他，“按照他們的航向……不，芥川那個家夥是不是真的開往這個方向尚且未知，更何況他們不可能全程直線行走，我們根本沒辦法在獲得不了定位的情況下追蹤他們。”
    “等等，太宰，有新的通訊留言！”國木田眼睛一亮。
    “誰發來的？說了什麼？”太宰皺眉。
    “追捕遊戲……開始了……期待……與你……再次相遇……太宰……？”國木田逐字逐字地翻譯過來，“這是芥川的留言！”國木田激動地喊道。
    太宰撐了撐額頭，歎了口氣，說：“把這段電磁波記錄下來，通知全組，把整個南太平洋的通訊都納入監控範圍，一旦捕捉到頻率相似的電磁波，立刻報告。上級那邊我來搞定，這次救出敦君的行動必須上升為全署行動了！”
    “是！”
    【TBC】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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