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話 你是年少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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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話你是年少的歡喜
木木突然推門進來:凡哥,我來了,你撐住。
我和餘桓都看向門口那隻氣喘籲籲的木頭,我心想:你丫丫的,你要是真擔心我就不會先回家放東西再來看我了。
我微笑著看她:沒事,你都活著,我死不了。
木木一下撲進我懷裏:啊,皇上,臣妾錯了,但是臣妾有苦衷的,沈希那個混蛋,他要去參加什麼西南科技大賽,就把臣妾一個人撇下了,還害得您暈倒在火車站,還好有壯士搭救,不然他五馬分屍都難贖罪。
我猜沈希此刻一定打了好幾個噴嚏。如果他在,應該會翻個白眼說:怪我咯。
餘桓被這樣的場麵嚇著了,或者是想笑不能笑在憋笑。我嫌棄的推開木木:正經的,有人在這兒。
木木一下跳起來:人?哪裏?
然後她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手裏還拿著蘋果的餘桓:哇瑟,凡哥你賺了,這一暈,暈出來桃花運,這是上等貨啊。
我一腳踢過去,恨不得把她當場給宰了。餘桓臉一紅:你朋友太,太,太……
我:太不正經了,抱歉今天沒吃藥就放出來了。
我扯了扯木木的衣角,她竟然沒動,然後她說:你是不是08級的餘桓?
餘桓:我們認識嗎?
木木:我還過你筆記,沈希借的。
餘桓:哈哈,記起來了,你把泡麵湯灑在我筆記上了。
木木:哎呀,餘桓同學挺記仇滴卡。
餘桓:不是不是,是你還的那本筆記的模樣真的令人印象深刻。
木木:你該說我長得這麼可愛,令人印象深刻。
我:啊呸,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沈希就這麼教你的?
木木:沈希說,臉皮不厚,逗不了狗。
我:呸,你兩就是沆瀣一氣。
餘桓站起來:你朋友來了,我也不打擾了,我先走了。
我才回過神:真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餘桓:是我不好意思,撞到你了。對了,你可以把你的聯係方式給我嗎?
我:好。
從醫院出來,我問木木:餘桓你知道多少?
木木:就隻是幫沈希還過他筆記,其他不太清楚,不過周昭尹熟悉啊,你該問他。
我立刻斜了她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就不聯係他了。
木木:也是,他真的太不可理喻了,那次要不是Z君撞見……
我臉色一變,她適時地住了嘴。
我突然記起,周昭尹他給我講的徐梵和他的故事,裏麵他從未提起餘桓,我是不是又在挖人隱私了?當我給餘桓講“蠟炬成灰淚始幹”的時候,他低著頭,我也沒太注意他的表情,似乎我錯過了什麼,哎呀,病糊塗了,餘桓肯定喜歡徐梵,周昭尹也是,所以周昭尹不提餘桓,餘桓聽到我說蠟燭的事,內心一定開始有起伏,所以他才匆匆撤了出去。
如果我推理的不錯,餘桓會給我打電話的,隻不過他會和周昭尹一樣把我當成徐梵的影子嗎?
吃過晚飯,我躺在床上些這個故事,但是回憶起周昭尹給我說的故事我竟記得不大清楚了,或許是上了年紀老年癡呆了,(哼╭(╯^╰)╮冷漠臉),我怎麼開始對徐梵的一切這麼感興趣了?
記得周昭尹給我看過一篇她的作文,文中她說:我們都在迷霧重重的苦海上航行,當你長到一定年歲,你開始與曾經的途經的風景告別,也與自己告別,時間吐露成長的真相,那時你便遍體鱗傷,與曾經的自己隔海相望。
現在的周昭尹和餘桓都在與曾經的自己隔海相望,隻是徐梵永遠停在那片海上。
電話突然響了,比我預計的早:喂,你好。
餘桓:抱歉這麼晚打擾你,感冒好些了嗎?
我:好很多了,謝謝關心。
餘桓:我去看她了,周昭尹似乎也回來了,墓前有好幾隻蠟燭。
我:你就是周昭尹說的那個他吧。
餘桓:前幾天她唯一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告訴我,她遇到一個很像她的女孩,我之前見過你,所以我猜大概是你。我原本沒打算回來的,但是我問餘鈺,你回來了嗎,她說你回來了,所以我就想著回來看看,順便賭一賭能否遇見你,沒想到剛下火車就遇見你了。我就在想,會不會是她安排的,讓我來遇見你。(他沉默了一下)抱歉,說了這樣的話。
我:我明白你的感受,如果是我,我也會很想見那個和我喜歡的人長得如此相像的人的。
餘桓:謝謝你的理解。其實這一下午對你的認識,我覺得你們其實並不是很像。
我:因為你是很了解徐梵的,所以你知道她是獨一無二的,不會有人和她非常像。其實世上每個人都非常不同,有人說我和她很像,他們隻是看了外在表象,有幾個真的去了解她,了解我?真的了解了就不會說我很像她了。
餘桓:其實我第一次見你是在你在一中報名那天,你背著小小的書包,站在人群裏,很小小的一隻,我以為她回來了,衝進人群打算叫住你的時候,我發現你一直看著報名處,眼睛裏露著光,那種光我一眼就明白了,她從來不會那樣看一個人,我愣了一下,你身邊的同學剛好在這時叫了你,你一隻恍恍惚惚地回答你同學的問題,目光卻從沒離開過那個人的身影。那時候我就明白即使再像,你也不可能是她的,她不會回來了。
我:那時候,我真沒注意你。
餘桓:因為你的眼裏隻有那麼一個人啊。
我:不要說我了,說說你吧。
餘桓:我約你明天吃飯可以嗎?我到時候把我的故事講給你聽。
我:不要太貴,我不挑食。
餘桓:好。
掛了電話,我看了一眼屏幕,餘鈺的頭像亮著,於是給她說了這件事,她問我:夢凡,我哥他真的很可憐,你如果可以開導他的話,一定要好好開導他。
我:我覺得他挺好的,性格也比較開朗,我應該不用說什麼吧。
餘鈺:不是的,自從徐梵去世,他就變成了另一個人,很沉默陰鬱,你知道嗎,最開始的那幾天他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也不吃飯,一個星期後才出來,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而且頹廢的像是沒有了靈魂,我大伯母那段時間天天哭,覺得我哥沒救了。即使到了現在他回家雖然也說一些話,也笑,但是我們都很清楚他已經不能像以前那樣開朗了。你能明白一個好端端陽光的男孩一夜之間變成另一個憂鬱的男孩子嗎?
我突然心口一疼,我怎麼不能明白呢?一夕驚變,翻天覆地,整個人像被投入無邊的深海裏,起起伏伏,海水四湧,你清晰地看到絕望,他就那樣坦坦蕩蕩地立在你麵前。即使時間一頁一頁翻過,新傷變成舊疤,但是他們還會在某個雨天因為天氣的變化隱隱作痛,提醒你曾經有那麼一件事至今都是你最大的痛。即使今天的我,的餘桓,我們能平和地坐著,雲淡風輕地說起一些事,但是心依舊藏著深深地海水,它們在心底裏呼嘯,衝刷。
坐在一家小飯館裏,我選了最靠窗的位置,餘桓給我倒了一杯茶,我接過說謝謝。
他微笑:你和那個男孩子怎麼樣了?
我:唉,最平常的劇情,這是我一個人的獨幕戲。
餘桓:那幕已經謝了?
我:差不多吧,我這樣的人隻不過是別人的一個包袱。
於是我淡淡的和他說起Y,我已經好久不和人講起Y了,突然間說起來,發現原來他已經不再是我心裏隱隱作痛的傷口了,這感覺真好。
餘桓:你是個好女孩,會有更好的人再等你。
我:你也是一個好男孩,你應該向前看,活得更好些。
餘桓:既然你說了你的故事,那我講講我的,或許和周昭尹講的不一樣。
我:那就講講看看是否一樣。
餘桓七歲那年父親在工地出了事,那天他被接回家,院子裏很多人,他一一眼就看到躺在院子裏的父親,他看到母親端著水一遍一遍擦父親帶血的臉,眼淚一顆一顆掉下來,打在父親臉上,他大腦你嗡的一聲,什麼也聽不見了,耳邊全是“嗡”的聲音,似乎什麼東西塌陷了。
父親入土後的第二天,母親帶他去了一個地方,一個很大的的院子,裏麵的樓房修的很別致,母親提著一大塊排骨,一袋他不知道的東西,他抱著一盒煙。
到了三樓母親敲門,一個白色連衣裙的女孩開了門,年紀和他差不多,小女孩看到他們先是一驚,然後露出溫和的笑,回頭:爸爸有人找。
進了屋,母親和男主人聊天,女主人端出許多水果,她遞給他一個蘋果,女主人讓小女孩帶他去房間裏玩,他乖乖跟進去,進門前看了一眼母親,母親很低著頭,雙手窘迫地不知往哪裏放,他突然明白了什麼。
進屋,女孩子問他:你會玩圍棋嗎?
他:什麼棋?
女孩笑著搖搖頭:那你會玩開火車嗎?
他搖搖頭。女孩子不惱,拿出一盒拚圖:這個拚圖很簡單,我教你玩吧。
簡簡單單的拚圖遊戲,她和他都拚的很認真。女孩子突然問他:你叫什麼?
他:餘桓。
女孩子:我叫徐梵,叫我小梵就可以了。
過了一會兒,徐梵又問:你有朋友嗎?
餘桓:有,很多,一個院子的,同班同學。
徐梵:好羨慕,我一個朋友都沒有。
餘桓:為什麼?
徐梵: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餘桓:那你孤單嗎?
徐梵:孤單,但是不孤獨,或許是我不討他們喜歡吧,但是一個人也能開開心心的玩啊。
餘桓說他也許永遠都不會忘記七歲的時候有個女孩很坦然又難過的說:我一個朋友都沒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過他說後來她有個很好的朋友,就像木木一樣像彩虹一樣斑斕。
那天從徐梵家出來,媽媽提著的東西被徐梵爸爸退了回來,但是手裏卻多了一個信封。很久之後他才知道,徐梵的父親為他家申請了一筆資金,母親為了感謝他送了一些東西,但是她爸爸拒絕了。
臨走前徐梵把拚圖送給了餘桓,她說:以後常來玩啊。
可惜再次相見就是十年後了,他高二因為學籍的事才回來讀書的,媽媽遇到了一個很好的人,那位叔叔對他也很好,所以他這些年過得很安穩,他很清楚若是母親這段婚姻不幸,他也會不幸,或許他就會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變成一個叛逆的男孩子。而這麼多年,他也遇到過很多讓他怒火中燒的事,但看到那些拚圖,他就會想起曾經有一個女孩她溫柔地笑,耐心地將一塊一塊複雜的圖案拚出來,她說:我沒有朋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不孤獨,或許是我不討他們喜歡吧,但是一個人也能開開心心的玩啊。
他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難忘記那樣短短的相識,她似乎和我遇見的人都不一樣。
我:就像你說的木木,還有徐梵的好朋友,他們是彩虹一般的人,而徐梵是雲朵一般的人。
餘桓:雲朵嗎?她的確這麼說過,我是雲,我喜歡懶在天上,我喜歡飄在大海之上,我喜歡遊在藍色的蒼穹之下,我緩緩流淌,不是水,不是風,隻是一朵輕輕的雲。
我:我喜歡陽光,所以選擇離太陽近一些,我喜歡綠,所以離森林遠一些,我喜歡自由,所以我就是他。我願化成風,我能化成雨,我要做你抬頭就能看見的那一抹驚喜。你問我為什麼?因為你是我年少的歡喜。
餘桓震驚的看我:你怎麼知道這個?
我:周昭尹拿給我看過,我竟然現在還記得。
餘桓眼眶濕潤:我一般對文字不太敏感,過了很久我才知道她的意思。
你是年少的歡喜,喜歡的少年是你。
高二轉到徐梵的班級,老師讓他自己選座位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牆角的她,時隔十年,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走到她身旁,他輕輕地問: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她燦爛的笑:當然啊,餘桓。
他也笑了,他知道她也認出了他。
徐梵:你變了好多,我差點沒認出你來。
餘桓:有嗎?你倒是一點沒變啊。
徐梵:你長大了,也不那時候活潑了。
餘桓:就是那一次見麵,你還記得我?
徐梵:當然啊,你是我小時候玩伴啊,雖然隻是玩了一次。
餘桓:以後陪你玩的時候就多了。
徐梵:你說的,一言為定。
陽光落進來,她笑靨如花。後來徐梵和餘桓的關係越來越密切,徐梵又開始與周昭尹疏遠,與其說疏遠還不如說從來就沒有親密過,隻是周昭尹把一切當做是他們的親密。徐梵和餘桓開始一起去圖書館,一起放學回家。餘桓打籃球徐梵跑去送書,餘桓物理競賽的時候徐梵去接他,周末徐梵開始往外跑,和餘桓一起去爬山,去天文館,去釣魚,去看漫展。
周昭尹開始覺得徐梵的不對經,他知道了餘桓的存在後,去找他,他想用他的方式搶到徐梵。
那天他在教學樓下攔住和徐梵一起的餘桓,他:我們聊聊。
徐梵:周昭尹你要幹什麼?
周昭尹:徐梵你別管。
餘桓:小梵你先走,我們自己解決。
徐梵:可是。
餘桓笑著摸摸她的頭:乖,沒事。
徐梵乖乖離開,但是剛剛那個,乖,沒事,加上摸頭,一定徹底惹怒了周昭尹。他將書包扔在地上:除了學習,其他隨便挑,你贏了我不和你爭,我贏了……
周昭尹還沒有把話說完,餘桓就說:我不會輸。
周昭尹:好,你小子有種,說比什麼?
餘桓看著徐梵離開的方向,眯著眼問:你知道她喜歡什麼嗎?
周昭尹:鋼琴,學習,以及以後會喜歡我。
餘桓忍不住笑了:鋼琴是她母親讓學的,她並不是多喜歡;學習,我想沒誰喜歡它的,至於你她會不會喜歡你得問她了。不過她喜歡拚圖你知道嗎?
周昭尹:這都是她告訴你的?
餘桓:是。
周昭尹:你是在和我炫耀嗎
餘桓:不是,我隻是想告訴你,喜歡一個人你要學會去了解她,你連她喜歡什麼都不是很了解,我想我們也沒什麼好比得了。
餘桓拎著書包就走了,其實已經比了,周昭尹輸了,他一開始就輸了。
第二天徐梵旁敲側擊問餘桓周昭尹找他幹嘛,餘桓笑笑:他找我聊聊而已。
徐梵:你有什麼瞞我吧。
餘桓:小梵,有時候別人和你說了但是你理解能力太差。(他故意翻了個白眼
徐梵:你說什麼?下次沒有可樂可以喝了。
餘桓:公主殿下,我錯了。
徐梵:那你們說了什麼?
餘桓:額,周昭尹喜歡一個人,問我他要怎麼做。
徐梵:可是他昨天的架勢像要和你打架。
餘桓:你是不是關注錯了重點,他喜歡一個人為什麼回來找我才是重點啊。
徐梵:喔,為什麼?
餘桓:因為我聰明唄。
坐在餘桓對麵聽他說起以前的故事,他輕輕笑著,嘴角止不住的上揚,我想如果徐梵還在,她和他現在或許就像我們這樣坐著,他回憶以前的事,她也會笑凝視他,隻不過她會是幸福的微笑。
餘桓看著我走神了:你周昭尹給你看過小梵的作文,是嗎?
我:是的,他與段時間把我當做徐梵的影子,我花了好大力氣才讓他不要那麼以為,後來是另一位漂亮姐姐勸通了他。
餘桓:那個漂亮姐姐就是小梵最好的朋友,她叫劉靜姍。其實也是她勸我回來找你的,她說,你會解開我的心結。
我:其實不是我解開,是你自己要學著放下,我畢竟隻是一個局外人。
餘桓:她的那些作文我去她家的時候已經被周昭尹拿走了,所以我沒見過,隻是我自大的遺憾,但是我想周昭尹也不比我好,作文留給他也好。
我:餘鈺告訴我,你還是常去徐梵家,看望叔叔阿姨。
餘桓:這是我最後能為她做的。
我:餘桓,你還好嗎?
餘桓一愣:我還好。
我:我想勸你的話大家都說了很多,你也漸漸明白了很多吧,這是一個過程,你要讓子快樂起來。
餘桓:我會好起來的,尤其是見到你之後。
我:我嗎?我什麼也沒做。
餘桓:你願意和我吃飯,聽我說這些話,我已經很感謝了。還有就是……;
見他猶豫我便猜到了:你知道我的情況了?
餘桓:第一次見你就打聽過,後來在醫院你睡著了說夢話,我聽到了,抱歉我是無心的。
我:沒關係。你看,我現在也過得挺好的。
餘桓:所以你和她是不一樣的。
我伸了伸懶腰:無論如何,我想徐梵都希望你快樂。
餘桓:這句話你說比誰說都讓我信服。
我淺淺的笑,那位靜姍姐姐真是厲害,她知道如何讓餘桓解開心結。
回家後我撥通了那個很久沒有播過的號碼,鈴響三聲後接通了,那邊的人說:喂,好久不聯係了。
我:我想管你要一樣東西。
那人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說:好。
花絮:
昨天在餘桓離開,我並沒有去送他。
他上車後半個鍾頭我接到他的電話,他說:東西我收到了,謝謝你。
我:他親自來送的?
餘桓:是,他說我終於輸了他一回,其實我輸了他很多回。
我:祝你們都能夠找到自己的幸福。
餘桓:也祝你幸福。
我是雲,我喜歡懶在天上,我喜歡飄在大海之上,我喜歡遊在藍色的蒼穹之下,我緩緩流淌,不是水,不是風,隻是一朵輕輕的雲。我喜歡陽光,所以選擇離太陽近一些,我喜歡綠,所以離森林遠一些,我喜歡自由,所以我就是他。我願化成風,我能化成雨,我要做你抬頭就能看見的那一抹驚喜。你問我為什麼?因為你是我年少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