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二章 錯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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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好像是聽到了最離譜的葷段子,燦放聲大笑,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貝齒。他眯起眼睛,對著羅修捉狹地說:“修,你學壞了,一說睡覺竟想著這種事兒。”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羅修,皺了皺眉,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話會引起這樣的歧意,感到有點赧然。平日裏言辭犀利如他,到這時顯得笨拙得老實。
他不是解釋不明白,隻是剛要解釋,一看到燦笑得花枝亂顫的可愛模樣,便想著繼續欣賞下去,而懶得再去理會其他了。
陳燦的笑,也感染了站在一邊略顯為難的亦淅,不自覺地嘴邊勾起了弧度。心下掂掇著:羅修剛才那番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言語,的確容易讓人往“床--第”之事上聯想。
也許,羅修的內心深處,真在隱隱地期待著的吧?才會不小心地溜出口呢。總之,不管他們今後怎樣高塘初會,行雲布雨;和自己已經沒有關係了。思及至此,又難免黯然神傷。
陳燦可算是笑夠了,捂著嘴,尤自喘息了半天;這才沉了氣息,說:“你都這麼說了,我更不能去你房間睡了。”說完,臉上又揚起笑容。
“哎。。。。。。。你明知道我。。。。。。。。”
羅修聽他不依不饒,還把話題往那上麵引,故做出一副要惱的樣子,忙著分證。
哪知,陳燦一歪頭,打斷了他的話:“我故意逗你的,當然知道你說的不是這個啦。誰不知道,你是這世上頂正經的一個人。。。。。。”
這最後一句“頂正經的人”,說的意味深長。聽著是句好話,誇人的;可越是往細琢磨越是哪裏不對味兒似的。
但見他,低低垂首,麵上罩著一團紅霞,言語恬靜和順:
“其實,我也想。。。。。。不過,還沒做好準備。。。。。。早晚是要給你的。”
這貌若秋月,眼含春波,羞羞答答的輕語;如一片飛羽,悄悄搔著耳廓,掌心,心尖兒;不著痕跡地搔得人由裏到外的器官,一陣一陣的麻癢。。。。。。
不止是羅修,連一旁的亦淅也覺得心裏癢得難耐——仿佛那人口中吐出的字符,附著著魔法,撩弄得你,全身所有的敏感神經都癢的難受。。。。。。腹部往下,更是湧起了一股火燒般的炙熱。
羅修覺得神魂跌宕,大腦中閃出五光十色的繽紛火花:噼哩叭啦炸著脆響。身體某一部分,不可抑製的躁動起來。。。。。。。
“燦。。。。。。你。。。。。。”羅修,直勾勾地盯著粉麵含春的陳燦,終是訥訥不成言。
燦的眼角,浮光掠影似的掃過亦淅發熱的臉頰,餘光裏夾帶的微妙寒意,讓身在其中的他,悚然一凜——
亦淅猛地清醒過來,了悟:這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心下佩服,燦的這次歸來,倒是玩兒得一手好權謀啊。
“好了。。。。。。答應你,睡在離你臥室最近的房間好了吧?這樣,我要是害怕了,有個聲響你也聽得到。這下,可以放心了?!”
陳燦先舒展著眉梢,轉換了話題;終結了流動在三人之間,模糊不清的曖昧氛圍。
“那好吧,由你。”羅修長出口氣,也不再堅持。
方亦淅看著陳燦不費吹灰之力,幾下子誘得羅修六神無主;迷惑人心的功夫,確是高了不少。他們鴛鴦成雙,不過是一時半刻的事,最後還是得跑到一張床上去。
他,臉上訕訕的,自己杵在這裏愈發的不自在了。
“那,晚安。我先睡了。”
亦淅匆匆道了晚安,躲回了靠近樓梯口的客房。
陳燦,冰雪聰明,不會看不出亦淅糟糕的情緒。眼裏飛揚的得意之色,也未加掩飾。
羅修,瞄著亦淅的背影,感慨萬千。心情像是八月裏悶熱的天氣,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卡在胸口,悶得發脹,發疼。
可,他現在又能做什麼呢?
他很清楚,亦淅在想什麼,在傷心什麼,在乎什麼。隻是,他已經無法給他,他想要的了。不是他不想給,而是他給不起了。
以後的年年歲歲,他不想再負了燦。難得上天還肯給他一次機會,重新擁有得來不易的愛人,他除了珍惜眼前的人,不可以有別的想法。那麼,他與亦淅之間必須做個了斷。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斷得幹淨,方利人利己。哪怕,看似無情。
燦,一雙無辜的大眼,假裝沒有看清羅修內心的糾結,還有臉色的暗淡。照舊輕揚著眉目,洋溢著和煦的笑意。
“修,我也睡了。晚安,做個好夢。”
他抱著簇新的薄被,衝著羅修揮著手,看上去是個乖巧的孩子。
“晚安。”羅修淡淡地笑。
陳燦,轉身推開客房的門,身子剛閃進去,腦袋瓜子又探了出來——向著羅修伸出舌頭,做了一個大大的扮醜的鬼臉:一個動作,把羅修逗樂了。
鬱結的心情,霎時一掃而光!
陰雲散盡,陽光普照。
“大灰狼,半夜千萬不要敲小白兔的門噢。。。。。。。”
陳燦翹起嘴巴,撒嬌耍賴,半真半假地警告。
羅修無語。
隻能搖著頭,笑著說:“你呀。。。。。。。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調皮了。”他的目光,疼愛地掠過燦笑意潺潺的容顏,好像每一條皮膚的細紋裏都跳躍著誘惑,迷亂地撩動著他的心髒。
羅修清晰地聽到,心裏有一個聲音在喊著:要他,要他,要把他一生一世占為己有。
塵世中遍是雪月風花,笙管簫歌;不及你回眸時,盈盈一笑。
一時間,羅修又感到心肺滿漲沉甸甸的喜悅。
“睡覺嘍!”
陳燦嚷著,興衝衝地縮回身子,神采奕奕地消失在門裏。
“哢嚓”一聲,門關上了。
羅修唇邊噙著笑,甜滋滋地踱回了自己的房間。
猜也猜得到,亦淅回了房間並沒有睡著。他是翻過來,掉過去的,烙餅似地在床上折騰著,也沒有半點睡意。
別說是心事頗重的亦淅,換作別人麵對這種境況,大概也不能沒心沒肺到呼呼大睡。
人生有兩大悲劇:一個是沒有得到你心愛的東西,另一個是得到了你心愛的東西。人生有兩大快樂:一個是沒有得到你心愛的東西,於是可以尋求和創造;另一個是得到了你心愛的東西,於是可以品味和體驗。
亦淅思來想去,也沒有想不明白,自己是得到了,還是沒得到;自己的人生,是悲劇,還是喜劇。
輾轉到了後半夜,才迷迷糊糊,泛上困意。可是這困意來得也奇異:突然而至——眼皮,像是塗上了一層膠水,逐漸黏滯,不受控製地往一起粘。
嗅得空氣中兀自飄散著絲絲縷縷,若濃若淡的薄荷味的煙草香,一點一點鑽入鼻腔,滲透肺腑。。。。。。。那,是他最著迷的味道。
亦淅神思一蕩——半眯著黑眸,竟是睜不開的。影影綽綽瞧見一團黑影,遠遠地悠過來。。。。。。
羅修嗎?他暗自揣度。
半夜三更,偷偷潛入自己房間,怎麼看都像是來竊玉偷香的。不過,他不是應該在燦的身邊嗎?哦,也對了,礙著燦的關係,不敢對自己露出一丁點兒的關切之意。便是想來品嚐這副身子,也采取這見不得人的款曲暗通的方式了。
刹那間,又是委屈,又是傷感,又是氣悶,又是竊喜,各種複雜的心緒糾集在一起,把一顆心浸的五味俱全。
他有些負氣地扭開了臉,不作理會。再加之,的確頭昏眼沉,動也不想動一下。
誰知,對方並沒有看看便撂開手。反是,晃到床前,俯下身來,一張溫熱的唇,倏地覆在了嘴上。
“嗚。。。。。。”
方亦淅來不及反抗,無力地承受著這一吻,發出抗拒的淺淺低吟。
那人,沒有停下,更加深了這個吻。把他抵擋的手臂,按在了頭部的兩側,舌頭撬開唇齒,直接鑽進了口腔:在裏麵四下搜掠,狡猾地掃過每一處細微的內部黏膜;柔和中帶著強硬。
方亦淅混身沒勁兒,軟得像一尾甩上岸的魚。全身的力氣,仿佛悉數被抽空了。腦袋裏搖來晃去似塞進了一團棉絮,輕飄飄,軟綿綿,意識四散不見,什麼也拎不清了。剩下的那一抹清明,也隻覺得自己身不由己,好似吃錯了藥。
很奇怪,很詭異。他知道,就是使不出半分抗爭的力氣。
這人是誰?
羅修?如若是他來與自己親熱,何必把自己弄得暈暈糊糊的?他總該是明白,他是拒絕不了他的,這身子認得他,隻聽他的擺弄啊。如若不是,又是誰在做著這不可思議的事?
僅僅是夢境嗎?我在夢中嗎?
方亦淅想著,猜著,自己也是駭然。
不過,隻待片刻過後,一束強光刺進眼中——房間裏即時燈火通明,光彩輝煌。
“啊!!不要——”
有人哭泣地低叫,哀絕之音穿痛了心。
“啊?!這是。。。。。。這是。。。。。。怎麼回事?”
方亦淅難以相信地望著這陌生的房間,床上蜷成一團,瑟瑟發抖的陳燦;嚇得一身冷汗。。。。。。頭腦,瞬間清醒!
真不是夢。。。。。。遠比夢還要壞得多。
作者閑話:
祝大家國慶節快樂!今天係統好慢啊,傳了好幾次文了呢!謝謝各位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