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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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焚抱著畫板走出來,看著他們各自埋怨卻又被未知的東西嚇得縮成一團的模樣,笑意諷刺:“一群膽小鬼。”
他的領口突然被人狠狠的揪起往後猛推,他重心不穩的栽了下去,大家一臉驚訝的看著他們,亓焚有些迷糊的甩了甩腦袋,隻聽頭頂上的聲音衝他大喊道:“小矮子,有種你再說一遍!”
亓焚扯了扯嘴角,拍拍身上的灰站了起來:“膽,小,鬼。”
他的頭發被揪緊:“你再說一遍!!”
“膽,小……”
“莫晨,大家現在都很緊張,就不要再惹事啦!”
鄭飛快速擋在他們中間,製止了莫晨快要落下的拳頭,莫晨一臉不爽的放開他,把餘下的怒火都歸究在他旁邊的一張課桌上。
鄭飛替亓焚把落在地上的畫板撿了起來,不經意間撇見紙頁上的畫麵,驚呼:“太棒了,畫的真好,這是哪兒?”
亓焚沒有回答他,默默把畫板收了起來。
“我本來有個打算,把我們分成兩部分人,一部分人留下,一部分離開。”亓焚淡淡的說道。
“這個怎麼分啊?”
“想出去的,跟我們走,想留下的,就呆在這兒。”
他掃過眾人詫異的臉色,從未有過的嚴肅說:“我沒有強迫任何人,畢竟膽小症我也不會治。”
……
學校一共有兩棟教學樓,這兩棟教學樓都挨在一起但是並不相通,除了四樓的一段樓道。那裏被一扇鐵門阻隔著兩棟樓的往來,而伯零所在的教室就在其中一棟樓的最高層,他們所在的班級在末尾,這樣排下來,他們自然而然被分離了出來,被安排到隻有他們一個班級的樓層。
亓焚蹲下來,在地上攤開圖紙,其餘人紛紛圍攏,他們總共九個人來到了六樓,而剩下了十八個人還留在教室,這層樓出奇的安靜,每間教室似乎都沒有人,亓焚的手在紙上來回:“下麵我們就去五樓,如果還沒有什麼危險,我們就去四樓的樓道試著把鐵門撬開。”
“原來你畫的是我們學校,我還不知道長這個樣子。”鄭飛說。
“這很正常,就像你每天都在走的樓梯,你有數過它有多少階麼?”
“這個……還真沒注意過。”鄭飛一臉茫然的撓著頭。
莫晨對此嗤之以鼻,不屑的問:“為什麼非要撬開四樓的鎖?”
“因為我們必須走偏門,正門太危險了……”
一直靜默的伯零開口:“萬一那棟教學樓也有危險怎麼辦?”
“其實這個樓道不止通向另一棟教學樓,也不止有一扇鐵門,在那扇大的鐵門後麵其實還有一扇木門,隻是有點難打開,因為是被封住的,然而這扇木門的後麵是一片廣闊的山林,靠地勢的優勢,不管遇到什麼危險都能第一時間躲開。”亓焚說得倒是有條不紊,看起來他的這些讓他們似懂非懂的想法也著實不像一個十一歲的孩子能說的。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燈芯狐疑的打量著他,他抬起頭說:“經常跑來跑去自然就了解了。”
“那,那個,我還有一個問題。”一直在他們身後靜聽的孟迷怯生生的問道:
“我們拿什麼撬開那個大鐵門還有木門呢?”
“哎呀你真笨,五樓有個儲物室,裏麵有很多修理工具,一般都沒人進去用過。”在她身旁的陸回嗤笑道。
“一會下樓的時候還是少說話,要說也不能太大聲,以免驚動什麼……不好的東西。”伯零看著他們提醒道,其他人心照不宣,一起默不作聲的來到了五樓,拐到一間小門,沒有上鎖,五個人先行進去,其他人都在門外等候,等出來時他們的手上都拿了很多扳手、錘子一些修理工具,然而對於他們來說,這些東西都是有一定分量的……
“我就納了悶兒了,為什麼不直接去一樓大廳這樣還可以直接離開學校。”杜引風心有不快道。
“誰知道那裏會不會有其他東西……”伯零低聲喃喃。
“救,救命啊!”
眾人一怔,齊齊探尋著聲音源頭,發現是從一間教室傳出來的,莫晨第一個跑了過去踹開門,看見三個男孩的背影正在窗邊竊竊私語著什麼,大喊:“你們在幹嘛!”
他們三人一驚,轉過頭,慌亂之下似乎鬆開了手裏的什麼東西,回過神來後又以極快的速度一同抓住了,其中一個人衝著接踵而來的他們求助道:“快幫幫忙吧,他實在是太重了!”
鄭飛走過去:“到底怎麼了?教室裏怎麼隻有你們?”
“因,因為其他人都去上體育課了……誒?!誒!我們快拉不住了你們幫幫忙吧!”
莫晨第一個上去拉住了繩子,他往窗下看了看,發現有一個胖胖的男孩死死抓著繩子,臉蛋緋紅,冒著汗似乎快堅持不住了,可是求生的本能讓他一直都不敢撒手,他抬起頭,有氣無力的對他懇求道:“求你了,救救我吧,我快不行了。”
“抓緊了!”
其他人也爭先恐後的來幫忙,眼看著就要把他拉起來了,然而一陣撕心裂肺的喊叫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啊!天呐!!這是什麼東西,它抓住我的腳了!!啊!快放開我放開我救命啊快拉我上去啊!!救命啊救命啊!!!”
莫晨焦急的向下張望,除了看見他在拚命的掙紮外他沒看到任何東西,然而卻實是有什麼東西在樓下教室的窗戶裏掙揣著他的腳,像是要把他拉進去,胖子把繩子拉得更緊了,臉色慘白,似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我們一定救你你先不要慌。”鄭飛安慰道。
“嗚……你們快點,我,我不想死……啊——!”
“砰!!”拉住繩子的他們轟然倒下,鄭飛瞪大眼睛,怎麼也不敢相信。
“噗嗤——”一灘血噴濺到他的臉上,他們倒下後順帶著被撕裂的兩隻手臂一同滾落在地上,手臂任然緊緊抓著繩子,如何也掰不開。
陸回捂著頭站起來,看見眼前的一幕驚恐的大叫,跌坐在地上,孟迷慌亂的捂住嘴,險些栽了下去,其他人臉色也是煞白一片……
“不,不會吧!!!怎麼會這樣!!什麼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啊!!!”杜引風控製不住的哭嚎了起來,亓焚趕緊上前捂住他的嘴:“不要叫,小心把那隻怪物引出來。”
他嗚咽著,淚珠接踵滾落,侵濕了亓焚的袖邊。
伯零看著他們三個呆坐在一旁,眸光冰冷的閃爍著:“其他人都去上體育課?你們為什麼會在這兒?”
他們過了幾秒才從方才的恐懼中回過神,其中一個哭著說:“原本我們就不想去上體育課的,所以就躲在其他地方沒有去,剛才聽到下課鈴我們才回來,發現整層樓都沒有人,然後我們就看見胖子也不知道從哪裏回來,就問他其他人上哪裏去了,他說不知道,他也是剛逃課回來的,我們就一直在教室裏呆著,半天也沒有人回來,胖子害怕說要回家,我們就說他真膽小,反正也無聊就去儲物室找了繩子,讓他抓著繩子看看樓下教室有沒有人,問他敢不敢,他剛開始本來不願意,但我們就一直笑他膽小,並告訴他,老師要是問起來就說是他提議逃課的,他經不住說,就,就答應了……”
“你們真是太過分了!”莫晨走上去就是一拳,連鄭飛都壓抑著自己不去做同樣的事。
“你們殺了人了知不知道!”陸回也氣紅了臉上去補了兩腳。
他們慌了:“不,不,我們沒有,不是我們幹的。”
伯零深深歎了口氣,走到門口。
“至始至終,操場上根本就沒有一個人啊……”
三人的麵色一僵:“不,不可能啊,那麼大的操場,況且現在是下課時間啊……”
話音剛落,上課鈴聲就“嗒嗒嗒”的敲響,他們的心髒都猝不及防的一跳,他們麵麵相覷,整個學校,寂靜得像無人的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