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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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畢竟不是久留之地,他們臉色憔悴,萎靡不振般的走了出去。
伯零與其他三人落在了最後,看著他們先行走遠……
他轉過身,在三人錯愕的目光下輕笑。
“我記得你們的聲音……特別是哭著說話的時候。”
伯零驀然逼近,他們下意識的後退,突然的變故讓他們始料未及,腳步停下,隻聽伯零說:“幾乎每個月,廣播室裏都會傳出你們哭著念檢討的聲音……”
不禁冷笑:“真諷刺。”
“你,你想說什麼?”
他掃過他們不安的臉色:“你們一直在撒謊,其實……是四個人一起逃的課才對。”
他又牢牢的盯著中間的人:“無非是你們早就計劃好的事情,可惜弄巧成拙。”
“嗬,嗬嗬……神經病。”他們避開他的目光準備離開,伯零快速擋在了門口:“其實不怪那隻怪物……”
他們驚訝的望著他,“真正的凶手是你們。”
“你胡說!!如果我們想害他就把繩子鬆開了!”
“那是因為我們闖進來了不是麼?”
三人愕然。
伯零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他們身後,一隻幹枯的手正從窗沿探出,接著是另一隻,隨後是半個頭……
伯零心裏“咯噔”一下,臉色微變,悄悄退了一步,拉住了門的把手。
他們見伯零突然異樣的臉色,順著他的目光慢慢回頭,一個麵目全非血肉模糊的“人”,張著嘴爬上了這間教室的窗戶!他們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然而再次回頭時,伯零已經重重的關上門扣上了鎖。
“你,你不能這樣!!放我們出去!!”
他們驚慌失色的拍打著冰涼的門,門外的伯零垂著頭,對他們絕望的哭喊無動於衷。
“咚咚咚……”他們瘦小的胳膊也有力氣把門砸得這樣凹凸不平,但這也隻是他們僅剩的力氣了……
“嗚嗚嗚……伯零我求你了開門啊。”
“你認識我?”伯零低聲問著。
“去年冬天,在學校門口,那時你跑得很急,差點撞倒我,但是你沒有看我還是一個勁兒的跑,把胸牌落在了地上……”
去年冬天?伯零抬起頭,好像想起了什麼,歎道:“那又怎麼樣,我沒有鑰匙,幫不了你。”
“伯零,我,我隻是不想死……”
“他也不想死。”
沉默,死一般的寂靜,門內的他不再說話,不再祈求,等待黑影一層一層向他們襲來。
他身邊的兩個同伴痛苦的哭聲也似被封閉,隻有眼淚順著麻木的臉頰滑落。
那雙猩紅的眼睛,狠狠瞪著這扇門,穿過它,好像就能看清伯零的臉……
“我在地獄等你,記著!!有個叫申陌的人在地獄等你!!!”
骨骼碎裂的聲音,頭顱墜地滾落的聲音,他們撕心裂肺的慘叫充斥著整間教室,血跡一層一層撲打在伯零斜上方的玻璃上,各種的內髒貼著玻璃滑落……
伯零瞪大眼睛,心髒狂跳不止,他捂著胸口轉身,驀然對上了燈芯難以置信的眼睛,他們相隔不過幾米,他能感覺到燈芯看他的那刺眼的目光。
“該死,你怎麼老跟著我!!”伯零怒吼,突然怔住。
燈芯後退著:“我不會再跟著你了。”轉身跑走了,伯零暗暗咬了咬牙,追了上去,不久,他就追上了亓焚一幫人,他們看著伯零,問道:“你剛才去哪兒了?燈芯還去找你呢。”
“沒什麼,去了趟廁所。”他淡淡掃了一眼燈芯,燈芯別過臉,沒有說話。
鄭飛望了望他身後:“他們三個呢?”
“他們還在教室裏,不想離開。”伯零麵無表情的說。
“嘁,又是一群膽小鬼。”亓焚百無聊賴般,將口袋裏的鉛筆抽出來扔在了地上……
城市中心。
接到任務後,千影一身風塵仆仆的來到艾兮的帳篷實驗室,撩開帳簾,不等他開口,艾兮已經一臉興奮的迎了過來。
“你絕對想不到我發現了什麼!”
她將他帶到了她放了一堆瓶瓶罐罐的長桌旁,笑得合不攏嘴:“我曾經說過,它們是靠著憤怒來提高自己的能力,這種怒火勝常人二十倍,腎上腺素分泌會大大增加,瞳孔放大,視覺能力提升,心髒收縮更有力更快,而能提供更強的體力,對外界的反應更加迅速……”
千影聽得雲裏霧裏,連忙打斷說:“請說重點。”
艾兮嗬嗬一笑:“重點是,我有兩個發現,第一個,我通過對活捉回來的怪物有過分析觀察,我發現從我了解他們的背景資料來看,他們的子孫後代也有變異的情況,簡單說吧,就是具有遺傳性,而且潛伏期是十年左右。”
千影皺了皺眉:“這就不好辦了。”
“怎麼?”
“你還記得一年前,我們在這座城市獵殺的第一隻嗎?”
艾兮低頭想了想,微微點頭:“嗯,還記得,說來也奇怪,好像他自己會控製似的,我們預算好的時間都被打破了。”
“可重點是那個男孩,你知道他現在多少歲了嗎?”千影來回踱步,臉色變得愈發不好。
艾兮似乎預料到了什麼,但還是搖頭說:“當時空嶽說他們家人的資料都得密封,我也不知道那個男孩具體多大,大概……八、九歲?”
“十歲,當時他已經十歲了,而今年他或許應該十一歲了,如果像你剛才說的那樣,他是不是已經……”千影過說到這兒不敢再猜測下去,艾兮不住打了個冷戰,笑容尷尬:“我隻是說可能,可能有遺傳性……”
“有多少可能?”千影抬起頭。
艾兮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千影我不想瞞你,我做了很多次實驗,很多次都是一樣的結果,我也不是胡亂得出的結論,如果真要說個可能,可能性是十分之九吧……”
千影垂著頭,靜默良久,當艾兮以為空間中隻有她一個人的時間在流逝時,他卻突然開口:“其他人知道嗎?”
艾兮目光閃爍,有些吞吞吐吐的說:“在你之前……我,我已經告訴了很多人了……”
千影歎了口氣:“我就知道,你是個沉不住氣的人。”
他走到門口,輕輕撩起一角帳簾看了看外麵,又暗暗回過頭若有所思:“我大概知道空嶽要讓我們幹什麼了。”
不經意間,桌上的一個培養缸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是什麼?”
他走向前,那是一顆心髒,鏈接了一根細長的管子通向外麵,它還在有規律的跳動著,每跳一次都會有黑色的液體從管子裏流出,落入燒杯裏,已經有半瓶了,艾兮重新換了一個燒杯,將裝了半瓶的燒杯遞給他。
“這就是我的第二個發現,泡在水裏三個多小時了,沒有絲毫的變化,而且還不斷的向外排出黑色的血。”
“這是血?”千影湊到鼻尖聞了聞,濃濃的血腥味,對於他這種狩獵者,再熟悉不過。
“是啊,鮮活的心血卻是黑色的,而且這顆心也有一百零二歲了。”
“想不到宿種的心也會老……”千影看著她皺眉:“莫非這些家夥也會自然死亡?”
艾兮點頭說:“是啊,它們和我們也一樣,老了之後各種機能同樣會下降,而且你知道嗎?它被關在監獄裏85年了,一直被作為實驗對象,然而在它還有意識之前,他是自願成為實驗品的,曾經我老師的老師宏教授還與他簽了份合同。”
她從抽屜裏取出一疊文件交給他,千影翻開扉頁,一張泛黃的老相片映入眼簾,相片上的男子相貌堂堂,穿著中山裝,頭發梳得很整齊,頗有神采……
“這是他的照片。他叫祝執書,很有才華的一個年輕人,十七歲就去了美國留學。那時是1941年,不幸的是這一年日本偷襲珍珠港,他就此消失了一段時間……但是後來莫名棋妙的就出現在了中山科學院裏,資料上說的原因是:他是為國捐軀。而我怎麼覺得這麼牽強?”
當她看見千影臉色微弱的變化,連忙說“但我沒有懷疑國家的意思哈……”
千影將文件合攏,神色嚴厲的喝到:“別再說了,這肯定是關係到機密的東西,我們隻要做好本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