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夏文軒？”程曄靠著公交車的窗戶，看著上麵倒影的徐然。
    “他是個好孩子。”
    這算什麼回答？程曄嗤笑一聲，我還是個壞孩子呢，需要你天天讓著我。
    徐然忽略程曄的嘲笑，自顧自的說道，“他們家情況比較複雜，如果沒有九年義務教育，或許他沒辦法上學。”
    會不會有些誇張，這真的不是地裏的小白菜嗎？程曄錯愕不已，“不是吧？”
    徐然點點頭，承認了程曄的猜想，他緩緩說道，“他們家和我們差不多，他繼父不太喜歡他，他爸拋棄了他媽，所以他媽對他也不是很重視，他弟弟比較嬌生慣養，經常欺負他。”
    “我家可從來沒虐待過你。”程曄撇撇嘴，隨即說道，“你連這個都知道，你們很熟？”這種家庭辛酸不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依舊是忽略了他不善的言辭，“很多人都知道，他們家情況比較特殊，老師們提起過。”他經常跑辦公室也就聽了那麼兩句，提起來大家都是同情之色。“我和他也不熟，就是遇見過幾次，說過幾句話而已。”
    程曄沒想到徐然會這麼認真地一個一個問題回答自己，他抬眼對上那雙略冷淡的眸子，鬼使神差的問道，“如果我學習他弟弟，會怎麼樣？”他是今天才真正見識過什麼叫蠻不講理，什麼叫任性。不由得思考，如果自己也這樣，徐然會不會也被自己欺負的死死地，想想還有點小激動。
    沒想到他會突然問出這種問題，徐然也愣怔，對著他的臉靜默了。
    車體一整顛簸，猝不及防的所有人向前倒去，程曄還沒回神額頭就往前方傾去了。
    有人罵罵咧咧的吐槽司機，原來是差點撞上前方的車子，有人立即提議要下車，說是害怕交通事故，不相信司機的駕駛能力。司機也很委屈，他也不知道前麵的車會突然停下來，還好他及時刹車，不然真的出車禍了。
    程曄抬起頭，入目的就是一隻細長的手掌。原來徐然把手墊在了他的額頭前，這才沒有讓他直接撞出來一個包。
    還有自己腰上也多了一條手臂，防止自己從座位上滾下去，但這個姿勢就讓他待在了徐然懷裏。
    公交車再次啟動，程曄別扭的說道，“謝謝。”
    “不用客氣。”徐然鬆了手，也把頭轉向了另一邊。
    下車後，兩人一起往小區裏走，中間的縫隙可以站一個成人。誰都沒與說話，本來唯一可以談的夏文軒，也被剛才那一場事故給跳過了。
    瑟瑟秋風，落葉翩翩落。在秋風中的兩人身影漸行漸遠，安靜的氣氛如同風中的落木。
    直到家門口，徐然才突然頓住了腳步，用兩個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說道，“我想試著做一個好哥哥。”所以就算你任性，我也會接受的。
    這算是剛才那個問題的回答嗎？這就是深思熟慮的結果？程曄一時間無話可說，他被這句話給震住了。
    徐然眼底是無比的認真，是程曄頭一次看清楚的情緒。
    “我……”輕緩地鈴聲響起，程曄翻出了包裏的手機，“不好意思，我接下電話。”
    徐然默默地看著他背過自己，走到蹲角落裏講著電話，小小的身軀縮在那裏，像是小動物一樣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