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曄最近沉默了許多，程海專門找他聊了聊，卻被三言兩語打著太極打回去了。程海覺得很頭疼，他已經不太能看懂自家兒子的想法了。
    午後，秋風蕭瑟，金色的陽光灑了一地。
    樓下書房裏，程曄抱著一大桶冰淇淋，一口一口的吃著。
    “少吃一點，不然會拉肚子。”徐然放下手中的筆，忍不住提醒道。
    程曄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理會他，反而更加凶猛的挖了一大勺塞進了嘴裏，像是幼稚的示威。
    徐然覺得好笑，有點頭疼，不知道自己又觸碰到這小祖宗那一條纖細的神經了。
    門口響起一陣嘈雜，徐嬌的聲音摻雜著淡淡的喜悅。
    程曄放下冰激淩，打開門朝客廳走去，徐然猶豫了一下也跟著出去了。
    客廳裏，徐露正局促不安地坐在沙發上，剛看到程曄出來就趕忙站了起來。
    程曄瞥了一眼就特別不禮貌地轉身上樓了，眼底還帶著一絲失望，他還以為是顧寒來了呢。
    小姑娘被人如此冷漠地忽略了，一時間楞在了原地，有點委屈地朝徐然問道，“哥，他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他更討厭我呢！徐然正了正神色，安慰道，“沒有，他最近心情不好。”
    兩人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徐露還是有點擔憂，弱弱地說道，“我下回還是不來了。”她實在是經不起程曄那凶殘的小眼神(並沒有)。
    “沒事。”徐然斟酌了一下，心情有些複雜地說道，“不用怕他，他其實脾氣也不錯，不會做什麼的。”也是，一開始那麼討厭自己也從來沒砸過東西，也沒又哭又鬧，頂多是不理人而已。
    “哥你好像挺喜歡他的。”徐露心直口快地說道，說完有些後悔地縮了縮脖子。
    徐然愣了愣，隨即笑了笑，優雅貴氣，“還好，他年紀小嘛，讓一讓就好了。”關於喜不喜歡，他還真是說不出什麼來。
    剛下樓的程曄不幸地聽到這句話，麵如土色，想也沒想就又上樓去了，手裏的空水杯依舊空空如也。
    徐然斜睨到他的身影，瞬間心裏就鬱悶起來，也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每次都是這種丟臉的行為被那人窺見，然後愈發瞧不起自己。他心底苦笑，真是死一樣的循環。
    這邊，程曄結結實實被徐然惡心到了，就連吃晚飯的時候都隻吃下了半碗飯，坐在那裏渾身膈應的不行。
    第二天一早，三個孩子排排坐在車後座，程曄頂著有些青黑的眼眶，抱著書包靠在窗戶上。
    徐露拘謹地坐在一旁，儼然是怕程曄一個眼刀子送過來，自己就玩完了。
    “呦，昨晚通宵打遊戲嗎？”李遠被他那濃厚的煙熏妝驚道了。
    程曄有氣無力地攤在那裏，“失眠而已。”最近老夢見自己蹲在母親病房裏，小小的身軀縮成一個團子，‘自己’就站在一旁看著團子哭，走到病床前像見一下久違的母親，卻發現上麵空空如也，然後就猛的驚醒了。
    “小小年紀又不是腎虛，失什麼眠。”李遠無意識地嘟囔，說完又覺得有點掉節操，自己一個人傻樂嗬。
    對於這個黃暴的說法，程曄在心底弱弱地豎起了中指。
    一趟車把三個人扔在了校門口，李遠就施施然去了。
    “程曄。”紮著麻花辮的小蘿莉歡快地揮著手。
    程曄快步走了過去，還沒說話就見到小蘿莉正越過他的肩膀偷看著後麵的徐然。
    “你是不是叫錯人了？”程曄眉頭一抽。
    小蘿莉羞澀地說道，“沒沒沒，順便看看。”
    要說他們兩也算是孽緣了，上回去看兒童節表演，小蘿莉對他可是一見如故，拉著聊的是一個昏天黑地，儼然把他當成了閨蜜。
    某天課間操的時候，程曄正在大隊伍裏濫竽充數，就被身旁的人一拍，就此妹子對他二見更如故了。
    剛好妹子認識的人比較多，程曄就拜托她去打聽了一下路明的消息，結果很失望的沒有找到人。
    不過一來二去，兩人倒是說上了幾句話，也還算是關係不錯，程曄的盆友圈成功的又添加了一位損友。
    “什麼事兒？”程曄問道。
    小蘿莉也就是宋小雨童鞋拉了拉他的袖子，鬼鬼祟祟地走到一旁，壓低了聲音說道，“聽說昨天有人跟你家顧寒表白了。”
    程曄拽出了袖子，麵無表情地往前走。
    宋小雨趕忙追了上去，“別衝動，要冷靜。”
    “我沒衝動。”程曄一臉無奈，“下回別跟我講這麼無聊的事情。”這些八卦真是蛋疼。
    “美人，別生氣了。”宋小雨晃噠著他的手臂，眨了眨眼，提議道，“不如，我們聊聊你和徐然的關係。”
    程曄腳步一頓，微笑著說道，“要是你再說那兩個字，我就告訴徐然你喜歡他。”
    “討厭啦。”宋小雨輕推了他一下，嬌柔地說道，說完還附送了一個媚眼。
    程曄一陣惡寒，小蘿莉心底揮舞著勝利的小旗幟，笑嘻嘻地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