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刺鼻的消毒水味一開始還有點不舒服，聞久了也就沒什麼感覺了。
    程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一邊玩手指一邊等待程海去掛號，醫院這種地方向來是不缺人的，這個年代的醫患關係也沒以後那麼緊張，大家對醫生的信任感普遍比較高。
    掛號處的隊伍不短，可能是多年在商場上磨煉出來的氣勢有些淩厲，程海在人群中顯得鶴立雞群，程曄一眼就能找出他的身影。
    “小曄，你餓不餓？”一大早就把人撈了出來，顧寒這才想起來程曄還沒吃飯，“要不要我出去給你買？”
    程曄搖搖頭，“不用了，我不覺得餓。”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朝顧寒說：“其實真的沒必要來，我都不疼了。”說完還踢了踢腿表示自己還能行。
    顧寒連忙摁住他亂晃的腿，“別亂動，小心又傷到了。都到醫院了，又不打針，你怕什麼？”
    “我才不怕打針，這不挺麻煩的嗎？我爸他都接了多少個電話了。”程曄朝程海看去，正好程海又從西裝口袋裏掏出手機接電話。
    一個人管著底下幾千人，程海的壓力不可謂不大，奪命連環靠根本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顧寒看了程曄一眼，眼神有些複雜地問道，“小曄，你是在怪程叔叔嗎？”
    聞言，程曄愣了愣鬆開了手指，對著顧寒無奈地笑了笑，“他是我爸，你在想什麼？”
    顧寒拉過他的手握在自己手裏，認真地盯著程曄的眼睛，“小曄，和我說實話。”他不想被麵前的人隱瞞任何事。
    也許是顧寒的眼神太過認真，程曄有些無法直視，閃躲道，“我沒有，你想多了，他有他的難處，我能體諒。畢竟我還有靠他養著，現在也沒資格說什麼。”這個問題有點不好回答啊，他對程海的感覺很複雜說不清楚。
    “我明白了。”顧寒見他似乎不太想說這個問題，而且現在也不是很好的時間，於是就沒有強行追問下去。
    手裏握著的小爪子軟軟呼呼，顧寒捏捏了他的手，想了想湊近程曄的耳旁低聲道，“其實我也可以養你。”
    “啊？”程曄錯愕不已，沒想到話題轉到了這裏，但轉念一想似乎這樣也不錯，於是他緩緩笑道，“好啊，等你養我，”他端著下巴想了想，“其實我也很好養的，吃的也不多。”確實感覺自己挺好養的，顧寒估計也沒壓力。
    “我的小曄什麼都好。”看他可愛的樣子，顧寒忍不住笑著抵著他的額頭，伸手順了順他的頭發，“以後要多吃點，我要把你養的白白胖胖。你也什麼都不用幹，隻需要每天陪著我就好。”
    米蟲生活的誘惑力確實很大，程曄立馬就被收買了，他蹭了蹭顧寒的手，笑不見牙，“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
    遠遠就能看見兩個小孩靠在一起有說有笑，關係親密。程曄平時有些冷淡的眸子裏也迸發出異樣的光彩，程海也不由得柔和神色。
    “好了，我們過去吧。”
    顧寒點點頭，準備起身抱起程曄。
    “不用了，我自己走吧。”程曄擺擺手，他覺得人這麼多自己賴著同樣是孩子的顧寒也不好。
    不理會他的拒絕，顧寒不由分說地抱起了程曄，“反正你也不重。”
    程曄還沒動，一道細柔地聲音傳了過來。
    “倆孩子關係真不錯，您可真有福氣。”一位孕婦單手扶著肚子，坐在一旁笑著說道。懷孕的人看見孩子就容易散發母性光輝，她語調溫柔，隱隱帶著對新生命的期待。
    程曄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那位孕婦，她挺著大肚子似乎行動有所不便，但臉上的幸福是無論如何也遮擋不住的。
    程海笑了笑，客氣地說道，“謝謝，祝你有位健康的寶寶。”
    “謝謝。”孕婦微微點頭表示謝意。
    “好了，小寒我們先走吧。”說完程海就領著顧寒他們去看診。
    程曄摟著顧寒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上靜靜地朝剛才說話的人望去，那位孕婦很是和善，對上程曄的目光溫柔的笑了笑。
    那笑容過於燦爛奪目，程曄低下頭把眼睛也埋在了顧寒肩膀上，顧寒察覺後輕撫了一下他的背脊。
    每個被期待著出生的孩子，都是多麼的幸福啊。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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