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說“你看不見我眼中的淚，因為我在水裏。”
    水說“我能感覺到你的淚，因為你在我心裏。”
    來生你做水，我做魚。
    她醒了。妖孽醒了。他的妖孽美人醒了。“好戲的主角不能死。”一聲嗤笑。算是欠她的，至少她護了小丫頭十餘年，對吧。
    “收手吧。蕭同已經死了。”“我沒有回頭路了。”
    在暮色的餘暉裏，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長到都能觸碰到。沉睡的芒刺和杏茶很安靜，美好得誰都不忍心打擾。
    “二選一，反正一死一生都在你手裏了。”有些迷迷糊糊的妖孽踉踉蹌蹌地走向芒刺。墨淵會然一笑。“右護法啊，想聽聽閣主怎麼被抓住的嗎？”無痕詭異地向她眨眼。
    “他的確很厲害。自己一個人單槍匹馬輕輕鬆鬆就找到了我們。暗夜修羅真的不隻是說說而已呢。差一點雪國百媚生就要出大命案了。可是他失誤了，暗殺生涯裏第二次失誤。恰巧全是拜你所賜。千鈞一發之際，左護法說‘妖孽的安神茶是慢性毒藥。全天下隻有我配的出解藥。’你沒看見，堂堂閣主瞬間就弱不禁風。右護法，真為你高興。有這麼個癡情郎隻要關於你什麼都相信。你可真厲害，狐狸精。你們倆都不配擁有閣主令牌。還是識相點，看看罌粟閣的新主人吧。”
    蕭然才發現自己的愛很小，比起罌粟閣閣主能算得了什麼。別人不惜用命抵命，自己以前還……是他種的月光花吧。為了自己心愛的人，不惜用一座城，一個國，隻為她傾城一笑。十餘年，陪伴她，不求回報。這才是真正的愛吧。妖孽，你會選他嗎？
    妖孽笨拙地環著他的要，使勁地踮起腳尖，在他的額頭輕吻。他很喜歡抱她。雖然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應該是很重要的意思吧。
    沈秋從來不會對別人做這些。他在別人麵前不會生氣，不會笑。他不擔心任何人，除了她，連不小心摔了一跤也要嘮叨好久。罌粟閣隻收錢暗殺。隻有沈秋破例兩次，為了她暗殺別人。她知道他對她很好，所以她每一次都盡力完成任務。
    黃昏是一幅畫卷，他們仿佛一對璧人成了畫中最美的風景。夕陽如同醉鬼一樣，熏得通紅盡顯疲憊而老邁的頹態，聆聽白衣女子悄悄的話語，一聲蒼涼的歎息。她說“我選他。”
    一雙手摟住她的腰，肩頭是一片濕涼。“妖孽，我的妖孽。”他不曾睡，熟悉的味道靠近他的一刹那，甚至都想好了所有。唯獨，沒有想過會是選他。
    夕陽醉了，世界醉了。這一片浪漫的朦朧碎了。
    妖孽，我為什麼一點也不悲傷。看你選擇了他，我很高興，為你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