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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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日再見,竟是無語凝噎!
出身在玄門世家楚氏一族的嫡係最出色的後人楚清歌並上其餘世家的幾個有為青年在一次探訪遺跡中遭遇九星連線引發的時空旋流,卷入靈氣風暴,逆流時間回到洪荒時期,即將踏上新的征程,以望重返未來。
年少的相遇,純真無邪,被時光染上寒霜,刻骨銘心的背叛,無法原諒的欺瞞,斬斷牽連,年華不複。
花無雙春秋,人無重歲年,對碧衡而言,僅有一生,僅此一世,卻白玉染瑕,一點墨點雪。誰造就了誰的劫,誰又是誰的緣,錯了誰的姻,牽了誰的紅鸞,又是誰的青鳥飛不過滄海,誰的錦書寫了相思,誰的紅豆生於何方?
但是,對於還在母體的嬰兒來說,擔憂的太早了。何況,不是誰都像某人那樣早開靈智,要等他們掀起狂風暴雨,尚有幾多年歲可周旋。
與此同時,洪荒大地上的生靈皆知,贏主為尚未出生的孩子取下姓氏,名喚水寒翎,借師尊玉清之名大邀修士仙魔,以慶其子降生。顯然,他自發遺忘了另一個孩子的存在,那個生來不凡的兒子。
可,這個時期的北辰碧衡還不是北辰碧衡,隻是一個被娘親叫做妖兒的剛過七月的胎兒,已然脫去前些日子的安靜,顯得有些生氣,而玉容兒的肚皮也一天一天見漲,肚腹渾圓,再不是先前的模樣。
與之而來的,一日一日的沉重壓抑,無端讓人心惴惴。一些禍害妖孽憑空出世,大亂九州,魔障邪氣漫生,一日重於一日,妖邪無比,天天讓人不得不繃緊神經,生怕一不小心誤入其中,凡人之國中戒備更加森嚴。
這樣的日子隨水東去,誰也不知道哪一天突然明兵敲鼓,大戰在即。
隻是,天地之間忽然間昏暗下來,日晝漸短,魔氣彌散擴延,汙濁靈光清氣,凡是觸碰一點,無論修為高低,化為血水,白骨輕脆一捏即散,魂魄強行破碎成煙,不留任何痕跡,先是人族罹難,隨後蔓延到八荒九州,幾乎是打的人措手不及。
無盡凶煞戾氣從地麵升起,絲絲縷縷,彙聚成濃重的黑雲,千丈、萬丈伸展,盤踞在天穹西方,藏在霞光紅雲之中。
事態之急,出乎人意料。
大地上,寸草不生,溪河江湖幹涸,走獸飛禽哀鳴,白骨散落,青鬱不在。已開靈智的生靈遭到侵蝕,魔化成邪物,肆意殺戮,鮮血染紅土壤。
楚清歌與一幹人等那遇上過這個,從最初的不忍之心漸漸麻木,看著死亡的重複。生在這個世間,實力為尊,說得再多也不如拳頭硬。
白骨血海,蒼生難逃獵殺。
妖異邪豔的花朵,血紅奪目,張揚肆意開在大地上,玉一般通紅的藤蔓飛快爬行,一旦被纏上,無論何種生物都不能脫身,吸食盡全身血肉而亡。裂開的縫隙之下,無數的妖魔虎視眈眈,似要血饗一番。
昆侖山下,煞氣血光耀眼,黑紅的色澤一閃而過,好似誰睜眼看了一下,一下子被夢魘纏住。
有一日,邪笑聲傳遍洪荒,引起不小的波動。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不服者,猶如此戒。
大能隕落,死人坑,慘烈至極,人心悲怨,怒不可竭。
十月初六,紫氣衝天,從奉靈國都天際展現,雲層之上,染就紫色,漸漸侵入深處,並不斷擴大,隻見炫金之邊瑞氣重重,尊貴厚重,紫龍翻騰遊行,直逼西方,撕破假象,兩相對峙。不周山巔,八九七十二隻彩鳳飛翔盤旋,清啼引嘯,久久不歇。
大賢之人,天道的寵兒。他的一生,喜樂順遂,享盡榮華富貴。
彩鳳獻舞九九八十一天,紫氣一日深於一日,龍行萬裏,一日更與一日的具有靈性,昂首間,露出的天空隱約可見雷光。誰也不知道,這究竟是誰引發的奇景,惟有靜靜等待。
十二月初十,千裏桃花繽紛綻放,粉嫩嬌柔,婉麗明豔,開於奉靈國都之地,一掃寒冷肅殺的嚴寂。潺潺汨汨的流水從林中穿延而過,薄紫輕煙嫋嫋上升,龍騰天下,遍灑甘霖,滌淨世間一切汙穢。金光乍現,洗去陰霾,清光湛湛,拂去往日的沉重。與此同時,不周山上靈氣氤氳,迷霧披紗,適得其會的生靈沐浴在祥光之下,脫胎換骨。火鳳翱翔,乘風而上九天,離火現,焚盡一切邪物。無人發現,一滴奇異的水滴進入了未出生的孩子身體內。
北辰碧衡出世的那天,在日後,將是一個難以忘記的日子。
水寒翎早生他一刻鍾,故為長。那一日,是在子夜,新舊交替的時辰。
那一日,若是再上心些,也許就沒有生死離別,陰陽相隔。
滔滔江水東流去,後悔之事,感慨無用,是如此便如此,當時局而今勢,與人無尤,人心忖度罷了。
紫霄雷劫連番轟下,黑色魔雷粗如蛇蟒,刺啦刺啦雷聲迸濺,閃銀降下,不停頓的擊打,將昆侖山巔削平,山石碎裂,滾落山澗,幾處峰頭蕩然無存。黑影急遁,竄往不周。魔雷墜下,緊追不歇,鬥大的雷柱降下,所過處,狼藉不堪。
就在不周山幾處山頭被雷打落的時候,突然間,燦金耀眼的光芒刺瞎人眼,照亮漆黑的夜空,轉瞬即逝。而隨著女子的苦痛結束,嬰兒的啼哭昭示著新生命的誕生。玉清望著懷中的孩子,肩頭的圖騰浮現,天空中江海濤濤之景,隱隱展現九幽之水的奧秘,九陽齊聚,圍繞在四周。可是,周星逆轉,星輪紊亂,紫氣鋪展整個天空,龍衝入虛空消散,彩鳳驚飛,僅僅一眨眼,依舊九陽懷幽,月落扶桑的奇景。
三日不歇。
水寒翎,這被寵愛的孩子,也許從未想到,在未來的某一天,會遇上他絕世無雙的兄弟,一生無法釋懷的劫數,再也回不到長樂無憂。
祭司站在門外,焦急萬分。屋內,他的妹妹正在生產。
“舍得回來?再等會吧,孩子還沒出生,等著吧!”男子對過來的人說。
雲浩被玉清遣回奉靈,正巧碰上玉容兒誕子的時辰。祭司雖有不滿,也是個有分寸的,開口諷了句,轉頭道:“以前的事說再多也於事無補,容兒是個好孩子,你日後待她好一些,她所求不多。”
日後,再無日後了!
桃花謝盡芳華,湮沒化塵,轉瞬間衰敗。紫光大放華彩,不出一刻時辰,便有人出來報喜:“王,祭司,王後生了位公子,可喜可賀!”
哢噠一聲,狂風摧折草木,九九劫雷降下,無匹雄厚的靈氣逸出,布下一層屏障,全數抵抗雷劫,劈落的雷聲的震天,湛湛清光幕破裂聲輕脆,不斷修補毀損。一幹人等慌忙抱頭鼠竄,腳下生風。
破曉時分,方才雲收雨霽。
禍不單行,福無雙至。擁有大羅金仙修為的嬰兒,此刻正抓著手中的玄清鐲,睜著一雙眼睛望著眼前的父母,眸含星瀾,幽邃靜遠,不像剛生下來的孩子皺巴巴的,反倒是靈氣逼人,玉水之肌,蒼華之貌,可見日後的絕色。但這孩子的命相偏偏是克上絕下,孤煞寡命,探之骨,貴不可攀,日後必閆澤萬代,可皮相卻辨不清貴賤,如此詭異,到不知如何是好,真真是讓人頭疼。
“王的意思是殺了妖兒,這麼小的孩子,也狠得下手,再者,這可是你的親孩子,你怎能……你不能……碧衡是你的親兒子,是你的骨血啊!”玉容兒抱起搖床上的孩子,痛哭不已。
“這個禍國妖孽,他不能留,今天無論如何,他必須死!”
祭司一把扯過他,罵道:“你瘋了,命相代表不了什麼,難不成就水寒翎他是你兒子,碧衡不是,他的機緣不比那孩子差,何必置之死地,孩子是無辜的。”雲浩推開他,吩咐:“來人,將這妖星帶下去,刑火刑,此子不除,國之難安。”
守在門外的侍衛衝入屋內,領命行事,遭到祭司的阻擾,另幾人則來到玉容兒跟前,伸手便搶。推搡之間,被天賜名、銜玉而生的北辰碧衡閉上了眼睛,昏睡不醒。當是時,祭司出手將守衛打出殿外,皆是一命嗚呼,無人幸免。
“雲浩,好,你好狠的心腸,他才多大,你下得去手!今日,你我恩斷義絕!”說完一拂袖,帶著母子兩離開了。
前腳剛走,後腳便聽到雲浩冊立水寒翎為大皇子的消息,舉國同慶。“哥,你帶我去昆侖,山聖十多年前允過我,若我有事相求,定當是應的。妹妹現下不多求什麼,隻是妖兒還小,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祭司恨恨地甩袖,背過身去,禁不住妹妹的哀求,隻好施法遁到昆侖。
中了法咒的北辰碧衡依舊人事不知。
此去一別,經年不見。忘川之濱,彼岸灼灼烈烈如火,未見聖人至,輪回不開,魂魄無處可依,飄離人世間,日損魂,月修魄,不得安寧。
他現下肉體凡胎,空有強大的力量,尚不能與身軀相合,僅能在危急時刻保命罷了,對普通的術法毫無一絲抵抗之力,相比會更遜於普通孩子。直到玉容兒去世的那一日,血脈牽連而驚醒,僅能將魂魄蘊養在萬魂神樹之中,等候時機送入輪回。
“山聖,妖兒就托你照顧了。容兒此生不忘你的大恩!”青年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十多年前,因為一株萬年的養靈草,他欠下一個承諾,而今,償還當時的因,隻是,女子所抱之子,命格之尊貴,無人可媲美,一時的遮掩終究還是有崩坍的一日,一場劫數在所難免。“玉容兒,此子手中所持的玄清鐲,非大氣運、極尊極貴之人不可得,他的命相,若是準聖修為之人,一目了然,斷是血海罪骨,活不過二九之年。本座當年與你有約,也隻能照養到他七歲,此後有心無力!”青年隻見玉容兒低頭,輕輕的說:“多謝山聖,妖兒名喚北辰碧衡,我是個福薄之人,看不到他長大了。日後,勞煩山聖費心了!”
說完,拉著祭司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繈褓中的嬰兒的臉頰上流出血紅的淚水,凝結成珠,靈氣無比淳厚,令山聖垂頭盯著這孩兒,神情錯愕。寒血淚,七情六欲皆被封凍。
這孩子,命途坎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