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一山不容二虎  chapter 7 如果多一點細心(偽更修bug)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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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反應過來推開他的時候,他眼睛裏的焦距才緩慢的恢複。
    那段迷茫散的很快,待他恢複過來時就死死的盯著我,神情讓我後背發麻,我心說是我被占了便宜,怎麼搞的好像是他被我生撲入口的樣子。
    但我還是生怕他又說出什麼侮辱性的言辭,忙不迭直接從兜裏掏出五塊錢拍進他手裏,用我自認為演技最好最無懈可擊的笑容笑的燦爛。
    “謝謝款待。”
    說完轉身就打算落荒而逃,咕噥著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本來想當一把色狼把他嚇退,但事情發展完全不受我的控製。
    我一邊極速的走著一邊拍著胸口懊惱,身後一直沒什麼動靜的人突然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沒錯,撕心裂肺。
    我步子再沒辦法邁出去,猶豫著回身就看到周楚靠在窗邊咳嗽。那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讓我的心律不齊又增加了一分。
    我被他咳嗽那樣子嚇了一跳,想都沒想就衝過去幫他順後背。
    小時候因為腸胃炎住院,旁邊病床的小朋友就經常咳嗽,那一咳好像下一秒就要斷氣的樣子成了我心裏的陰影,大概是因為能感覺到她的痛苦,出院以後每每看到有人咳嗽我都會被嚇的心驚肉跳,生怕活生生的一個人下一秒就成了死亡現場的主角。
    周楚在我順氣後慢慢平靜下來,我摸出兜裏的感冒藥遞給他,揪了床上的被子角往他這邊扯。
    “幹什麼。”
    還帶點沙啞的聲音透著說不出的疲憊,我莫名奇妙的瞅他一眼,深覺此人沒什麼常識。
    “感冒了就快點裹著,咳嗽成這樣還穿這麼薄。”
    我還忘不了方才他那副春光乍泄的樣子,仔細想想那身材真是好的令人發指。
    “我正準備換衣服,你就衝向我了。”周楚看了我一會兒就幹脆自己躺在床上蓋被子,我站在床邊看他心裏的無奈慢慢升騰,想了半天的措辭被堵在嗓子裏說不出來,多少有一絲手足無措。
    他涼涼的瞥我一眼,張嘴就是刀子:“你不是要走嗎?走吧。”
    仿佛感覺到了一絲膝蓋中箭的痛感,我嘴角抽搐了半天才平複下來,無視他的目光伸手去幫他掖被角。
    轉身去衝感冒顆粒的時候還覺得背後被人盯著,那目光刀子似得刮的我不舒服,我心說周楚這人倒是挺坦白,我把杯子端回去坐在他身邊也沒見他收回目光。
    “喝吧。”
    我遞過去的時候,他還看著我,嘴角瞥著一點涼薄的笑意。
    “蘇醒你很閑是嗎?”
    我正襟危坐打算無視他的冷嘲熱諷,畢竟是我害得人家淋雨,怎麼著我都得有點懺悔的舉動。
    但我怎麼想都不會想到他的腦回路居然清奇到了這種地步,我這邊清空了腦殼準備以不變應萬變,周楚卻突然笑開,嘴角都扯著愉悅和開心。
    “既然你很閑就去做飯吧。”他伸手摸了把我的腦袋,表情如沐春風。
    我深覺這人喜怒無常已經到了風雲為之色變的地步,上一秒還在跟人鬧別扭,下一秒就仿佛突然想通了似得對你親切的能滴出水,這樣的態度讓我想起了曾經在鄉下街頭看過的猴戲,而我就是那個被人逗著玩兒的猴子。
    黑著臉坐在原地,我根本就沒辦法說服自己以贖罪的目的來對周楚和顏悅色。
    但周楚果然是周楚,衣冠禽獸的忍耐力果然不是蓋的,他與我大眼瞪小眼了半天依舊不落下陣來,反而是見我半天都沒反應,就側過身從抽屜裏摸出個帶著耳機線的東西扔向我。
    眼疾手快的要躲過去生怕他想不通了,扔過來個微型炸彈要和我同歸於盡。但那東西掉在床上時我才發現是個白色的隨身聽。
    “你拿這個給我幹什麼——”
    他一臉孺子不可教也,翻著技術高超的白眼解釋:“這裏麵都是我上學的時候錄製的演奏會demo,你多聽聽有好處。”
    直覺告訴我周楚這樣的態度是非常不妥的,正準備問點什麼卻見他躺平在床上側過身休息,臨了還不忘記提醒我趕緊去,早點端回來。
    苦命的我隻能灰溜溜的下樓吩咐家裏的大廚幫忙做飯。
    嗬嗬我當然不會傻到真的幫他下廚,這種把折騰別人當畢生目標的人,我要是真的隨他折騰才是腦殘。
    從濃煙滾滾的廚房出來以後我就拐回了自己的房間休息。
    躺在床上看了手裏的隨身聽許久,睡覺之前我卻還是帶上了那對耳機,伴著悠揚的音樂進入迷糊境界。
    蘇家的人似乎都有天生的藝術細胞,我家父上大人年輕的時候畫的一手好丹青素描,我雖然沒見過卻多聽姑姑說起。表姐更是在很小的時候師從有名的國畫大師學習,一手潑墨山水極有神韻,甚至和我們蘇家沒什麼血緣關係的養子蘇染,也就是我的堂哥,都在跟著爺爺學習小提琴時展現出了超過我很多的天賦。
    所以相較而言,爺爺更喜歡他一些。
    這樣一看,似乎所有相對於天才而言正常人的平凡都聚集在了我一個人身上,我沒有表姐漂亮,沒有堂哥聰明,甚至不如他們個性鮮明惹人注意。
    這麼一路走過來,我聽到的不過是“花瓶而已”“家境好罷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類似評價。
    我想大概是因為我和家裏的天才,相差太多,所以習慣了自己承擔一切。
    耳機裏悠揚的樂曲突然戛然而止,我原本漂浮的意識突然回到了大腦,足夠清醒到讓我能聽清和聽明白很快出現的音頻。
    男人低沉帶著笑意的嗓音從耳機裏緩緩的傳來,隨著信息量的增大讓我的驚訝和笑意再也憋不住要爆發出來。
    這爆發點,就在我看到很明顯等不及且急敗壞敲我窗戶的周楚身上時,全部交織成了嗓子裏爆發出的大笑。
    我笑得肚子都是疼的,也來不及去打開窗戶聽清楚周楚在窗外說著什麼。
    隻能注意到和我隔著一玻璃距離的周楚,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爬下床靠近開窗,耳朵上還連著耳機,雖然裏麵讓我大笑的內容已經結束,可一看到周楚這張沉得能染色的臉,我還是樂不可支的笑出聲來。
    他皺著眉頭伸手揪掉了我耳上的耳機,帶著略有疑惑的眼神將耳機複又放在自己耳中。
    我看他臉色一變就開始扯耳機線企圖奪走隨身聽,我眼疾手快的拔掉耳機線將機身扔到身後,忍著笑就伸手觸上周楚白皙瘦削的麵部輪廓,帶著溫情的撫摸著。
    啟唇。
    “寶貝——”
    我沒忍住又笑出來。
    他的臉則再次染黑一層。
    “寶貝,你還在失眠嗎?我好心疼啊,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沒錢給你準備禮物,所以這首歌是我送給你的唯一,致愛麗絲,致我最愛的你。”
    可惜我聲情並茂的演繹並未讓周楚的麵色有絲毫好轉,尤其在我第二個寶貝出口的瞬間,他的臉色更加差勁。
    看這一副臉臭樣,多半是苦戀多年的女神或者戀戀不忘的前女友。不然這音頻怎麼會放了這麼久都沒刪除。
    抬眼打量了麵前的人,雖然不想承認,但周楚無疑有一張讓大多數女生都向往的麵皮,又是學音樂出身氣質站在一幹普通人裏更是出挑的很,畢竟這世界上總有那麼幾個,甚至很多不在乎靈魂有趣隻注重皮相外表的人,我雖然看不上周楚但不代表他的行情在大眾點評走低。
    我隻是奇怪,這樣的周楚到底會對哪樣的女生放下姿態。
    我收起笑容開始思考這個哲學問題,並且思考的很莊重。
    窗子被打開的唰了一聲,麵前一陣帶出的風一刮,周楚已經從園子那頭翻窗站在了我的麵前。
    我嘴角抽搐的瞥了眼窗戶,打算改明就讓表姑趕緊配上防盜網。
    此刻將近傍晚的後院,我正托腮和這個以後絕對要防著的人一起共進晚餐。
    筷子夾起炒蛋,我突然意識到一個被我忽略很久的事情。
    於是抬起頭看向對麵認真扒飯的周楚。
    “你什麼時候走——”
    他的筷子微妙的停頓了一下,抬起頭瞥我一眼又放下,淡淡的答到“半個月。”
    半個月?這貨是跑來旅遊還是跑來坐月子的?
    “你別以為我低頭就感覺不到你在翻白眼。”
    周楚涼涼的提醒被一陣陰風送過來,讓我本來想翻白眼的欲望被他嚇得不再出窩,隻能惡狠狠地戳筷子。
    這頓飯無疑吃的很尷尬,除了前頭幾句話的無聊的寒暄,就是似乎能發展到上下五千年的漫長沉默。
    後來在收拾碗筷時我不禁第一百次的問自己,周楚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在明明寒毛都冒著討厭我氣息的情況下,還非要抓我和他寸步不離。
    這種疑惑一直持續到我認識周楚的第二個星期也未曾消減。
    主要原因是這段時間周楚開始變著放法的折騰我,不是讓我提供早上陪跑服務,就是中午扇扇子服務,雖然偶爾會好心的幫我修修琴,指導指導我的弓法指法,但每當我要對這人升騰起一點點好感的時候,他都會用更惡劣的行為打消我對他的好感。
    我不是自戀的人,也自認為沒有到達貌美如花能讓人一見傾心再見癡心的地步,所以周楚對我奇怪的態度我根本就沒往他看上我了這點想。
    可到底是什麼原因我實在是琢磨不透,於是在一次早晨的例行跑步過程中,我醞釀了許久的疑問還是拋向了導致我糾結的罪魁禍首。
    “周楚,你到底為什麼老來招惹我啊。”
    “好玩。”
    他連頭都沒回,奔跑的身姿也沒有絲毫停頓。
    我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加快步子跑到他身側,突然腦子裏冒出一個很詭異很狗血的想法。
    “周楚你該不會是來報仇的吧,比如你其實是我同父異母的私生子哥哥?或者是我們家的世仇,噗哈哈哈。”
    實在沒法把這種狗血的情景放在現實社會,我越想越覺得可笑,幹脆不再跑步站在原地笑個歡暢。
    奇怪的是在我一句話尚未說完時,周楚側臉原本蒙著的一層笑容驟然破裂,步子也緩緩的停下來。
    我抬頭瞅了一眼他的表情,拍著肩膀寬慰他:“你放心,我父上大人的人品我還是相信的,你不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噗——”
    他皺眉看我,眼裏閃過我沒抓住的情緒,淡淡的扯起一絲皮笑肉不笑。
    “蘇醒。”
    “噗——啥?”我努力忍住笑誌直起身子。
    “沒事,跟上。”
    神經病伸手揉了我的頭發一把,那力道居然奇異的傳給我一個想法,那就是如果我今天不去追究他的反常,也許很多年後我就會後悔自己今天的決定。
    可我,仍然是短暫的楞了一會兒後,就大叫著疼的追上前麵的他,笑的沒心沒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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