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一山不容二虎 chapter 6 落湯雞和大果凍(偽更新修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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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向身邊很多外貌協會的女生宣揚過一個豪言壯語,這是一個非常有戲劇衝突的排比句。
『再醜的男生也有帥的時候
再帥的男生也有醜的瞬間。』
之所以說這句話是因為我不願意看他們把時間浪費在我“貌若天仙,出塵高潔”的堂哥蘇染身上。畢竟他們外人不清楚,但我堂哥蘇染那斯,在我這個跟他接觸勉強算多,且向來慧眼如炬的人來看,那自閉又可怕的性格,除非火星撞地球,不然絕對絕對找不到老婆。
所以我這樣當朋友當的必要時候都能插自己兩刀的人,怎麼忍心看他們為了一座冰山前赴後繼。
我以為這天上地下能變態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也就是他了,可周楚,接觸之下居然和他算是同類人。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說這貨把我扔了就扔了吧,幹什麼在我還沒站穩之前扯我一把,這一扯不要緊,我直接腳崴爬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他一雙帆布鞋立在我視線範圍內很久都沒離開,我見他也沒扶我起來的意頭幹脆趴在地上不動,直到那人蹲下來麵上勾起嘴角一派朗月清風。
看著我笑的意味深長。
“要不要我抱你?”
我嘴角一抽就想一巴掌拍他臉上,嗬嗬道:“不勞您大駕我在這兒趴著挺好的,吸天地之靈氣,享日月之精華。”
“哦嗬?”
他挑眉站起,扭頭邁步走的很是瀟灑不羈。但我視線所及隻能看到那一雙裹著牛仔褲修長的雙腿。
“騷包樣子。”
我感歎完畢就趴在地上,感受著地麵的溫度通過我敏感的肌膚傳入心裏。
表姑真是表姑,表的幾表的姑姑果然不在乎我的死活。
涼涼的溫度從地上傳過來讓終於明白了國家氣象局每次都要公布地麵溫度的意義,你別說早上大太陽高高掛到了大半夜的還真是冷。地麵溫度提示簡直是我們這種半傷殘人士和部分妻管嚴跪地板男同胞的福音。
努力的撐起身子,我拍了拍白襯衫上被土蹭上的痕跡,盡量避開受傷的腳踝思量著怎麼坐才能起來的更順利。
好死不死的,再一次扯到了。
我平時真的沒發現自己這麼嬌氣,這回被無良人士陷害反而認識到了自身缺陷還真算是因禍得福。
我這廂再次努力勉強站起來,頭上卻突然被蒙上了什麼,帶著點熟悉的味道還有點溫溫的熱氣。
耳邊有聲微不可聞的歎息輕到我能很快忽略,等到我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攔腰抱起。
我掀開蒙到眼睛上的衣服,麵前就是周楚染上三千無奈的臉,伸手要揮開他的外套,周楚就皺眉用眼神製止了我的動作。
“不冷嗎?”
我皺鼻子回一句還好。他又沒好氣的嗬嗬兩聲,抱著我的手緊了緊。
來不及揣測他這一係列舉動背後暗含的深意我就被他抱回放在了房間的床上,一路上無視了客棧裏各式各樣的目光,甚至還要努力無視表姑眼裏一閃而過的八卦,我悲催的揉著太陽穴思考明天要怎麼跟她解釋。
他把我放下就回身去了門口,我以為這貨終於要給我一片清淨,他卻轉身關上門,回頭看我的那瞬間讓我突然想起小紅帽裏的狼外婆,沒來由的一抖。
“你腳踝沒事兒沒傷到骨頭,休息一下就好。”
周楚站在床邊看我,狹長的鳳眼微眯讓我直覺認為他可能下一句話就是石破天驚的能嚇死人,而此時的這句隻是平淡的鋪墊。
我什麼時候居然這麼會察言觀色了?我自憐自艾於自己的改變。
人果然會適應環境。
然而周楚看我一副準備好了的樣子,彎唇無聲的笑笑,伸手拿走搭在椅子上的外套。
“我看你缺乏鍛煉,明天開始跟著我跑步吧。”
我覺的此刻再不說髒話就沒辦法表達我腦海中的淩亂,但張口準備反駁,大手已經捏上我臉頰一邊的肉,完全不憐香惜玉的捏著往一邊扯,惡狠狠的嚇我:“不許說不。”
我腦袋瓜子可能因為腳崴了也受到了影響,居然就這麼被這人壓迫完全無法反抗。
“真醜。”
騷包貨對我呲牙咧嘴的表情進行了一番侮辱性的評價後,直接扭著屁股歡快的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外。
我想大概是因為萬事都有慣性,就像一個胖子撐大的胃不會因為少吃一個漢堡就變小,滾下坡的雪球也不會停止轉動隻會越轉越快越滾越大,所以第二天我大早上被敲門聲弄醒,然後被某些人推著洗臉刷牙準備完畢站在門口的外在表現就不那麼奇怪了。
因為我被周楚欺壓有了慣性,再加上我天性善良不忍心拒絕別人,所以我對周楚一係列舉動無動於衷。
——我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有些幽怨的看了眼前方邁著穩健步子的人,在接收到他眼神裏的催促後,我將視線移向了還氤著山間霧氣的天空。
果然我的腳踝沒事,睡了一覺就活蹦亂跳的,我都驚訝自己的恢複能力,隻是前麵那人一副理所應當自顧自加快速度把我扔在身後的舉動實在讓我不爽。
我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可周楚似乎背後長眼,朝著我看過來的眼神頗有些威懾力。
“你幹啥?!”
我盯著他走過來的身影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
“我覺得不拉著你跑不放心。”
我心裏嗬嗬,咬著牙說您真是體貼啊,結果被衣領上目標是勒死人的力度拘的放棄掙紮。
我是真的不明白,為啥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為什麼要怕這樣一個外表看起來過於俊秀弱雞的小白臉。
我承認他還是有點男性荷爾蒙存在的,可那張臉太書生,讓我無法直視他體內可能在湧動但絕對沒那麼多的男性荷爾蒙。
被揪著往前拽,我隻能悲催的將視線在周遭的景致上徘徊,以求無視自己的現狀。
清晨的空氣泛著一陣陣微涼的薄霧,更多的則是氤氳在遠處連綿不絕的山脈之中,像少女遮擋麵容的薄紗。輕輕嗅來,空氣裏還帶著山中特有的濕潤。
耳邊甚至還有起伏的鳥雀蟲鳴聲,周遭的一切都蘊含著唯有清晨才有的勃勃生機。
我被自己腦子裏冒出來散文一般的句子嚇了一跳,覺得自己身上染上了很多書生酸腐。
但畢竟來這裏將近快半個多月,我始終秉持著一個半宅女的人生信仰,站著不如坐著,坐著不如躺著。所以盡管表姑客棧裏很多小年輕都有這個習慣,我從未在早晨太早起床,更別說跑步。
中肯的評價,早上的鄉村真的很美,至少空氣清新。
“為什麼跑的這麼慢。”
斜前方揪著我的人不甘寂寞的評論了一番我的速度,我聽了自然選擇性過濾掉,下意識的加快了步子,這麼一個加速他就沒辦法再拽著我的衣領,我像掙脫鳥籠的小鳥,步子邁的那叫一個輕快。
但我還是沒擺脫身後的魔音穿耳。
周楚沒對不起自己身上的大長腿,我這廂廢了牛鼻子老勁兒才和他拉開的距離,被他輕輕鬆鬆的追上。
“為什麼不回答。”
他跑起來從容不迫,額前的碎發隨風跳動。
我盯著麵前令人賞心悅目的美景悲傷的感歎,如果不是因為他臭屁的個性,周楚的臉該是一張多麼令我欣賞的麵皮。
隻是多麼可惜,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蘇醒,你在鬧什麼別扭?”
他盯著我審視半天後終於開口,語氣裏還帶著點猶豫和微妙的不滿。
我詫異的哈了一聲。心說大早上把人從床上揪起來淩晨四點跑步的人是你周楚不是我,跑步的時候發神經嘮嘮叨叨的人是你周楚不是我,姑娘我還沒說什麼好脾氣的由著你來,你那麼不開心幹什麼。
但我還是選擇了沉默,緘口不言沉默是金。對待這種腦子不正常隨時都能換個人格的人我隻能這麼應對。
“蘇醒——”
他再次叫魂一般的叫著我的名字,拽著我的手臂把我往一邊扯,我自然遂他的願由著他拉。
你真別說大白天的站在牆邊我還真是神經。
“你到底是不是A大的學生?”他又問,眉頭皺的死緊。
我麵無表情的點頭,誓要把沉默發展到低,視線也涼涼的瞅過去。
他突然扯出一個嘲諷的笑:“你這個笨蛋樣子都能考上A大,你真是厲害。”
“一般吧。”
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出口應答,覺得如果再不反抗就會真的被當成軟柿子捏,於是推開他繞道向前,順著直路跑走。
實話講我跟不上周楚思維的速度,更弄不清楚他莫名其妙的不悅來自於哪裏,所以隻能聽之任之了。
我以為他會跟上來,但是他沒有。
繞著村子裏人流較多的路段跑了半個小時,等到我磨磨蹭蹭回到客棧表姑已經打著嗬欠從房間裏走出來。
看到我居然一臉驚訝。
“蘇醒你不是跟著小周出去跑步了嗎?怎麼你先回來了。”
我嘴角一抽有些無語,感情周楚那廝已經跟我表姑打過了招呼,我還真的以為自己居然透明到了被家裏人無視的地步。
表姑見我發愣,有些憂愁的操著一口方言抬頭望天。
“哎呦我看這天要下雨。”
然後就把我一個人撂在門口自己回去招呼員工起來忙活。
我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周楚路癡,雖然理性告訴我他能摸回來,但還是咬咬牙拿起雨傘就原路返回。
路上果然下了雨,更是有些越下越大的趨勢,我也沒辦法無視的撐起傘,沒找到人讓我最後的一點僥幸和輕鬆轉化成了焦躁。
但我實在做不出在大雨裏一邊奔跑一邊喊人名字的瓊瑤行為,隻是把步子邁的更急切了些,視線掃的也更頻繁。
雨天裏的空氣聞起來有絲濕潤和青草的香氣,但愈加放大的雨勢讓味道又摻雜了一絲泥土的腥味。
這味道衝的我鼻子疼,我覺得我急需周楚身上的“人渣”味軸軸正。
但抬起手腕看表,卻發現出來已經半個小時,卻都沒有看到周楚的身影。
不行了,奔跑吧!
我把最後一絲狂躁轉化成了發瘋,也不顧鞋上的泥土準備邁步就跑,手腕一疼被人扯住,隨後是亮著橘黃色近光燈的小轎車呼嘯而過,激起一片汙水。
我視線被白色的衣衫遮擋,手裏的傘邊正戳到他黑的不能再黑的臉上。
注意到汽車呼嘯而過後,他眉間皺起的變化,我估計那汙水多半被他全數接受了。
估計是怕汽車再來,他拉著我向路邊走了走,個子高我半頭還多所以人還在雨傘的遮擋之外。
我舉著傘看著他,很糾結。
“你是不是覺得這樣淋著很……嗯……性感?”
他那副被雨淋得頭發滴水的樣子實在是稱不上性感,但我蘇醒善良硬是對著這樣的景象昧著良心評論。
“我隻是想看我很多久你才能回頭。”
周楚一邊回答一邊拿走我手裏撐開的傘,我咕噥著怎麼不用多餘帶來的那個,這貨直接甩我一個冷的徹骨的表情過來,我被這眼神嚇一跳也沒意識到方才那句話信息量有多大。
回去的路上我沒敢和周楚搭話,畢竟我有明知他路癡找不到方向還把他扔到荒郊野嶺的謀殺嫌疑,況且我私心確實是想找個地方把這個禍水給結果了的,所以多少有點心虛。周楚估計也氣著不願意理我,一路上也隻是盡職盡責的站在我右手邊撐著傘,傘麵輕微的向我傾斜。
就這樣一路無話的回了客棧,他看都沒看我一眼的上了二樓房間。身上還滴著水,說不出的狼狽,背後幫我擋著的汙漬在白襯衫的映襯下猙獰的明顯,而我除了腿上有點濕剩下的沒有一點問題。
但周楚走的太瀟灑,我實在不想叫住他。
於是回屋吹頭發,吹風機轟鳴聲呼嘯著時我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他看到我第一句話說的是什麼,感情我撐著傘在前麵著急找他的時候。他則頗有些神經質的淋著雨跟在我身後等我發現他?!
我忍住要打給表姐谘詢精神科問題的衝動拿了盒感冒藥準備上樓,臨了瞅了眼放在桌子上的紅糖猶豫著還是揣進了兜裏。
一樓到二樓不過三十多階樓梯的距離,但我硬是走的無比艱難,這種糾結一直到靠近他房門口時還很猶豫。
瞟見房門沒關,我敲了幾下也不見有人應答就推開了門把手進去。
雨過天晴後陽光降臨,從飄著白紗的窗口投射進有些昏暗的房間。那縷陽光柔和的打在周楚已經全部解開了扣子的胸前,把那露出一半白皙精壯的肩頭暴露在我眼前。
“我去——”
我抽搐著嘴角感歎他的好身材,選擇性耳聾的人才回頭看我,儼然一副春光乍泄的模樣,還帶著點迷茫和不解。
而我好不容易淡定下來的心緒再也無法平靜,決定硬漢下猛藥的威猛一把,讓他徹底以為我就是個饑渴難耐的色女,從此驚嚇過度別來騷擾我。
於是我帶著一臉的大義凜然衝向衣衫半解的周楚,想做出一副色狼垂涎小郎君美貌的樣子,卻好死不死的扯到了萬惡的腳筋。
周楚顯然是被我一驚一乍的樣子嚇到了,也來不及穿好衣服就過來扶我。
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牛頓等物理學家愛我深沉,所以我的專業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力學,他們愛我所以我三番兩次因為慣性做出違心的舉動。
他攬住我時正要站穩,卻被椅子一絆向後退,我欲哭無淚的隨著那力道向前倒,感覺到腰上的力氣緊了緊,他的另一隻手護上我的腦袋。
人腦袋磕在玻璃上的聲音異常清脆,我還沒來得及幸災樂禍就感覺到了嘴唇磕在他下巴上的疼痛。
“疼——”
我被撞的牙疼,欲哭無淚準備伸手去揉。
他卻仿佛呢喃一般的低聲叫了我的名字,等到我反應過來,一隻手已經抬起我的下巴,在唇間溫熱的觸感降臨時,那隻手移向我的側臉,帶著點顫抖。
等等——這是什麼情況?!
我忙不迭的去看周楚的眼睛,視線撞進那帶著些驚訝和笑意的眼眸時,腦後的力道和腰間的禁錮加重。
他閉上眼睛吻得認真,而我則在意識到這個意外被他主動的加深,簡單的相貼變成了侵略性的攻擊和糾纏。
在這個該死的關頭,我想的不是推開他扇他一巴掌或者幹脆對他人道毀滅,而是想起了小時候念念不忘的果凍。
那甜美的味道和觸感,一如他唇間的溫度和滋味,讓我在不應該和錯誤中沉醉。
我去——
我這是不是典型的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啊?!
作者閑話:
連城又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