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村長家的小院，鄭賢正在院子裏扒拉村長家的鹹菜壇子，雖然他盡力表現的很自然，可劇烈起伏的胸口和微紅的臉頰分明是運動的後遺症，鞋上還掛著泥，一雙盯著鹹菜壇看似專注的眼睛卻一個勁地往子琳身上瞟。
    此刻，子琳徹底明白他是上當了，眼見對方賊溜溜盯著自己的樣什麼也沒說，轉身進了屋。
    鄭賢知道玩砸了，不好再裝下去，蓋上壇子，幾步湊到子琳旁邊，笑嘻嘻道：“子琳啊，子琳，多虧了你，我才能從鬼門關出來，你是不知道哪裏有多可怕！”
    子琳沉著臉看這鄭賢，一個人能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也是種境界，他不作答，隻是再次轉過身，鄭賢帶著笑臉又湊到他麵前：“別生氣了，和你開個玩笑，你不是不怕嗎？”
    這第二次的沉默讓鄭賢知道這回真把他惹毛了，本來打算使用殺手鐧攻擊他的腰窩，對方早有準備的抓住那隻偷襲的爪子，回以更加漆黑的臉色。
    “好子琳，其實我一直跟在你身後，我看得見你，你還對一個墓碑自言自語來著對不對？”
    自言自語？子琳甩開鄭賢的手臂，臉色更沉。
    見好話不起作用，鄭賢也一改先前的語調道：“你不是說不怕嗎？這回來和我置氣明顯就是怕了，下回你要是怕，和我說一聲，我陪著你就行，不用回來和我吊臉。怕就怕，沒什麼丟人的！”
    雖然知道是激將法，可聽在心裏卻著實不好受，尤其是在配上鄭賢那傲嬌的表情，簡直欠打。
    “怕？你不覺得現在繼續裝特沒意思嗎？”
    “裝？我和你裝什麼？倒是你還在裝神弄鬼，咱們兩誰在裝，你要不是知道我一直在身後跟著你，會神經叨叨的自言自語又擦墓碑嗎？不就是為了嚇我？你的心思我不知道？咱兩一人整一次，也算扯平！”
    “扯平？這話你也真說的出口？咱兩現在到底是誰還在嚇唬誰？”
    鄭賢納了悶：“趙子琳，你吃錯藥了吧你，到底想怎樣？”
    “這話應該問你。”
    “問我？我可以拍著良心說，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子琳冷哼一聲：“我明明是個一個老頭說話，你卻說我在自言自語，行為古怪，玩我是不是特有意思？”
    隱隱的，鄭賢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子琳已經被自己惹毛了，所以他不太可能和自己開玩笑：“喂，你想一想，大晚上的山上哪裏冒出一個老頭？而且我們兩上山的時候哪裏見到其他人？而且誰大半夜的去墳地啊？”
    子琳心頭也開始也有些毛了：“鄭賢，我沒心情和你鬧！”
    “誰他媽和你鬧了！我真沒看見！”
    瞬間，他的臉色白了一片，現在回想起來，那個老頭穿的是襯衣，而現在，是冬天啊！他急忙掏出打火機，出口冒出的橘紅色火光，讓臉上的最後一點血色也消失了。
    “你沒事吧？”
    子琳沒有作答，默默走到壇子旁邊撈出一塊跑蘿卜，咯吱咯吱吃了起來，酸辣感刺激著口腔嗆出幾滴眼淚，卻帶不走心底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
    山上發生的那一切，究竟是自己的錯覺，還是鄭賢和自己開的一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