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的漂亮！老大要是知道咱們這麼有計謀，一定會很欣慰。對了，你還沒見過老大吧？今天他剛好要來店裏，我給你引見引見，順便把你要過來跟我。蘭埔街來來去去就是些燈紅酒綠的東西，你待在這裏太屈才了，不如跟我去錢莊做事。”
    “這倒是，我到蘭埔街就沒見過老大，也沒見過他來照看生意。”
    “之前倒是常來喝酒，最近這陣子比較忙。說起來也不湊巧啊，他前腳開始忙，你後腳就來這裏做事。”
    “三、四個月沒見到他，老大又忙什麼大事吧？”
    張星停下手中的啤酒杯麼，瞧了左右兩邊沒人，湊近顧田宇說道。
    “關於槍的生意也是剛剛談下來。4天後，船就到成田港了，不止是鬆玉會所，其他地方也需要錢啊。今天老大來店裏，是要交代一些事情。你說咱們這次要回這麼大一筆錢，是不是幫了大忙？”
    顧田宇看著張星一臉暗爽的表情，默默地倒了一杯啤酒，大腦開始快速思考起來。
    他混入蘭埔街4個月13天，承蒙重案組線人的關照，進入樂府club。每天默默無聞，表麵做著勤雜工的工作，其實是充當了看場子的打手。雖然認識了不少人，也掌握福田區各個地下勢力的一些信息，但這一切對於找到薛智元確鑿犯罪證據毫無進展。
    至於和張星相識，是因為兩個月前，有人欠了高利貸又躲起來。張星在樂府喝悶酒吐苦水，說出了“誰把欠債的人找出來就給他十萬”的話。顧田宇覺得這是個接近薛智元身邊人的好機會，聯係了白楊，找出了欠債者，並把人帶到張星麵前，開玩笑說要和他要懸賞金，這才搭上了地下錢莊這條線。
    “這麼晚了，老大是不是不來了？”顧田宇看了一眼手機。
    “不會，如果取消，會提前通知我們。可能有事絆住了。”
    “那我先去趟洗手間。”
    顧田宇起身離開，張星並未起疑，依舊喝著啤酒，時不時地看一眼手表。顧田宇若無其事地拐進暗角，關上了洗手間的門，同時打開了水龍頭和衝水馬桶。
    在左耳後輕輕摩挲了幾下，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一秒，對方接通。
    “R9190，有事請講。”是白楊的聲音。
    “今晚來店裏了，但不知道什麼事。”顧田宇聲音很低。
    “方便開即時竊聽嗎？”
    “這個月該換裝置了，能開竊聽的時間大概隻有兩個小時。”
    “好，你自己決定，但是不要錯過好時機。要知道咱們一直沒什麼實質性的進展。”
    “嗯，我知道了，我會找時間隨時開啟。”顧田宇關閉了通話，他仰了仰頭，呼了一口氣。
    他每天都生活在動蕩之中。除了白天夜晚應對蘭埔街這些酒吧裏突如其來的打架群毆事件，還要時刻關注來來往往的可疑人物，以及躲過各色人群，把探聽到的新消息及時傳送給重案組。
    原來福田區臥底的生活是這樣的啊。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關於薛智元最近的消息，也就是他們三人剛到江津警察總署時，看到的那張照片，以及此人每隔三五天就會到樂府酒吧的行蹤。想必也是因為這一點，白楊才會安排自己待在樂府酒吧。
    白楊如此信任這個臥底，想必這個人做事很謹慎，而且提供的情報基本都是非常重要而可靠的吧。
    那麼是不是就可以排除臥底A已經反水的推斷呢？
    4個月過去了，白楊那裏再沒有傳來新的訊息。結合剛才張星說的話，自從鬆玉會所運營開始，以及槍支生意談判起步，薛智元就沒來過蘭埔街了。
    自己開始臥底的時間，薛智元開始著手新項目的時間，臥底A中斷消息的時間，基本在同一個節點相繼發生。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臥底警察是不是已經出事了？
    他此時什麼也推斷不出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臥底A一定經常出沒在蘭埔街。
    顧田宇正在苦苦思索著，忽然聽到外麵一陣騷動。然後走廊裏已經有人喊起來：“看呐，薛智元！福田區的老大！沒想到他來酒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