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膚 十二章 廢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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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尚明狹小的出租屋,屋裏一片狼藉,衣櫃被翻的七零八落,倘若被洗劫般。
這貨,不會已經搬去跟高琦俊一起住了吧?我在心裏嘀咕著。
尚明在瘋狂之後選擇安定下來,我真的應該笑著祝福他。
隻不過如今的我卻很悲涼,不知何去何從。
樂銘曾給我打電話說,“你回來吧,所有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好好的準備畢業論文。”我還有什麼顏麵回去呢?我想到的萬全之策就是拿著畢業證迅速的逃離整座城市。可是奶奶怎麼辦?我曾經答應過許雲帆幫他照看奶奶的。
韓旭經常隔三差五的約我見麵,都被我委婉的拒絕。
聽說迷失已經開始重新裝修了。
晚上我給尚明打電話,約他陪我一起去迷失看看。這段時間,他把心思都放在高琦俊身上了,我有段時間沒看見他了。
可電話撥過去,那頭卻傳來生硬的提示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這貨真是重色輕友。有了男朋友後,都不鳥我了。我在心裏暗自埋怨了幾句,隻身去了迷失。
熟悉的路,才不會走失。
我到了迷失,眼前的她充滿了活力,如涅槃重生。
酒吧被鮮豔的材料裝飾的煥然一新,色調由原來的淡藍色變成了深沉的黑灰色。不過酒吧新的名字還沒有掛出來。我很期待,從緣分到迷失,從迷失又會到哪裏呢?
在我回去的路上,高琦俊給我打來電話。
“喂,怎麼了?”
“顧宇,你跟尚明在一塊嗎?”高琦俊低沉著聲音問。
“他不是搬過去跟你一起住了嘛,他早就不顧我的死活了。”我自嘲說。
“沒有啊,他沒有搬過來啊?!”高琦俊極力否決。
怎麼可能呢?
我心裏遲疑著,隱約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我和高琦俊相約在一家小餐館見麵。
原來,他們三天前曾大吵了一架。兩個人互相慪氣,高琦俊也沒怎麼聯係他。過了幾天,他以為氣也該消了吧,這才聯係尚明,但他電話卻一直打不通。
我問,“你們為什麼吵架啊?”
高琦俊說,“他莫名其妙的說他要的愛情我給不了,非得鬧著分手。”
尚明鬧著分手?不可能,尚明有多珍惜這段感情,我是知道的。這次,他是真的動心了。我想高琦俊一定有什麼事瞞著我,或者他們之間肯定有什麼誤會。
但,當務之急還是盡快的找到尚明。
我們急忙趕回了尚明的出租屋,屋裏還是我離開時的樣子。看來,他並沒有回來。也是,他把衣服都帶走了,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回來了。
可是,他們兩個人吵架,他不讓高琦俊聯係到就算了,可為什麼還不聯係我呢?我是他這座城市裏屈指可數的好友。
我跟高琦俊又連夜找了尚明經常去的酒吧,夜總會等地方,但都沒有發現他的蹤影。
尚明消失了。
我在高琦俊急切的神情裏,看出了他對尚明深深的眷戀和愛。
他會去哪裏呢?他為什麼選擇一聲不吭的離開呢?
接連幾天,我都和高琦俊全城各處的尋找尚明。
深夜,又一無所獲。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尚明的出租屋。在樓梯口,一個黑影邁步朝我走來。
熟悉的輪廓,是韓旭。
“你怎麼來了?”我問。
“你去幹什麼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他臉上掛著倦意。
“你管不著!”我掏出鑰匙準備開門。
“顧宇,你不愛我了?”他問。
我背對著他,“不愛了,以後不要來找我了。”
“為什麼?!我們曾經明明那麼相愛的!”他質疑的問。
“不愛了就是不愛了!哪有這麼多為什麼?!當初你把我在你身邊絕情的踢開,你給我理由了嗎?”我轉頭大聲斥責。
他麵露委屈,“我不是說了嘛,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你當我是什麼?我不是一個隻會在原地等你的備胎。你不幸福了,你孤獨了,才想起我來。這幾乎一年的時間你都去幹嘛了?你真的在乎過我嗎?”我宣泄著,打開門準備進屋。
他在身後用力的抓住我的胳膊,“顧宇,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再愛你一次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我甩開他的手,迅速的走進屋裏,死死的合上門,把他拒之門外。
他在外麵拚命的砸著門,我痛苦的雙手抱頭,蜷縮在門邊。
“顧宇!顧宇!顧宇!”韓旭在門外聲嘶力竭的喊著。
我失聲痛哭。
放手吧,韓旭。我愛你,但我不能愛你。
沉重的敲門聲持續了很久很久,他每一次的叩門都令我內心悱惻。
韓旭,你快點走吧,我不值得你如此踐踏自己。W城這麼大,你肯定會遇到一個比我更好的人。祝福你,親愛的。
過了很久,門外的聲音漸漸平息了
我躺在床上,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我給韓旭發了一條長長的短訊:
“韓旭,
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意外和收獲。你給了我第一份幸福的愛情,很多時候我都會想到曾經我們甜蜜的瞬間。你帶給我的歡樂,是我這一生都勢必要好好珍藏的。
我承認,我也放不下你。但是你要記住,愛情並不是兩個人的事,它背負的東西太多太多了。正如我告訴你的那樣,在我最孤獨無助的時候,許雲帆曾代替愛情為我療傷。我害死的許雲帆,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方式去償還。我想,隻要我過的不幸福,便是對他最好的慰藉。
所以,我不想要幸福,我也不想要快樂。我隻想悲慘的過完餘生,直到我肯原諒自己。況且,如今的我,肮髒的已經配不上你的愛。
韓旭,不要再來找我了好嗎?
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我隻是想讓自己心安。
或許,若幹年之後,整個社會不再對我們心存偏見。那時,我會笑著回來找你,以朋友的名義。
你是一個好人,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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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心疼的要命。
如果愛,請深愛。
若是不愛,請徹底放開。
我想,我還是忘不了那個倔強的少年。
我願意為他孤獨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