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語(一)  第五十記 別樣風景斷章上(元旦筆錄四)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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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寢室為單位的話劇表演大部分都是需要反串的,男女生們沒想過要合作完成話劇,因為老師的命令要以寢室為單位。學生是以老師的話為聖旨,老師說的就會認真完成。
    於是,我們看到的大概和平時的不太一樣話劇表演,印象深刻得大概一生也忘不了。
    繼第一個《大連丸上》試水表演完後,第二個是薑靜,景月月的《風景》。
    這是一個朗誦活動,卞之琳的《斷章》。在同學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全班的燈都滅了,有點響動的教室裏,這時安靜了下來。隻看見周邊有光亮,透過窗戶還可以看到外麵的路燈。
    而在同學們愣神的功夫,後排的同學兩三人,人手一把手電筒,打開在班裏照來照去,一明一滅最後光線定焦在了景月月身上,這時候講台就是她的舞台,一雙雙眼睛齊齊地盯著黑板前的景月月。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
    「原來是斷章啊。」
    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這手電筒有意思,不知道是誰想的。」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
    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這是421寢室的吧,就上去兩個人?」
    「後麵照電筒的不是還有三個嗎?」
    期間燈光閃爍,明滅可見,薑靜在旁白:
    景月月走上講台在燈光的影子裏漫步人生路,向遠處眺望就是個閑情雅致的看風景的人(光照在景月月身上),閣樓上不知是誰掀開明鏡的窗子,與頭頂上銀樣的圓盤交相輝映,橋上的自己不曾想也成了樓上人眼裏的風景。
    卻不曾想,明月朗照下的窗子和樓上的人,卻入了別人的夢中。
    景月月配合著旁白一句話也沒說,隻是在薑靜富滿感情的朗讀中展現出不同的動作,雖然沒有多媒體教室的條件,自己創造的場景也不錯了,畢竟班主任沒支持工作,還得感謝他允許來辦這個晚會了。
    短暫的三五分鍾就這樣過去了,倒是在下麵不知道練了多久多少遍,“台上三分鍾,台下十年功”不錯的,是學生對節日的熱情。
    學生們總是很期待老師的反應,下來講台後,在燈亮的一瞬間,景月月薑靜的第一反映不是坐到位子上看下一個表演,和425寢室如出一轍,在沉沉王文博抬桌子布置場景的時候,薑靜就竄到了觀場的張老師旁邊:
    “老師,我們表演的怎麼樣?”如果不是緊張得臉紅了表現得更自信點兒就更好了。
    “恩,不錯,”點點頭,指了指後麵那幾個開手電筒的人,“很有新意,那個手電筒燈光是誰想出來的啊?”
    “是月月!”
    “挺不錯的,很有風景的意境。卞之琳的《斷章》沒想到還可以這樣,不錯!”眼看著下一場就開始了,眼帶笑意地拍拍兩人的肩膀,“回座位吧,這一場就要開始了。”
    馬曉萌(報幕者):同學們,卞之琳別樣的風景帶著夢幻的色彩,那麼接下來就是424宿舍給我們帶來的《雷雨》,大家歡迎!
    掌聲熱烈……
    辰沉沉(主持人):王文博飾演的繁漪還原的沒有話說(忘了的可以看筆錄三),而大家想必也十分熟悉魯迅先生,接下來我們來看看女生423宿舍給我們不一樣的魯迅《換錢記》。
    講台下又一陣同學們熱烈的掌聲。
    講台上本來空無一物,就隻有三尺磚和一塊黑板,現在擺放了一條板凳,教室東北角擺了一張桌子,靠牆的地方也有兩張凳子,一人端坐桌前台燈下,拿筆在紙上亂畫。
    一人講台上,身著長衣,兩手摸兜,一臉苦澀。
    “如今倒是愈發艱辛,”看著手裏摸出的兩枚銀錢(兩枚一元硬幣),“這可是怎樣才好?”
    “樹人兄?”(張瑞芳演的魯迅抬頭驚異地看著)
    “鬆坡先生?”(蔡鬆坡,田敏飾)
    “這是怎麼了?這是……”
    “吾欲換幾枚銀錢。”
    (田敏像是想到了什麼,搖搖頭)
    “與你二弟合譯的書文怎麼樣了?”
    “據此快完成了,可以換些錢。”
    “樹人,現在世道艱難,能堅持自己的理想已經不容易了,你真不從醫了嗎?”
    “從醫已經救不了國人了,現在正引進一些思想影響國人,你怎麼樣?”
    “還行,樹人不必勉強自己,有什麼困難對為兄說。”
    “是矣是矣,一定。我現在去是換著銀錢。”
    蔡鬆坡(田敏)點點頭,看著魯迅漸行漸遠,歎口氣,也走了。
    魯迅輾轉來到當鋪,這時桌子上還沒有那盞燈。
    “來者可是要當東西?”
    (魯迅更加的困窘)“隻是換著閑錢。”
    “哦,多少?”
    “兩枚。”
    “拿來吧。”
    這時的魯迅沒想到自己掏錢的動作像極了以後寫的《孔乙己》買酒買茴香豆時摸錢的動作,許是這種感受已經滲入骨髓,想到去塑造的孔乙己,忍不得想到了那段時間的自己。
    “換幾個錢還那慢慢騰騰的,快拿來。”掌櫃旁邊的小夥計倒是忍不住了。
    「換個錢還需要到當鋪嗎?」雲麗有點納悶。
    「吆,你還是考究黨麼?這種小事你就不要追究了!要是真的想換錢,隨便到個買東西的地兒買些東西回去,找的錢不就是零錢了?這不是正好可以體現魯迅當時的困頓嗎?」
    「怎樣講?」
    石中玉拇指食指一屈哈一下彈了雲麗一個腦瓜崩,頗為得意道:「你看,這買東西得花錢吧,換錢可是一分錢也不用花,算得這麼仔細,肯定家裏揭不開鍋了!」
    「你這樣說好像是這麼回事。平常我媽要換錢的時候也是這麼做的,不過最後不還得花完麼!」
    「你這樣說,魯迅先生在我心中的印象都破滅了。」尚雪青聽見了雲麗和石中玉的對話,忍不住插嘴,一臉失望樣。這時候班裏的人就開始亂跑了,找個有力的地兒方便拍照錄影。
    「小響,每個人心中的魯迅都是不一樣的,就像每一個人心中都有一個不同的蒙娜麗莎一樣。」(尚雪青小名尚響)
    「好吧,以後我省錢的時候也這樣幹行了。」
    「張老師,她們好像應該把桌椅放到講台上,在這看就有點聽不清她們說的什麼了。」
    「恩,確實是這樣,放角落裏後麵的同學看不見是個問題。」
    《燈下漫筆》是中國當代散文鑒賞裏的第一篇文章,選自魯迅全集第一卷。散文鑒賞已經是第六本學的語文書,一年四本這壓力不要太大。
    魯迅的文章從初中開始學,最先接觸的就是三味書屋然後是百草園、少年閏土、風箏再到社戲孔乙己,自己現在的燈下漫筆,已經不再陌生。可是,現在卻是更加的了解魯迅了。
    世人是怎樣評價他的呢?
    學生們是通過老師的講述了解的,平常都玩去了,誰會注意這個!
    他懂得避禍保全卻不龜縮苟活
    他善於經營生計卻不促狹卑瑣
    他迎來送往卻不敷衍虛偽
    他嬉笑怒罵,卻不玩世油滑
    他善於發現你聞所未聞的真相
    也善於推翻你司空見慣的常理
    他的智慧最樸實最平俗,也最雅致
    最實用最真切,也最深沉
    實際上,學生們的印象卻大徑相同:
    雲麗:「這魯迅小時候吧,也是個調皮的,要不然為什麼在桌子上隨便亂劃呢!我也可以在桌子上刻一個早字,有沒人給我寫一篇文章?」
    李雨蒙:「他小時候不是還弄壞過他弟弟的風箏的嘛!」
    王夢:「小孩子都是調皮的吧,我家小侄女一天到晚活蹦亂跳,一刻也停不下來,小孩子嘛,總是不懂事的,還很貪玩。」
    石中玉:「老師說過,魯迅還喜歡吃零食呢。要知道魯迅當時的年收入是10000銀元,20年代一個銀元相當於200~300元,就是少的時候30年代一枚也可折合現在人民幣70~80,魯迅每月工資接近80萬人民幣也不少了。」
    王夢:「那不是還有花費的嗎?他二弟三弟家生活費用都是他的,他二弟三弟老婆孩子得花錢吧。據說周作人他老婆是個日本人,花錢大手大腳的,還吸大煙,到最後魯迅還和他二弟分開住了可能也是有這一方麵的原因的。他自己喜歡坐黃包車又是一項支出,見了受傷的人忍不住給醫藥費,相當於一個人掙錢十幾個人花,再多錢也經不住啊。」
    「……」
    「你不會還說魯迅寫的錯別字是別字,而我們寫的別字就是錯別字,他可以用,並且現在看來他是對的我們是錯的吧!」
    眾人無語,生活在不同的時代,差別就是大啊,沒辦法和那些文豪相比。
    等到這幾人回過神來再往台上看,張瑞芳已經坐在角落裏燈下漫筆《換錢記》了。
    車與路(主持人):經過了魯迅先生別樣的換錢記,下麵的時間輕鬆一下,歡迎肖婷同學來一首《你是我的眼》,歡迎!
    時間:2010。5。22星期六小雨
    地點:教室
    人物:薑靜、景月月、李雨蒙(飾當鋪小夥計)、肖婷、張瑞芳、田敏、石中玉、雲麗、王夢

    作者閑話:

    為了區別表演者與台下觀眾的話語,分別用的雙引號“”和單引號「」表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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