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王者天下，賊寇難貪
    上華，禁嚴。
    李鈺派出京中左右二軍，封鎖四方城門。
    同時，回風樓內傳來消息，回風樓內並不見史空，但是他們抓住了三百人，不多不少，剛好三百人，經審查，那三百人是一個叫冉露的人從各地找來的乞丐，已經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幾乎能夠與專業的普通護衛相比了，出手極有章法，狠辣迅速。隻是接受訓練的時間太短，而且缺少實戰經驗，若是給予時間，不出一月，必將成為一股不容小覷的隊伍。
    李鈺早已知道冉露幫史空訓練人的這件事情，他沒有阻止此事就是因為此事是和史空有關係的。他不遠忤逆史空的意思，徒惹史空不快。
    “易轉閣呢？”李鈺問。
    站在李鈺麵前的將軍道：“易轉閣已經圍住，經易轉閣的少閣主交代，那日帶走上華公子的人是一個叫冉露的人，來自巴國，是冉曉峰的弟子。”
    李鈺聽完彙報，讓那將軍退下，緊接著他便叫出暗衛統帥，下令道：“立即率領全部暗衛，不惜一切代價抓住冉露，史空必須活著帶來。”
    “是！”那暗衛鏗鏘應道，行動雷霆。
    一日之間，煙火繚繞，夜燈不滅的上華進入了嚴肅警備的狀態。誰都不敢輕易出門，整座王城，家家戶戶都閉門不出。
    林湘斜斜地坐在地上，倚著屏風，神色凝重。
    常白一身青布長衣，端正地坐在林湘的正對麵，“那件事情就是這樣，長儀毒害公子，唐澤也要對公子下殺手，長儀被藏花所擒，唐澤事後有悔，放了我。”
    常白從唐澤手裏逃走後，先是去打聽了一下史空的下落，確定史空沒事後，自己就去處理了傷口，緊接著，上華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等他再回神的時候，史空又不見了。他找不到史空，隻好來找林湘，他原以為史空會在林湘這裏，可事實總是出乎意料。
    沒有見到史空，常白很失落。麵色沮喪。
    林湘聽完常白的話，神色更沉。
    少頃緘默過後，林湘問道，“如你所言，那鎏金斷腸丸本來就是不易被人察覺的劇毒，以長儀的聰明和略曆，他要殺史空，又何必在那個時候還逼唐澤出手呢，他明明已經得手了。不如就這麼放著你和史空離去，不知不覺中，就因毒而死了，豈不是更好，何必多此一舉。”
    “這個，我也不知。”常白道。他確實不知道。他的腦袋本來就沒有那麼好使，否則這個並不算惡的人怎麼會被逼到在江湖中無處落腳呢。
    林湘回頭看向站在窗口邊上的花清，問道，“花清，此事你怎麼看？”
    “不好說。”花清也是這幾個字，再無多話。
    常白朝林湘深深地鞠了一個躬，“還希望林掌門能夠出一份力，幫我找到公子。”
    林湘剛打算應下，花清卻先開了口，說道，“此事不用我們插手，你家公子現在不會有生命危險，無論是巴國還是峪國，亦或者是薑國，吳奎，沒有人希望他現在就死，他的身份足夠保他近幾年平安了，你大可不必為他擔心。”
    常白麵露難色。
    有時候，有些事情，會比死亡可怕千百倍。
    史空從小就長在乞丐中間，曆經過的折磨和苦難本就多於平常人。在回風樓多年，常白幾乎不曾看到史空笑過，也就是李鈺出現之後，史空會時不時地笑一笑，有時候還笑得莫名其妙的，讓人弄不清楚那笑容到底是什麼意思。
    若是再在史空身上發生點什麼，要這個少年以後以什麼樣的心態去麵對生活？
    常白心疼他。
    “在這個江湖，身不由己的人太多了。我們都沒有選擇，常先生也是江湖人，理應明白。”花清到林湘旁邊坐下，手按住林湘的肩膀，示意林湘不要答應常白，也不要在這件事情上麵表態。
    常白見對方意思已決，也沒有多做糾纏，當下便告退了。
    常白走後。林湘的目光從花清身上掃過，“我必須要找到他。”
    “應該是讓陳悸帶走了。”花清道，“在這個城裏，想要史空的人很多，至少我們現在可以確定，人不可能在易轉閣和皇宮，冉露帶他離開後又毒死了長孫尚，他自然是猜到了自己會惹來麻煩，所以人不可能會在冉露手裏。但也不在我們手裏，常白也在找他，如今在上華城內，有這個本事藏著人還不讓李鈺找到的，除了陳悸應該沒有別人了。”
    “他……膽子挺大的。”林湘不由想起陳悸曾對他說過的那番話。
    “那日陳悸來，應該說了些不願意讓我知道的事情，不過那些事情應該與我們正在謀的事情無關。在主子看來，陳悸可是會對上華公子不利的人？”花清問。
    有些事情他知道，但他並不追究。因為他知道那些事情根本威脅不了他。
    林湘深深地歎了一聲，斜著身子往花清肩頭靠去，“就好像我知道你的身份，你的來曆，也知曉你的未來有多重選擇，但我依舊相信你一樣。陳悸絕對不會傷害他。”
    “如此，那就放心了。”花清道，“現在我們要來分析一下此次事變之故，還要策劃一下下一步該如何走了。上華亂，易轉閣被禁衛軍嚴守，任何人不得靠近。此招棋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是一步不錯的棋。我們都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被困在了上華，吳奎的人一半在城內一半在城外，從目前的形勢看來，吳奎顯然動不了易轉閣。”
    “此變故，對你我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林湘問。
    花清道，“算不上好，但也不壞。至少主子不用再做那個罪人了。這幕後策劃此行動的人，才是真的高手，若是碰上了，我們不是敵手。”
    “單憑他這一步棋？”林湘道，“這次的變故也許隻是一個巧合呢。”
    “不可能是巧合。”花清無比肯定，他一手擁著林湘，一手以手指沾茶水，在桌上勾勾畫畫，一邊解說，“此次行動阻止了吳奎，讓朝廷絕了動吳奎的心思，也找不出要動吳奎的理由，這是其一。其二，困住了易轉閣，讓易轉閣暫時無法正常運行，隻要再稍加施一點手段，要易轉閣再也無法運行也是可以的，還有其三，冉露殺長孫尚沒留下證據，所使用的毒藥是巫國特有的毒藥，此次事情把巫國牽了進來，雖然不知道冉露為何要用巫國的毒藥殺人，但這一點夠毒夠狠，同時也讓人懷疑不到殺人的人是冉露，因為冉露是巴國人，他的師父是巴國的第一劍客冉曉峰，冉曉峰門下的弟子絕對不會拜巫國的毒師為師。”
    “這些事情，看起來真的很像是巧合。”林湘無奈地彎了彎嘴角，眼底卻逐漸升起了點兒光芒，“還有第四對吧。”
    “是的，還有第四。第四，讓臨風門從此次事中脫身了。我們可以在這個時候找機會離開上華去留仙山，我會盡全力從吳奎手裏奪走東西。”花清道，“這背後的人並沒有針對臨風門的意思，隻是不知，此人到底是誰。”
    “天下奇人高手居多，能有這般本事的卻不多，我想不出。”林湘道，“即便是長儀，他也做不出來這種事情，否則的話吳奎也不會如此輕易地就從鎮魂塔裏跑出來了。”
    “不會是他。這件事情裏，除了臨風門免受牽連之外，就是朝廷最受利了，隻要李鈺能夠抓住這次機會，那些即將翻到台麵上來的暗潮也可以撫平了。”花清佩服地歎道，同時，眉頭也往眉心擠了擠。他的眼睛一亮，腦中電光一閃，他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來，身子一僵。
    林湘依在花清的懷中，自然也感覺到花清的這一變化。抬起頭來，平靜的眸子瞬間目光灼灼，期盼地看著花清，“你，可是想到了什麼？”
    “我也隻是猜想，不能確定。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應該就是他了。除了他我實在是想不出別的人來了。”花清道，“想來他的那個皇帝也不是白做的。”
    “誰？”林湘問。花清口中說出‘皇帝’二字，但林湘很清楚，此皇帝非彼皇帝也。
    “李社！”花清道，“我們都忘了他了。他才是真天子，能夠有此等手段，絕非凡人，除了他，旁人沒有理由也沒有這本事，能夠把此次事情做得如此絕妙，堪稱一絕，天衣無縫，隻怕李鈺也想不到會是他了。”
    “哦？”林湘詫異。
    花清道，“這次事情不僅僅控製住了我們這些蠢蠢欲動的江湖散碎勢力，同時還把在京都上華潛藏多年的李銓給弄出了上華，遷移到了南方邊境之地。”
    “李銓要離開上華本就是李銓自己的意思。”林湘道。
    花清道，“但是李銓此次離開的原因呢？是因為看清了這次的局勢，打算先到南邊屯集軍力，伺機而起。但如果此次變故並未傷及薑國之本，那李銓又如何能起。所以……最終的贏家隻有一個，但李社還是太過宅心仁厚，若他能夠做到斬草除根，隻怕百年之內，無人能夠犯薑國山河。”
    “從一開始，我們就是他手中的棋子，但他卻始終沒有露麵。他隻是坐在清心堂內。”花清再次由衷佩服地感歎，“有此人在，薑國天下亂不起來。”
    “若是如此，那小空……”林湘驀地站起，慌張地拿過邊上的披風往肩上一搭，“若是如此，李鈺是小空的事情不可能瞞過李社，小空並不在陳悸手中，小空若還在上華城內，一定會被李鈺找出來，陳悸隻是想要保護小空，強占之心並不強烈，若李鈺能找到小空，陳悸絕不會去搶人。”
    “清心堂！”林湘也跟著站起來，一雙眼睛，目光嚴寒如刀。
    為人父母，誰能夠希望自己的兒子是個斷袖？何況李社還是受命於天的皇，他的兒子李鈺更是這江山的當代王者，而且這個王者的斷袖癖還斷得幹淨又利索，並且十分執著，三宮六院全都棄之不顧，而且對江山繼承人的事情都不上心了，甚至還能從中看出幾分李鈺要禪讓天下之意。
    若是史空落在李社的手裏，隻怕……
    

    作者閑話：

    定時發布：7月14號晚上八點三十分定時發布，如果發布時間和章節有誤差，影響到正常閱讀，請聯係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