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門擇夫篇 第111章:當街殺人,以懾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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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當街殺人,以懾聖心
果不出史空所言,李鈺帶來的禁衛軍剛撤走,冉露就大搖大擺的來了,隻身一人而來,斜斜地倚在門口衝藏花挑眉,“人我要帶走,你讓嗎?”
藏花漫不經心,但從他鬆垮的姿態也能看出他的失落。“我若說不,他會留下?你會放棄?”
冉露道,“當然不會。”
史空向藏花抱拳一拜,“多謝你。”他說。雖然藏花是奉了峪國皇帝的命令來的,史空又是峪國的皇子,但在外,在薑國,史空依舊是那個從風花雪月中走出來的男人,藏花是少閣主。這規矩,史空還不想破了,何況現在也不是立威立命的時候,他需要的是屯集實力。
冉露伸過手來,扶著他。
史空卻因體力不支搖晃了一下,腳步虛浮地依著冉露一步一搖,似隨時都會倒。
聽從李鈺留下來的太醫見此狀,也急忙跟了上來,勸道,“這位公子,上華公子他身體還很虛弱,隻怕經不出車馬顛簸,隻是不知你們現在是要去何處?需不需要跟陛下說一聲。”
冉露回過頭來,望了這個老太醫一眼。
冉露曾在宮中住過一段日子,對宮中人也有所了解,他自然也認出了這個老太醫,嘴角一挑,“李鈺倒也有心,竟然舍得把你留下。”
老太醫急忙道,“這位公子認得我?”
“認得,太醫院的長孫尚大人。”冉露微微頷首,“長孫大人有起死回生的本事,隻是不知大人對小空這次的毒,有什麼看法?”
“說實話,老朽看不出來。”長孫尚慚愧地道,垂下眼瞼,以掩慚色。
冉露道,“長孫大人不知道也不奇怪,這是當年林子行留下的,叫鎏金斷腸丸,一般人還弄不到這種毒。如今天下能夠拿到這種毒藥的人,隻怕大人心裏也有數。小子在這裏也就不多說了,如果李鈺真的想要解小空的毒,大人現在就可以回宮去複命了,我帶小空回回風樓,大人不用跟來了,回風樓寒酸的很,吃的用的都沒有,以前有一個常白平日裏伺候小空起居,如今常白也下落不明,我也騰不出手來照顧別人了。”
這話說得夾槍帶棒的,那一臉溫柔的笑容,如同藏了鋒利的刀。聽得長孫尚臉色一白。先是一勺子糖塞給長孫尚,後又是一棒子直接敲在長孫尚的老骨頭上,痛的長孫尚差點當場就跌在了原地。
好在還有藏花在場。
藏花揮了揮手,讓冉露趕緊帶了人走。
冉露仿佛沒看到一般,一手摟住史空的肩膀,另一隻手從史空的膝蓋彎伸過去,將人橫抱在懷中,大步走出了易轉閣。
在上華城中,沒有誰會奇怪史空被人這般抱著走。
在史空身上,發生這樣的事情,仿佛是在正常不過的。若是同樣的事情發生的別的男人身上,隻怕又有好一陣的流長蜚短了。
回風樓,一切如常。冉露將史空放回床上,叫他好生休息。
史空翻了個身,掙紮著下地,“我睡不慣床。”
“那你要幹嘛?”冉露白眼一翻,有些不耐。
史空將被子扯過來,躺在地上,就這麼蓋著睡了。
“你?”冉露吃了一驚。
史空氣息弱,不願意多說話。
冉露在他旁邊蹲下來,看著他,目不轉睛。手覆在史空的額上,“難受?”
“不難受,就是覺得累。”史空說。
冉露道,“那毒就是慢慢地把人的力氣抽空,無論中毒深或淺,都逃不了一死,你體內的毒素並沒有清理幹淨,過不了多久還是會毒發,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去給你配解藥。”
“你大可以丟了我這顆棋子,在吳奎的這件事情上麵,我並不是很有用,幫不了你什麼。”史空轉過了臉,他不想白白的欠冉露的人情。何況他也不是不明白冉露這個人有多難纏。
冉露道,“你怕什麼,這份情不用你來還,我體內原本也有沒有清理幹淨的毒,花清卻給了我解藥,如今我體內的毒是清了,所以你也不用覺得欠我什麼。”
“花清?”史空念著這個名字。那想來又是林湘的意思吧。如此一來,他又欠了林湘一份情了,這一生,他都要欠著林湘了。該如何還呢?
“喂,你……”冉露戳了戳他。
史空沒給反應。
冉露道,“你睡著,有事就喊一聲,外麵給你安排了兩個人,隨叫隨到。”
交代完,冉露便一溜煙的奪窗而去,不留痕跡。
史空心中亂作一團。
李鈺還未進宮門,就聽旁邊隨身緊隨的將軍靠過來,貼著車窗低聲道,“長孫大人追來了。”
聽此話,李鈺立即推開車窗,急著叫人停下,“他跟來了,可是史空又出事了?”李鈺不等回答,立即出了馬車。
後方破舊的馬車跟來。車上的長孫尚看到李鈺,也急忙下車跪拜。
李鈺扶起他,問道:“可是史空又出事了?”
“陛下,他沒事,他讓人帶走了。”長孫尚道。“帶去了回風樓。”
聽得此話,怒氣上頭,剛要責怪長孫尚怎麼丟下人自己跑回來了。卻聽長孫尚道:“上華公子中的毒是鎏金斷腸丸。”
李鈺一怔,“這是何毒?”
長孫尚道,“此毒老臣也沒有聽過,但是那帶走上華公子的人說這毒是出自林子行的手。如果那人所言不假的話……當今世上若有人能夠拿到林子行的獨門秘方的人,隻有……隻有長儀道長了。”
長孫尚說完也有點想要抽自己的嘴巴。立即跪下去,額頭觸地,“陛下,此事隻怕還不能張揚,老臣也隻是猜測,當初長儀道長和林子行有一段往事,林子行是死在長儀道長的手裏的。他死後,他的東西並沒有留給他的後人,就連臨風門秘閣的鑰匙,一直都不曾留給臨風門,如果不出所料,那鑰匙也應該是在長儀手中。”
“你如何得知?”李鈺問,疑雲壓上眉頭。
此刻在大街上,城門就在眼前。兩側擠滿了人,有些話不能在這裏說。大家都明白。
可長孫為何要在這裏說?
不等李鈺把這些話都問清楚,他就看到長孫尚所跪的地方有血蜿蜒流開。
緊隨李鈺的將軍見此,立即過去扶。
卻見長孫尚氣息奄奄,嘴裏有血湧出,下巴一片腥紅,一張臉已經扭曲地快要變形,眼睛不停地翻著白眼。手伸向李鈺。
李鈺靠近,卻被那將軍攔住,“陛下,有毒。”
長孫尚顫抖著斷斷續續地道,“巫國毒士入薑國地,國之危矣,陛下當心。那人……那人……吳奎將軍,吳奎將軍不可殺……不可殺……不可……那個人,不可留……不可,留……”
吳奎,那個人,這是兩個人,一個不可殺,一個不可留。
李鈺不知長孫尚口中的那個人是誰。
一場驚心動魄的聖駕麵前殺人事件就這麼發生在上華百姓的眼下,民心惶惶,軍心慌慌。
那將軍道:“死了。”
李鈺道,“立即封鎖易轉閣,閉城,嚴守嚴查。”
“是!”將軍領命,立即帶了一對人往易轉閣去,同時,李鈺也讓人收了長孫尚的屍體,當下便回了皇宮。
一場風風火火的出行,一場驚心動魄的當街殺人事件,在李鈺的眼下,在上華百姓的眼下,赤裸裸的進行,這已經不是挑釁這麼簡單了。
這挑戰的是薑國的尊嚴。
是李家的天下。
回到皇宮,唐澤早已醒來。唐澤在禦書房,跪著,一直沒有離開。
李鈺進禦書房時,怔了一下,一看是唐澤跪著的背影,心裏一軟,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進了禦書房,讓隨伺的侍者關上了禦書房的門,隻留自己和唐澤在禦書房內。
“這次又跪了多久了?傷好了?”李鈺諷刺責備的道,這人平日裏挺知道輕重的,這一次怎的使起性子來了,還跟牛一樣強,但比牛還不可理喻。
“史空,怎麼樣了?”唐澤問。
李鈺道,“還沒死,不過又出事了,長孫尚死了。他說史空中的毒叫鎏金斷腸丸,是出自林子行的手。你的傷如何?”
鎏金斷腸外,林子行——這兩個名詞已經足夠要去唐澤的命了。
唐澤臉色蒼白如紙,手緊緊地扣著掌心,血液從指縫間流出來。
李鈺見他這番模樣,也不忍再問下去,輕輕地拍拍他的肩,扶他起來,“此事朕也沒有要怪你的意思。以後我不再當著你提這件事情就是了,好好養傷。”
“陛下。”唐澤抬起眼來,那雙凜冽的眸露出從未有過的愧疚、軟弱,紅紅的眼睛仿佛走火入魔一般,灼熱的目光撲向李鈺的臉。
李鈺心中納悶,唐澤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陛下,那夜,我去了末影山。”唐澤道,“長儀下毒之事我不知,但我……我……”他想說,我對史空動手了,我想要殺了他。可這話他始終說不出口,如鯁卡在喉嚨,不上不下。緊緊地咬著嘴唇。他不敢說下去了。他心裏冒出一個想法,卑鄙如小人一般的想法,如果話到此打住,隻要他死不承認,此事完全可以推到長儀的身上。以後史空要是提起此事來,他大可以沉默不言,隻說那日自己也是受了長儀的蠱惑就是了。
這想法冒出唐澤的心頭,唐澤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李鈺冷冷的一笑,“你就是因為這個,把自己逼成了這樣?你怕朕護著長儀?難道因為他長朕一輩,朕就合該看著他對朕的人下殺手嗎?即便是朕的父親也沒有這個權利,何況史空救他不止一次,他怎可以恩將仇報。”
唐澤愧疚的目光暗了下去,眼睛渙散無神。他想說,下毒的人是長儀,殺史空的人,是他!可他說不出口,他不能失去李鈺,不能!欲望與貪婪戰勝了他固守二十餘年的原則。
李鈺道:“好在史空沒事,長孫尚被殺了,毒殺。此事還需要仔細調查,那個帶走史空的人隻怕也不是個好相與的,要查出那個人來也不難,你好好歇著,此事朕會讓暗衛去做。”
他累了,可他不能垮。今日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的事情,容不得他不查,也容不得他倒下。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裏,以最犀利狠辣的手法來撫慰這次的打擊。要維護一國之安,光靠仁慈是不夠的。必要時,殘忍的手段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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