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恐懼
    原本在旁伺候的人見自己的老板都對這個男人跪了下去，一時也開始不知所措起來。
    史空的聲音很低，低到隻有李鈺一個人聽到了他的聲音。
    李鈺的手落在他的雙肩，時間仿佛就此停止了一般，他們二人也好像就此被凍結了，動彈不得。
    一旁伺候的人見此狀，想要過來弄清楚情況，也想要扶起自己的老板。但史空看到動靜，卻是一揮手，厲聲道，“你們都下去！”
    眾人一聽，皆是一愣，平時史空對他們說話都是盡量客氣溫柔，今日……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下去！”史空又叱喝了一聲，眾人這才慢吞吞地下去。
    等人都走了，李鈺往後退了一步，手也收了回來，“你現在可以起來了吧。”
    史空慢慢地站起來，雙腿還有些發軟，頭低著，手往袖子裏縮。李鈺忽地又把他那往袖子裏縮的手拽了出來，握在自己的手心裏，從他初見這人的時候，他就想要把這人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
    一開始他就覺得此人十分熟悉，也許是以前在什麼地方見過，也許是前世留下的記憶。總之……這個人就是他的業障。
    史空也不說話，由著他，自己倒是僵硬的如同一具屍體，他是怎麼都沒想到這個人是當今的皇帝，也或者說是他不敢想。
    誰能想到皇帝會來這種場所？
    就好像誰能夠想到皇帝會給一個開妓院的老板賜一個‘上華公子’的稱號，‘上華’二字可是薑國的京都之名啊。皇帝這是以國之名冠史空為姓了。
    “你就是我的天下。”李鈺低低地說道，“以往我一直覺得你是假裝不知我的身份，今日我才知曉，你是真的不知我的身份，早知我的身份會讓你如此害怕，我就丟了這個身份再來找你好了。”
    這番言語，李鈺說的十分自然，毫無半點停頓含糊，每一個字都說的無比清晰。
    史空心中一怔，卻是無法言語。
    李鈺卻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拉著史空往房內走，“走吧，到了裏麵你好好歇著，我再喝兩杯，一會兒我就走，明日我會再來。”
    一路上，史空都覺得自己像一張紙，全在李鈺的拿捏之中。麵對這個九五之尊的天子，史空無法生氣，也無法拒絕。回風樓還在薑國的地盤上，還在天子的眼下，此時此刻，無論他做什麼，隻要眼前人一句話，就可以斷送他的一切。也就林湘死的時候他覺得如此無助過，迎麵的風如刀，身邊的萬物都是會傷害他的武器，他孤立無援，命運任由別人主宰。
    進了屋，李鈺轉身關了門，鬆開了史空的手，給史空倒了杯白開水，“喝了吧，瞧把你嚇得。”
    史空如同李鈺手中的木偶一般，李鈺讓他做什麼，他便做什麼，讓他喝水，他便一口把水喝了個幹淨。
    李鈺瞧著他，也不生氣，反而含笑，溫柔地問，“你天不怕地不怕的，今日倒是怕起我的身份來了，我也不是懷疑你，但是……你如此怕我，隻怕不僅僅是因為我的身份，另外還有一些別的緣故吧，比如說林湘……”
    李鈺也提起這個名字來。
    聽到這個名字，史空身體一顫，眼睛裏射出刀子般的目光。